他现是去药铺打探了银耳干的价格,一斤上等的银耳,药铺能出到三十两银子收,他喜的不行。
但是他没有欢喜多久就遭遇了滑铁卢,跑遍了镇上,居然没有卖木薯粉的,问就是连木薯是什么都没听过。他的摆摊之路困难重重啊。
两人约定了时间,在铁匠铺子汇合。
张稻想做的保温桶很简单,锅底往上一掌半左右的位置做一圈突出的圆形架子,用来放蒸笼片,蒸笼片下面加水,奶茶筒便放那上面靠底下的热水保温,高度做个能放两层的便够了。
蒸笼片和保温桶的盖子就打算直接用硬木做了,都是简单的东西,张青云就能做。他会一些简单的木匠活,他的弓箭就是自个儿做的。
铁价贵,铁匠开口六百五十文,张稻磨破了嘴皮子,终于给便宜了五十文。两人付了一百文定金,便去下一个目的地。
窑货铺子,一中年男人正在摆放新运来的小砂锅,见人来了连忙打招呼,码放好货物便迎到两人面前。
“客人想要买砂锅还是陶碗,这儿一应俱全。”
“我和相公先看看,叔您先忙。”张稻在外总是非常自然的和外人称呼张青云是自己相公。
“哎好。”老板也是有眼力见,当下便招呼一声干自己的的活儿去了。
哥儿垫脚蹭到男人肩膀上和他咬耳朵:“我之前还不知道原来有专卖砂锅泥炉的铺子,居然还有这么多款式的碗。”
张青云抬手按下哥儿肩膀:“反正不着急回去,你可以慢慢看。”
张稻便背起手,像个老大爷似的溜溜达达,把铺子里的货物看了个遍。
砂锅、陶锅、泥炉、陶釜、陶碗,这类炊具最多,应当也是卖的最好的。毕竟是必需品,谁家都要吃饭,买不起铁锅的便用这些凑活,买的起铁锅的人家也愿意再买个小砂锅之类的回去,焖饭或是炖煮一些东西很方便。
其次便是一些缸子、坛子,从小到大一次排开,老板还是个颇为严谨的人。
还有大大小小不同花纹的香炉,不过纹样都比较简单就是了。紧挨旁边的是陶瓶和一些陶制小玩意儿。
铺子最里头的角落,有一排陶俑,他好奇问老板才知道,这是祭祀用,或者作为陪葬品。
没想到这铺子东西品类还挺齐全,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原来他与自己妹妹合伙儿开了个小窑厂。妹妹带着自家小辈和窑匠守在窑厂,也接上窑场定制的单子,他则是在镇上开铺子,两头都赚。
哥儿小嘴叭叭个不停,张青云看他快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不得不打断两人的滔滔不绝。
“哎哎,哥儿想买些什么,瞧瞧我,就是喜欢和小辈儿聊天,唠起来就忘记正事了。”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他家里曾经也有个和张稻年龄相仿的哥儿,后来得了病没了。见这小哥儿有意和他唠嗑,便没忍住多说几句,若是自家哥儿还在定也是这般活泼的好性子。
张稻挠挠头,这不是没见过这些,古人的日常生活对他来说也是蛮新鲜的。
“我们想买个泥炉子,您看有没有合适的。”他拿出自己用大树叶和炭笔制作的简易图纸给老板看,并简单讲了一下自己打算用来放比较重的大锅,要承重好的。刚才逛完了铺子也没看到合适的。
老板表示店铺里没有这么大的,让张稻下了定制单子,给了五十文定金,过四五日来取。
张稻又被男人拉着进了布桩,他稀里糊涂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一热情的哥儿拉进里间,哥儿双手在他身上摸索,软尺细细量过后记下。
“哥,”他戳戳男人“你刚接我回家的时候不是给我买了衣裳,后面又做了许多,不用再做了吧,花了你好多银子。”
张青云轻拍哥儿脑袋:“你日日穿着个破棉衣不觉得冷?”
“不冷啊,我里边穿了六七件,干起活来就不冷了。”张稻挠挠头。
“穿那么些不舒服也不保暖,就给你做两套,可以换洗。”
张稻心里感动,哇哇喊着张青云大好人。
张青云收获好人卡N张。
“哥儿喜欢什么款式什么料子,先看看可有心仪的。”布桩做主的似乎是这个中年夫郎,方才那给张稻量身的应当与他是父子,两人面貌相似,都是圆圆脸,看着一团和气。
“好,我看看。”
“这个怎么样。”他一眼就看重了一匹深黑的布料,棉衣厚重不好洗,选个耐脏的料子。
“太死板,你年级小,可以穿些鲜亮的。”其实张青云对小哥儿衣裳这些也不懂,他提出让圆脸夫郎推荐。
夫郎让自家哥儿去,那圆脸小哥儿手上挑了几块布料来给张稻看:“这块湖蓝色如何,清新脱俗,这水绿色也不错,很是活泼,还有这......”
圆脸哥儿越说越起劲,拿着不同颜色的布料挨个儿往张稻身上比划,觉得每个颜色都适合他。
没办法,这张脸实在是出色。好喝好喝养了一段时间,眉心红痣越发鲜艳,眼眸水润乌黑,嘴唇饱满粉润。圆脸哥儿觉得,美人就算是披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最后选了个折中的法子。
两套棉衣棉裤,一套靛青一套深灰,另外一个黑色夹棉马甲,稍微绣些花样子上去。
一件棉衣约莫用一斤半棉花,棉裤三两左边便足矣,马甲用一斤棉花,这些加起来便是四斤六两。现下是丰年,棉花三钱二分银子一斤,光棉花加起来就一贯多四百七十二文。
棉衣壳子外头用麻布,里头用棉布,缝制的好几层,七七八八加起来不少钱。圆脸夫郎给划去了零头,一共收了一贯九百文。
张青云给了五百文定金,布庄自家有制衣坊,过个四五日便能来拿。
今日花了一大笔钱,张稻颇有压力,反而是男人表示不算什么。催着小哥儿快些走,还要去买骡子,成功转移了人的注意力。他也没说想买骡子也是因为哥儿。
他们住在山里,虽说山路还算平坦,但是上下坡也不容易。去镇上摆摊总不能让个瘦弱哥儿倒腾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拉板车,有了骡子便可以帮忙拉车了,他也可以坐着骡子不必废自个儿腿脚。
两人来到牲口市,来买牲口的不算多,这里人一般都是在春耕前或者秋收后来买。
这里不止卖骡子,还有牛、驴子、马这些。不过马数量并不多,按张青云的说法就是,这清溪镇还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一般的镇上都不会有专卖牲口的街市。
街道两旁各种牲口被牵出来,天气冷倒是没有太重的臭味儿。除了专卖这些牲口的商贩,还有一些应该是百姓自家养的也牵出来卖。
商贩热情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同牲口的叫声交织在一起,给略显冷清的街道也增加了些生动气。
两人找到提前约好的贵三叔,说了预估的银钱和主要用途,贵三叔表示明白便带着两人穿梭在街道中挑选起来。
“您看这匹,牙齿整齐没有磨损,牙龈湿润。”商贩掰开骡子的嘴给几人看,再指指蹄子“这蹄子又窄又深,步子文档,走的快,耐力好,若是想走远途都是没问题的。”
贵三叔没有只听贩子一面之词,自个儿上手去掰了嘴,又掰起蹄子,仔细摸摸腿脚,比划了一下骡子的腰身。不错,腰身短腿脚粗壮有力,看着尚未成年,若是价格合适便可以拿下。
小贩开价就是十五两,贵三叔一听就知道他狮子大开口。
“这骡子怕是没满两岁吧。”贵三叔深谙砍价的技巧,先表达不满后面好拉价。
“是是,一岁两个月多了,年纪小正好啊,能用好些年呢!这它现在便可以拉一些轻便的货物。”小贩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我家买骡子自然是看重它能拉东西,未长成之前都不敢使他,岂不是还要多花草料去喂。”
小贩也习惯了和人讨价还价:“您只要不让他拉太重的,日常拉点小车东西都不是事儿,况且这骡子是阉割好的,也省了后边再花一笔钱不是。”
张稻忍不住插嘴:“我还日后自个儿给骡子配种呢,你这公公骡我也没法配种。”
“嘿你这小哥儿,若是想要配种自然有留好的,你看这骡子阉割了,也身体康健,带回去便能用上。你家若是真心想要,我便给便宜些,真心做个生意”
“十两。”张青云面无表情吐出一个价格。
“不成不成!我花了好大心血养的,小兄弟你要给哥赚口辛苦钱啊!”小贩嚷嚷。
张青云脸色冷下来,他眉目深邃,冷着脸时很唬人,贩子声音顿时弱下去,嘟嘟囔囔反正就是不愿意。
贵三叔心里有底,两人其实是满意这骡子的,他笑笑打圆场。
“老弟啊,你看这不是年关了,家家户户都舍得拿银子出来花销了。这时节有几人来买骡子,你卖出一头也是赚一笔,又能剩下一笔草料不是?”他哥俩好似的拍着这中年贩子的肩膀,“赚了钱也过个好年,给你家媳妇和孩子也买点新衣裳吃点好的。”
两人又是一番拉扯,最后这骡子以十三两的价格拿下,另外还送了一个看起来旧旧的小板车。张稻悄咪咪比划了一下,这个小破车,很适合给他拉出去摆摊。家里还有一个大板车,张青云应该用那个大板车就行,不需要这个了吧。
[让我康康]忘记提前定时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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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