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坐在开往青溪县的中巴车上,颠得快散架了。他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上面印着“青溪县古寺重现佛骨舍利,诚邀各界人士共赏”,字旁边画着个金光闪闪的小圆球,看着像颗裹了金粉的玻璃弹珠。
“老沈,你确定这佛骨舍利是真的?和以前千佛塔那个千叶水蓝那老尼姑那是一样的吗?”广成子挤在旁边,手里捧着包刚买的瓜子,“我上次在古玩市场见着个差不多的,摊主说是孙悟空的指甲盖,十块钱三个。”
“你懂个屁。”沈晋军把宣传单往他脸上拍了拍,“这是萧霖医生给的消息,他表舅在青溪县文化馆上班,说这舍利子刚从地宫挖出来,还冒着佛光呢。”
“佛光?”广成子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能治我这常年嗑瓜子导致的口腔溃疡?”
“治不治得了不知道,”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传来,“但黑月会肯定感兴趣。他们最近在搜罗这些邪门玩意儿,佛骨舍利这种至阳之物,说不定能增强他们的阴邪术法。”
沈晋军心里一紧:“你是说,黑月会会来抢?”
“不是抢,是偷。”叶瑾妍冷哼,“上次千佛塔那个佛骨舍利是他们不是想弄走,这次估计也少不了他们出现。”
中巴车“吱呀”一声停在青溪县车站。几人刚下车,就见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头举着个纸牌,上面写着“接流年观沈道长”,字写得跟蚯蚓爬似的。
“萧医生的表舅?”沈晋军走过去,“我是金土流年。”
老头眯着眼打量他半天,又瞅了瞅后面拎着铜锤的广颂子,还有揣着药葫芦的广成子,咧嘴笑了:“没错,是萧霖说的那伙人。跟我来,舍利子就在前面的报恩寺,今早刚摆出来,看的人老多了。”
报恩寺在半山腰,红墙灰瓦,门口挂着两串大红灯笼。离着老远就看见乌泱泱的人,挤得跟菜市场似的。
“这哪是赏舍利,这是赶大集啊。”广成子踮着脚往里瞅,“比青云观庙会人还多,早知道我把‘辨灵散’带来摆摊了。”
刚挤到寺门口,沈晋军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戴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走路悄无声息,撞了人也不道歉,径直往里走。
“这人看着眼熟。”沈晋军摸着下巴,“叶瑾妍,你看他是不是黑月会的?”
叶瑾妍沉默片刻:“阴气很重,跟谢汉辉有点像,但气息更杂,像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
广颂子握紧了手里的铜锤:“我去盯着他。”
“别冲动。”圈圈不知啥时候跟了上来,她今天穿了件灰布褂子,看着像个普通游客,“先看看舍利子的情况,别打草惊蛇。”
几人跟着人流往里走。大殿正中央摆着个玻璃罩,里面果然有颗鸽子蛋大的舍利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看着确实有点不凡。
“这玩意儿真能发光?”沈晋军小声嘀咕,“不会是装了LED灯吧?”
“你以为黑月会跟你一样没见识?”叶瑾妍吐槽,“这舍利子确实有灵力,虽然不强,但够他们研究一阵子了。”
正说着,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刚才那个黑衣人不知咋的,跟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吵了起来。老头手里拎着个画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赵道坤,你怎么搞的?”黑衣人压低声音,“不是让你提前清场吗?这么多人,怎么动手?”
赵道坤哼了一声:“急什么?我这‘画中笼’还没画好呢。等我把舍利子画下来,它自然就会进我的画里,神不知鬼不觉。”
“画中笼?”沈晋军凑到圈圈旁边,“这老头是魔术师?”
圈圈皱眉:“是幻术,用特殊墨水在画上布下阵法,能把实物收进画里。黑月会新提拔的青溪县负责人,据说以前是个画匠,后来走火入魔了。”
赵道坤像是察觉到有人看他,突然朝沈晋军这边瞥了一眼,眼神阴恻恻的,看得人心里发毛。
“不好,被发现了。”叶瑾妍提醒,“他在画你!”
沈晋军低头一看,赵道坤正拿着画笔在画夹上飞快涂抹,画纸上隐约是他的轮廓。他赶紧往旁边躲,结果躲得太急,撞到了供桌,差点把香炉碰倒。
“动手!”赵道坤突然大喊一声,举起画夹对着玻璃罩。画夹里射出道黄光,罩住舍利子,舍利子竟真的慢慢往画里缩!
“休想!”广颂子大喝一声,抡起铜锤就朝画夹砸去。
黑衣人突然挡在前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刀身漆黑,泛着寒光。“你的对手是我。”
是谢汉辉!他摘了帽子,露出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眼神冷得像冰。
广颂子心里一紧。以前跟谢汉辉交手,他不是对手,但这次不一样,他身后有圈圈。
“别慌。”圈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刀招刚猛,但下盘不稳。用我教你的‘沉锤式’,先守后攻。”
广颂子深吸一口气,铜锤拄地,稳稳站定。谢汉辉的短刀刺过来时,他不躲不闪,猛地抡锤横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铛”的一声,刀锤相撞,谢汉辉竟被震得后退半步。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广颂子进步这么快。
“有点意思。”谢汉辉眼神一沉,短刀再出,刀影重重,像张黑网罩向广颂子。
“左移半步,锤柄顶他肋下。”圈圈的声音冷静得像在报时。
广颂子依言照做,铜锤柄精准地顶在谢汉辉肋下。谢汉辉闷哼一声,攻势顿时乱了。
这边打得热闹,那边赵道坤急了,画夹对着舍利子猛晃:“快进来!磨蹭什么!”
“老东西,你的对手在这儿!”沈晋军掏出桃木剑,往画夹上戳。结果剑尖刚碰到画夹,就像被黏住了似的,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哈哈哈,被我的画吸住了吧?”赵道坤得意地笑,“再让我画两笔,你也得进去陪舍利子!”
他拿起画笔就要往沈晋军身上画,广成子突然掏出个药葫芦,对着他猛喷:“尝尝我的‘喷嚏散’!让你知道什么叫飞流直下三千尺!”
白色粉末喷了赵道坤一脸,他果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画笔都飞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抹了把脸:“就这点本事?看我的‘画中鬼’!”
他翻开画夹另一页,上面画着几个青面獠牙的鬼,竟从画里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广成子。
“妈呀!”广成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沈,救命!这画成精了!”
沈晋军正跟桃木剑较劲,哪有空管他。叶瑾妍急了:“用朱砂!他的画怕至阳之物!”
沈晋军恍然大悟,摸出兜里的朱砂笔,往黏住的剑尖一抹。桃木剑果然“噌”地抽了出来,还带着点黑色的墨迹。
“吃我一剑!”他对着画中鬼就刺,朱砂碰到鬼身,鬼立马“滋滋”冒烟,化成了一滩墨汁。
广成子趁机爬起来,又掏出个药包:“这次给你来点猛的!‘痒痒粉’!让你笑到抽搐!”
粉末撒在赵道坤身上,他果然开始浑身发痒,手忙脚乱地挠,画夹都掉在了地上。
“搞定!”沈晋军得意地击了个掌,“老广,你这药总算有点用了。”
广成子刚想得意,突然自己也打起了喷嚏,原来刚才撒粉时不小心溅到了自己:“该死……这药咋还敌我不分……”
另一边,广颂子和谢汉辉打得难解难分。谢汉辉的短刀快如闪电,广颂子的铜锤稳如泰山。圈圈时不时提点一句,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广颂子化解危机。
“攻他下盘!”圈圈突然喊。
广颂子心领神会,铜锤猛地砸向谢汉辉的脚。谢汉辉赶紧跳开,却被广颂子抓住机会,一锤扫在他背上。
谢汉辉踉跄几步,吐出口血,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原地踏步,人家在进步。”圈圈缓步走出,手里的竹棍指向他,“黑月会的人,都这么夜郎自大吗?”
谢汉辉看了眼地上的赵道坤,又看了看围过来的游客(其实是被打斗吸引来的),知道今天讨不到好,狠狠瞪了广颂子一眼,转身就往外跑,几个起落就没了影。
赵道坤还在满地打滚挠痒痒,被沈晋军一把按住:“老实点!跟我们回流年观喝杯茶?”
“放开我!”赵道坤挣扎,“我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师父是谁?季子垚?”沈晋军挑眉,“正好,那家伙连我都未必打得过。”
这时,寺庙的僧人总算反应过来,拿着扫帚赶过来:“你们干什么呢?在这里打架!”
“我们是抓小偷!”沈晋军指了指地上的赵道坤,“这老头想偷舍利子!”
僧人们赶紧去看玻璃罩,舍利子还好端端地在里面,只是白光淡了点。
“多谢几位道长帮忙。”住持合十行礼,“要不要留下来吃碗素面?”
“不了不了。”沈晋军摆摆手,“我们还得把这老头交给有关部门。对了,这舍利子你们最好找个懂行的看着点,黑月会肯定还会来。”
住持连连点头,让人去报警。沈晋军和广颂子架着还在挠痒的赵道坤,广成子一边打喷嚏一边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出了寺庙。
中巴车上,赵道坤被捆在座位上,还在哼哼唧唧。广成子塞了个辣椒进他嘴里,他总算不哼了,只是眼泪直流。
“没想到广颂子现在这么厉害。”沈晋军拍着广颂子的肩膀,“居然能跟谢汉辉打成平手,以后你就是咱流年观的武力担当了!”
广颂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多亏了圈姐指点。”
圈圈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淡淡道:“他底子好,肯下功夫,进步是应该的。不像某些人,练个步法还顺拐。”
沈晋军摸摸鼻子,没敢接话。
广成子突然凑过来:“那啥,舍利子没被抢走,咱算不算立了大功?能不能让萧医生请咱吃顿好的?我想吃酱肘子,上次的还没吃够。”
“就知道吃。”沈晋军踹了他一脚,“等把这老头交出去,我请你吃青溪县特产的糖葫芦,据说跟玄清子老祖宗爱吃的一个味。”
提到糖葫芦,圈圈的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
中巴车晃晃悠悠地开着,载着一车子的疲惫和兴奋。沈晋军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突然觉得,这日子虽然鸡飞狗跳,但好像越来越有奔头了。
至少,他们不再是任黑月会拿捏的软柿子了。
至于以后还会遇到啥奇葩对手,比如会画画的老头,或者更厉害的角色,那又咋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还有广颂子的铜锤和广成子的痒痒粉呢。
想到这儿,沈晋军忍不住笑出了声,吓得旁边的赵道坤一哆嗦,辣椒籽喷了一脸。
喜欢我,屌丝道士,绑定厉鬼打工人请大家收藏:()我,屌丝道士,绑定厉鬼打工人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