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初连忙跑下楼,舟墨跟在后面,刚跑到楼下,就看见小北摔在地上,轮椅也翻了,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个杯子,玻璃渣碎在门口满地。
路以初连忙走过去,扶起轮椅把他抱回轮椅上全身检查一遍。
“没事吧,有没有扎到?”
小北带着自责和委屈却又带点倔强的神色看着他。
“我没事,哥哥,只是杯子碎了……我本来只是想打开那扇门的,不小心杯子没拿稳,我去接,结果就翻了,对不起,麻烦哥哥了…”
路以初叹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你先在这别动,我去找扫把。”
在路以初离开的期间,小北不经意的朝舟墨的方向瞥了一眼。
此时的舟墨属于除路以初能看见的情况,舟墨有感觉似乎有目光看过了来,但很短。
自己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错觉,看着那个轮椅上的小孩,因为不是变点,也就没什么信息,可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路以初在厨房里遇到了做甜点的张姨,本来只是询问工具在哪里,但听到杯子碎了,张姨二话不说就拿着工具出去了,路以初也跟着出去了。
“张姨我来吧。”
路以初想上手接,张姨直接拒绝。
“北朝啊,张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这种小事张姨来就行,你千万不能受伤了。”
路以初也不好说什么,在张姨打扫时,路以初也看向了那扇门。
“这是?”
张姨刚好打扫完,抬头就看见了路以初站在门口。
“那是你的琴房啊,小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时,你经常在里面练琴来着,弹的特别好听,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
张姨的语气中带着些惋惜和怀念。
“琴房?”
路以初顺势打开门,里面有些昏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架钢琴,走进去后拉开窗帘,阳光撒了进来,照亮了房间。
房间很干净还有些清冷,抚摸着这架钢琴,可能是原身的原因,格外感到亲切。
坐在椅子上打开琴盖,或许是熟悉感,放上去就开始弹奏,尽管是生疏的一小段,也让人沉浸在其中。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北朝还是会弹的这么好。”
站在外面的张姨真挚的夸赞。
“没有没有,很生疏了,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路以初朝后面笑笑。
“哦对了,我的小蛋糕。”
似乎是想起来烤箱里的小蛋糕马上好了,张姨连忙拿着工具离开了。
小北推着轮椅走过来。
“哥哥不用谦虚,很好听的,相信自己。”
“嗯…好,听你的,那我先熟悉熟悉练练看,说不定练多了质量也就上来了。”
“要不要我的观众吗?”
路以初以不同的方式邀请俩人。
(脑波路:舟墨,要不来当我的观众吧。)
“当然可以,荣幸之至。”
小北推着轮椅进来了。
(脑波舟:尽听您的吩咐。)
舟墨也走了进来,只不过他站在钢琴旁边,但自己那句话中,应该不是命令吧,不是请求吗?但自己怎么开得口说的?
晃了晃脑袋,将多余的想法先抛之脑后,坐回去后,脑子里闪过一个谱子,手不自觉就弹奏起来。
一曲毕,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小北在后面给予热情回应,舟墨是轻拍,所以并没有什么声音。
“谢谢啦。”
虽然没有对着任何一个说,却是向两个都道谢。
中午放学后,路以初和小北就在门口等小桉回来,左等右等门开了。
谢南阳推门进来,俩人左看右望愣是没看见小桉半毛钱影子。
“南阳,小桉呢?”
‘谢北朝’疑惑,“不是跟你一起回来吗,哪去了?”
谢南阳听到她就来气,十分不耐烦反吼。
“我怎么知道!嫌弃呗,我们家哪里养得起这尊大佛。”
‘谢北朝’听得云里雾里的。
“所以你把她丢在学校,让她自己走回来是吗。”
小北适时开口顺便解疑。
‘谢北朝’有些着急拉着他要上楼的手。
“你干什么呀!她还是个女孩子!现在中午这么大太阳,你让她走回来!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拐了怎么办!快去把人接回来。”
“我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
谢南阳甩开他的,本来听到他说女孩子、大太阳 、拐跑时其实是动摇了。
但想起她对欣欣的事,觉得她是该得到些教训,免得目中无人,于是理直气也壮地甩开‘谢北朝’的手。
看着谢南阳头也不回来的上楼,‘谢北朝’想不明白,一天都不到,就变成这样了,他想找他理论,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小桉先带回来,而他刚准备出门,一只手拉住了他。
“哥哥,我也想去可以吗。”
小北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让人没办法拒绝,路以初只好先问问舟墨。
(脑波路:舟墨,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脑波舟:身体素质一般,不宜过多运动。)
说着的同时,似乎瞥了一眼那个轮椅上的人,好似回礼。
路以初犹豫着,想了想,也就是说不能运动而已,自己只是接人应该没事。
于是,路以初抱起小北上了车,上车时,似乎有一个小弧度的笑闪过。
不出意外,路以初再一次被夹中间,只不过这一次,其中一个变了,但在外人眼里,路以初只不过坐在小北旁边而已,可怜的当事人倒觉得没什么。
没一会,他们就在路上看见了撑着伞遮阳回去的小桉,小桉也看见他们了,路以初本来还在纠结怎么下去,就见舟墨消失了,路以初知道他回意识空间去了。
‘谢北朝’刚打开门准备下去,小桉已经跑过来了,伞也撑在他上面给他遮阳。
“哥哥不用下来了,我过来就好了。”
‘谢北朝’坐了回去,小桉收了伞坐上来。
“没事,哥哥是大人,晒点太阳没什么的,倒是你们女孩子要注意点,免得晒伤了。”
小桉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好,我记住了,谢谢哥哥关心,我们回去吧。”
接到人后,几人就回去了,一路上小桉跟俩人谈笑着学校的事,只是,两个人只有一个人会问话,另一个只是安静听俩人的对话。
“小桉,哥哥想问你个事,想不想出国学习啊?”
‘谢北朝’突如其来的发问。
小桉猜不到这突然的询问是什么意思 。
“哥哥,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谢北朝’脑子里已经是头脑风暴了,该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只是怕她被欺负吧,总感觉有点看不起人。
(脑波舟:国外资源好。)
“哦对,国外资源比较好,这里知识范围有限,去国外吧,也算是见识知识,而且氛围也好。”
‘谢北朝’听到提示后,也是立刻反应过来。
小桉最后一句倒是听明白了,也就是他知道自己被落下的事了。
明明她比较小,却露出一副无奈的笑。
“哥哥说得对,那我听哥哥的安排,还有,谢谢哥哥。”
听到她答应下来,‘谢北朝’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回到家‘谢北朝’就犯难了,既然要出国,肯定要跟父亲商量的,明明昨天才答应上学,今天就要出国,换谁谁敢想象。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说服了,昨天才被说过,今天又……
晚上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肯定是要同意才行,不达目的不放弃。
晚上,谢威回来了,吃完饭后就去书房工作了,从他进门开始‘谢北朝’紧张的心情就没有消失过,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门前。
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又打了几次油,深呼吸快十下,终于是敲响了那扇门“哐哐哐”。
“进来。”
得到允许,‘谢北朝’缓慢开门进去。
“爸…”
内心忐忑,心跳飞快,好不容易才勉强与之对视。
“什么事。”
谢威不明白儿子的突然到来。
“爸,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我想把小桉送出国去读书。”
反正横竖都是要说的,索性就说出来了。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正当‘谢北朝’以为不会有回应时,谢威开口了
“她不是已经去上学了吗。”
“是,但我觉得这里的教育资源还不够,不如去国外看看。”
既然有答说明就有希望。
但希望来的快去的也快,谢威一盆冷水浇醒他。
“这里都适应不了,还去什么国外,我能让她读书已经是仁至义尽,什么困难也克服不了,去国外只会更死。”
严词厉评的话一字一句落在‘谢北朝’心里。
一切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没有人会给外人办这么多事,而且是在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情况下。
但现在不是乱的时候,冷静!
深吸一口气,抬头与男人对视。
“您说的有道理,但我坚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自己的感觉,或许这笔钱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结果如何我会承担。”
椅子上的男人看着他,听完他的话,他好像自己从来没去教教他,太年轻了。
总是认定什么就觉得是一生,大话承诺说来就来,这种时候最容易出错,他需要成长才行。
说完那番话,‘谢北朝’只觉得汗流浃背,时间特别难熬,但眼睛就没离开对视。
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这样看着自己,感觉全身在冒着更多冷汗,男人放下视线。
“可以,但我也有要求,她一个人去国外的费用我会出,但除了学费以为,其他我不会出一分。”
“而你们任何人都不能再资助一分,做不到一切免谈。”
‘谢北朝’瞬间瞪大眼睛,也就是说,答应的话就是在国外自生自灭,如果不答应就作废。
这可怎么办,她不过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还没有任何费用,可机会就这一次。
“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