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的毒手在要触摸到凌扶染时被人一剑打出了老远,南宫雪人未到剑气先来,落地后她护在了凌扶染和宫安澜前,苏薇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没有中我的毒气?”
南宫雪自带高傲与傲气:“我南宫雪出生南疆第一世家,南疆擅毒,在我面前你的毒还不够格。”
司徒珺来时仅凭一道剑气就逼退了他们,还没等朴离反应过来司徒珺就把笛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我手动一下你就要死了。”
陆雁,风澈,姑苏蓝勉强跟朴离打了个平手,南宫雪把剑指向了苏薇:“宵小之辈敢闯孤烟城,找死!”
司徒珺拦住了她:“南宫,住手。”
南宫雪没想杀她,朴离和苏薇等一众人突然内力胡乱游走,口吐鲜血,周身萦绕着粉色的花瓣,司徒珺问凌扶染:“神医,可能治?”
“能,烬散而已,难不倒我,可是我不想救想要杀我的人。”
李怜寂从天山阁里走了出来:“请神医试试吧,他们成为刺客逼不得已,刺杀神医也是身不由己,乌州常年弥漫着烬散之毒,或许他们只是想活着罢了。”
李怜寂都这么说了,凌扶染就答应了:“把他们扶到里面去,不过我需要陆姑娘相助。”
陆雁跟着一起进去了,凌扶染说:“烬散之毒只需要双脉之人的一滴血即可,陆姑娘,取几滴血给我,记住,要是手腕处的血。”
陆雁跟着照做,割了自己的手腕取了血给凌扶染,凌扶染把血与一枚药丸融合后给了那些人:“一人一颗,吃了烬散之毒就会解。”
宫安澜坐在院子里,在听到烬散之毒需要双脉之人的血他就推断出了当年阎罗殿发生的事情,看来是阎罗殿出了两股势力,一股想要为阎罗殿的人解毒,让他们自由,而另一股势力想用双脉之人的躯体做些别的事情,所以医仙差点死在了那里,与阎罗殿就此决裂,微生尘更是重伤不起,昏迷数月。
苏薇不太相信:“这么简单?”
凌扶染收了药箱:“其实也不简单,那枚药丸寻常医者是做不出来的,麻烦付一下诊费和药费。”
朴离尴尬地转过头:“我身上没钱。”
“那去死吧,把药吐出来还我。”
陆雁抓住了她的手:“好了扶染神医,别逗他们了,等会你去孤烟城的账房先生那儿去拿钱。”
凌扶染眼睛都亮了:“那我可以多要一点吗?”
“悄悄告诉你,可以,毕竟孤烟城的钱多是我大师兄的,尽管拿。”
朴离和苏薇等人真心道谢:“多谢扶染神医,陆姑娘。”
凌扶染和陆雁点头后就出去了,出来后就看到宫安澜散漫地坐在那里喝着茶:“救了?”
“不救怎么办,死在孤烟城然后我们再把尸体扔到乌州门口吗?”陆雁无奈,想起来她当时去乌州那些人都没有手下留情,如今刺客自己来了她还要毕恭毕敬就来气。
风澈敲了下陆雁的头:“我看你真是病得不清,那里面可是有朴家和苏家最年轻杰出的后人,你要是真杀了还把尸体扔到乌州门口去,我看你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雁撑着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就是想不明白,阎罗殿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杀人吗?那为什么不能让他们自由,像个江湖宗派一样立于世间。”
宫安澜没说话,姑苏蓝解释:“乌州雾重,雾中还带着烬散之毒,阎罗殿的十大阎罗其实不过是傀儡而已,真正掌控他们的是五大长老,传闻那五大长老的功法甚至能与剑仙并肩,五大长老背后甚至还有别的势力,不是他们不想自由,而是这自由的代价太大了,他们想要推翻阎罗殿的统治可是连鬼面阎罗和医仙都做不到的事情。”
陆雁问:“那天底下谁能做到呢?”
宫安澜却在此时脸上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笑,风澈说话语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远在天都皇城中的那位能做到了。”
“太子?别提他,要不是师父他们不允许,我真想偷偷潜入天都城杀了那个太子,每次下令都不过他那个脑子吗?每次总是拐弯抹角地敲打永安侯和我们这些将领,有本事他自己来守这个边疆。”
姑苏蓝下意识看向宫安澜,宫安澜沉着脸没说话,过了许久自己给自己气笑了:“你怎么就不想太子有他的苦衷,就一心想杀他。”
陆雁两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苦衷?他手握天下最大的权利,整日在皇城里享乐,他有什么苦衷能比得过我们这些生活在边疆的人。”
宫安澜不与她理论,南宫雪却在后山喊他们:“滚来练剑。”
陆雁和风澈对视一眼,笑的比哭的还难看,陆雁走之前拍了拍宫安澜:“慕容公子,城西有一家点心铺子,明早帮我买点,我们两个回来可能就已经半死了。”
宫安澜点头,陆雁和风澈走后凌扶染就也走了:“慕容公子,我先回去休息了。”
“神医慢走。”
等院子里人走后,房间里的人走了出来,朴离和苏薇看着宫安澜,姑苏蓝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剑,宫安澜示意她退后。
朴离和苏薇没有动手,朴离行了礼:“公子,我等无意要杀你,只是长老有令,如若不遵从我们体内的毒就会复发,我无惧生死,可我身后还有我的家人朋友,我没得选。”
察觉到有人靠近,姑苏蓝的剑出鞘,被苏薇出口拦下了:“姑娘莫动手,这是家妹苏娅,她来此只是想请神医解毒,并无恶意。”
看得出来苏娅确实是体内毒素复发,整个人看着脸色不太好。
“扶染神医在旁边的院子,不过她应该睡下了,朴公子自己去叫吧。”宫安澜难得这么有礼貌。
苏薇觉得奇怪,想要拦朴离,朴离摇头,径直向外走后,凌扶染的确已经睡下了,朴离蒙了眼睛才敢进来的:“扶染神医,烦请你救个人。”
凌扶染没醒,朴离刚想离去凌扶染就坐了起来:“救谁?”
“我的一个妹妹。”
凌扶染起身,看着他蒙着眼睛觉得意外,提着药箱让他带路,见到苏娅的第一眼凌扶染就喜欢这个小丫头:“出生阎罗殿心性却难得如此纯粹,敢问你学的什么?”
“我是苏家这一代选中的医者。”
“可惜了,不然我可以收你做徒弟。”
苏薇听到这句话直接跪下了:“恳请扶染神医收她为徒。”
苏娅去拉她:“阿姐你做什么。”
凌扶染叹气:“你们是阎罗殿的人,我不怕世人议论,可是她如果想要拜我为师的话苏娅这个名字就要彻底消失在阎罗殿,你们能做到吗?”
“能。”朴离说,“神医,阎罗殿我可以做担保,苏娅这个人会彻底消失在阎罗殿,我们会说她在执行任务中死了。”
苏娅很清楚这是什么代价,阎罗殿难出医者,苏娅如果死了,迎接朴离和苏薇的是血的教训,她不想,可是她被朴离和苏薇的眼神制止,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凌扶染点头:“好,那你就今日起就是我凌扶染的徒弟了,记住,你以后就叫凌娅。”
苏娅点头。
凌扶染暂时给她压制了毒素:“我们得去后山找陆姑娘,需要她的一滴血。”
几人出发去了后山。
后山此时打的火热,风澈对着南宫雪,陆雁对司徒珺,南宫雪叮嘱过司徒珺不要手下留情,两个人被打的节节败退,朴离指导他们:“集力量于武器,人器合一,汇力于心。”
两个人开始催动内力,这次两个人勉强占了上风,甚至到了天师境第二层。
南宫雪收了剑,凌扶染去跟陆雁讨了一滴血,然后把解药给了凌娅,还跟众人做起了介绍:“诸位,这是凌娅,以后就是我的徒弟,毓灵山庄的弟子啦。”
几人对她的身份瞬间明了,陆雁担心:“你收了阎罗殿好不容易培养的医者,他们能答应?”
朴离说:“阎罗殿如今是潭龙虎穴,娅能被送出来是极好的,阎罗殿那边我自有办法,只是希望孤烟城能给她一个庇佑。”
南宫雪答应了,她说:“朴离,我们单独说。”
朴离和南宫雪去了后山的另一边,朴离说:“多谢南宫圣女。”
南宫雪摇头:“不必谢我,我师父师娘说他们说一直在等待一个可以改变阎罗殿的人,朴离,我可以给你这个承诺,如果阎罗殿能够改变,那么阎罗殿就可以做孤烟城的盟友,甚至可以有自己的驻地,那个驻地没有毒雾,没有血腥,只有光明。”
“南宫圣女,我……”
南宫雪把剑拿了起来:“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提剑杀到阎罗殿,灭了十大阎罗五大长老,逼着他们答应,也烦请你回去告诉那几位长老,少打孤烟城的主意,不然我就踏平乌州。”
“朴离记下了。”
朴离和苏薇离开后,几人都回去休息了,第二日早上就有弟子敲陆雁院子的门:“陆师姐,不好了,西渊又在边疆闹起来了。”
陆雁被叫醒后提着鞭子架着马就走了,羽族这次闹得很大,永安侯不在场,他们嚷嚷着要见永安侯,陆雁到后就被逼到了羽族阵营前,看着面前的千军万马,陆雁有些难为情:“执迩,你要谋反吗?”
执迩是羽族将领之一,他与陆雁关系不错,但是这次终究站在了她的对立面:“陆将军,我没有办法,我的族人他们不答应,尽管你我关系再好,我没得选。”
陆雁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动:“说吧,你们什么诉求?”
身后的将士们的抱怨声络绎不绝:
“陆将军,你是江湖人,你凭什么掺和我们和中朝的事。”
“陆将军,你是不是忘了,是南疆把你困在了蛊地差点害死了你,可是我们西渊对你一直是爱戴有加,凭什么孤烟城屡次帮南疆而教训西渊,我们不服。”
“陆将军,你十年从军,可是我们哪个人不是年少从军,我们敬你是一代女将,可是我们想要一个公平,凭什么南疆就可以祸不及众,而西渊就一人犯错全族不受待见。”
而中朝那边也传来质疑声:
“当时就有规矩说江湖人不得从军,她陆雁凭什么占着孤烟城的三弟子的身份,却又占着永安军的女将身份,这不是胡闹吗?中朝有这样的先例吗?不是说江湖人不涉朝堂事吗?她凭什么例外。”
“陆将军,你屡次偏袒南疆和西渊,不让我们教训他们,我们将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我承认陆将军很强,可是她是江湖人,还占着朝堂的身份不妥吧?”
听着两边的议论声陆雁拼紧嗓子大喊:“诸位将士,听我一言。”
两边安静了下来,陆雁举起手里的惊弦鞭:“你们可认得我手里的鞭子?你们有多少人是因为我手中的鞭子活下来的?我从军之初只是不忍边疆战乱,百姓流离失所。”
陆雁指着远方:“你们可听见过琼昭那边有过战乱?我们琼羽屡屡内乱,我陆雁就想做盖世英雄,改变这个局面,但是今天,我不想了,战乱永无休止,你们既然不服,那我今日就卸去永安军女将一职,从此你们的战乱与我再无干系,十年了,我没能改变你们,直至今日,对你们失望至极。”
“你们不知听信了哪里的流言,把矛头指向了我,你们若要做那些幕后之人的棋子,那我陆雁便不奉陪了,诸位,他日悔过之时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他人棋子逃不过死的宿命,乱世棋盘,我与诸位的情谊便到此了。”
陆雁策马而去,不再管身后的那些人,司徒珺到的时候陆雁已经离开,他淡淡瞥向执迩:“执迩,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愚笨了?谁让你不经允许就私自出兵的?”
司徒珺转动手里的笛子,把执迩打下了马,南宫雪到的时候可谓是排场十足,人还未落地,剑气就卷起了风动,止水剑出鞘的间隙两边前列的将领全部下了马。
西渊军中有人指着南宫雪骂:“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不敬?”
南宫雪看都没看他一眼,自带一种傲气:“南疆圣女南宫雪,你们不是想要公平吗?我告诉你们原因,当年引我师妹陆雁去南疆蛊地的从来都不是南疆人,而是你们西渊人,我师妹那脾性没提着鞭子把你们羽族的那些人杀掉以绝后患真是最给了你们司徒圣子莫大的面子了,我告诉你们,今日我南宫雪把话放在这里了,回去转告你们的那些世家,如果再敢起乱,我就亲手杀了他们,让你们羽族彻底消失在琼羽,从此琼羽就不必叫琼羽了,改名叫琼疆。”
南宫雪收了剑走了,这些人被吓得不轻,全都怔愣在原地,司徒珺的脸色也不太好:“执迩,回去告诉他,他的手伸的太长了,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