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白芷倚在一旁,一边吃着小食,一边叹道:“顾大人真的要被贬?都这么小的官了,还能贬到哪里去。”
李毅听完来龙去脉,下意识皱眉不赞同道:“大人不会再被贬的。”
云白芷打趣道:“对你家公子这么有信心。”
李毅坚信道:“顾家势力犹在,公子不可能再被贬。”
“顾大人来头这么大。”云白芷放下小食,好奇问。
王吏他们也从未听李毅提过顾星周来历,此时也瞪大了眼睛问:“顾大人这么厉害,为何还被贬在这里做着小官。”
李毅本不想与他们议论自家公子的私事,看着几人求知若渴的眼神,放弃了抵抗。耐心道:“公子来自幽州顾家,触怒了圣上,因此才被贬在扬州。”
“幽州顾家?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王吏张大了嘴巴,诧异道。
“对,你所熟知的。大概就是公子所在的家族。”
虽然云白芷浪迹在江湖,鲜少知道政事。却也知道幽州顾家几代人皆是英雄豪杰,颇负盛名。如今顾盛明,也就是顾公掌权,在朝中势力不弱。家中后辈皆是进士,也难怪李毅会如此确幸顾星周不会再被左迁。
“那顾大人所说的伯父,应该不会是我们顾公吧?”云白芷迟疑道,她也只敢推测顾星周是与顾家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
“不,他就是。”
众人一惊,他们这些平头小百姓竟然见到了上京里的大人物。
王吏心如死灰,哀嚎道:“早知我就不偷听了,给顾公留下了坏印象。”说着。他扔下笔就想要去负荆请罪。
李毅拦住他道:“为时已晚,顾公应该已经离开。现在去认错,时机不合。”
“好吧。”王吏懊恼的摸头道。他情绪低落片刻,又打起精神道:“顾大人也算的上是我的半个恩人。那我把顾大人吩咐的卷宗抄好,至少让他舒心片刻。以后做事定当尽心尽力。”
云白芷倒是无所谓道:“这种小事,顾大人应该不会在乎吧。”
王吏固执已见道:“多年前饥荒,我父母由于顾家施粥活下来。所以,我不想给顾家留下坏印象。”
王吏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抄写着,一时间像换了个人。一改往日偷奸耍滑的模样。
“李毅有这事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了,王吏平时做事的效率至少提高一倍。”云白芷在一旁调笑道。
李毅听此也笑了笑道:“我也不知王吏竟和顾家有这样的源远。说起来,我与他经历和他有些相似。”
云白芷像是发现了什么,感慨道:“怪不得你对你家公子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
“不单单是因为恩情,公子性情温和,公私分明,我俩一同长大,自然情谊深厚。”李毅补充说。
李毅前面所说的话,让云白芷开始怀疑自己。她反问道:“性情温和?我怎么没感受到?”
遥想初见,顾星周冷声说教的模样,云白芷还是发怵。另外两人也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说出这话的李毅。
王吏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不争看着李毅道:“顾大人虽是好人,但也不必这么夸吧。李大人对顾大人过于感激,失了理智了。”
李毅扶额,无奈道:“我真没有刻意夸大。”
赵□□应总是慢半拍。他在一旁认真思考一番,呆呆补充道:“我觉得李大人说的对,顾大人的确性格温和。”
王吏敲了下赵三的脑袋,嘲讽道:“你个呆子又知道了?”
赵三揉着自己脑袋,不满道:“你才是呆子。我就是知道。上次我把顾大人人的衣服弄脏了,他只对我说了句无事。”
“这么说,好像也是。”云白芷托腮思考道。
她一开头,王吏也细细思索道:“好像也是。顾大人虽然看着冷硬了点,其实心肠挺好的。”
话题不知何时跑偏,变成了大型讨论会。
顾星周路过此处,见里面乱作一团,想想还是走了进去。
李毅率先发现,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众人察觉后逐渐消停了下去。
顾星周瞧见云白芷面前空空如也,甚至还有糕屑。他墨黑的眼睛看向云白芷,问:“你所抄的卷宗呢?”
云白芷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直视顾星周的眼睛。她把一旁王吏抄写的抓来道:“这是我抄写的。”
顾星周看了一眼道:“不到一日,你的字进步不少。”
云白芷把头低的更低,竭力掩饰道:“顾大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顾星周送完顾伯父,许是小憩了一会儿,现在精神了点。他看着油嘴滑舌的云白芷,腾出了时间教训。对她道:“跟我来书房。”
“别啊,顾大人。我真没有偷听。我觉得我还写字不好,现在就想在这里抄卷宗练字。”
云白芷全身抵抗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最终还是不甘的跟着顾星周走了。
在书房,云白芷老实写了一会儿,她手腕有些发软。为了不继续受苦,她又继续服软道:“顾大人。我真没有偷听,只是碰巧路过此处。”
顾星周那边手未停,这次终于低声应了声。
云白芷仿佛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她乘胜追击道:“那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顾星周终于抬头,眸中带着一丝戏谑道:“你不是想练字吗?为何要走。”
云白芷被这话噎了一下,竟无法反驳。于是她又老实下来,拿起毛笔抄写。
“如若累了,可在案前歇息片刻。”顾星周的声音飘来。
云白芷得了些许安慰,拖长声音嗯了声。
休息片刻,她又艰难拿起笔。开始,她还是认真写着。无意中写错了一个字,云白芷只好划掉。划掉的墨线她又觉得不好看,填了几笔,黑墨变成一个图案。于是就这样,她开始在纸上作画。
饭点到了,顾星周这边有了动作。沉寂在自己大作中的云白芷终于醒过神来,见顾星周快要走来。她急忙遮掩着藏在一旁,装模作样继续练字。
顾星周今天的步伐尤其慢,迟迟不见他走近。云白芷只好轻微抬头偷瞄。一看不得了,顾星周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云白芷突然紧张起来。神态更是认真。
“今日认真到废寝忘食了?看来还是书房适合你。”云白芷头顶响起顾星周的声音。
“没有吧。”云白芷含糊着,装傻起身朝门口走去。
顾星周等人走后,若无其事的翻开云白芷桌案上掩盖的纸。歪七扭八的小人映入眼帘。有睡大觉的,有拿剑的。个个神态各异,活力四射。和作画者一样。
饭点后,怕顾星周又把她抓去。云白芷一溜烟的窜出了顾府。
月钱初发,她现在荷包实打实是鼓的。云白芷游走在大街上,稀奇古怪的东西买了一堆。
晚霞满天。云白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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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快步进了衙门。
买来的东西多到有些只能被她放在桌子上。这时,她才明白自己东西买的有点过多了。
因为自己懒,但又爱干净。云白芷一直都是极简主义,自己屋子只有零零散散几件东西才好收拾。现在一下多出这么多,她终觉后悔。最终还是懒战胜了对金钱的心疼,她挑着东西准备送给其他人。
李毅,王吏,赵三都送完了,东西依旧还是有些多。
云白芷把目光转向了顾星周。怕顾星周看到又抓她去抄卷宗。她写了一张纸条,便把东西放在顾星周常用的桌案上逃了出去。
顾星周回到桌案前,看到一个身肥尾短,双脚用平板才堪堪支撑的斗鸡眼木制鸟立于案前。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凌乱的写着:“顾大人,这只可爱的鸟送给你。”
顾星周带着浅笑,捏着鸟观察一番,就着下午某人画的纸张放在木匣里。
悠哉两天。时机成熟后,顾星周派人捉拿了王家。王员外在狱中面对铁证概不认账,也不吐露给何人送礼。甚至还威胁顾星周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案件一时没有进展,王员外被捕消息泄露。与王员外交好的官员开始抨击顾星周,流言蜚语四起。
衙门整日严阵以待,预防上一次的悲剧。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星周还未来的及进一步审问,他的升迁令和顾伯父的家书先行到达。
明明什么都没审问出,升迁令里却把罪责全部推给了王员外,说顾星周此次有功,升迁回幽州主家。
而顾伯父在家书中也如实告诉了顾星周这一切是他的手笔,说把他放在扬州不放心,还是回幽州。
顾星周看完两封信,疲惫的面容有些厌烦。徒在原地安静片刻,他还是决定按照原来安排审问王员外。
云白芷听见升迁令,正四处找着顾星周报喜,却发现他神色不是很好。
“顾大人,你怎么不开心?”云白芷负手在顾星周旁,面对面倒退关心问。
顾星周停顿片刻,目光带着云白芷看不懂的痛苦与复杂。气氛凝固片刻,顾星周最终吐出:“无事。”俩字。便匆匆离开。
云白芷跟在顾星周身后,罕见发现顾星周这么正气凛然的一人,周围竟然有一股颓然之气。
到了牢房。王员外见到顾星周,哈哈笑道:“大人可是想到怎么审我了?”
顾星周冷漠道:“不用审了,你已经被定罪了。”
王员外带着笑脸的面容戛然而止,他的神色慌乱,重复道:“不可能的,那位大人会保护我的,不会的。我不会死了。”
顾星周冷眼看着此人发疯,默然道:“多亏有你,我升迁了。”
顾星周声音无悲无喜,不带着一丝欣喜,只有一片死寂。
“不可能,不可能,他……”王员外还想说下去,看着上头派来的一位狱卒,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而哑然,疯了般的掩面又哭又笑。
笑够了哭够了,他才哀凄的跪在道:“原来我只是一条随时可以踹开的狗。”
牢房阴暗潮湿,压的顾星周喘不过气。听见这话,他手松松紧紧,最后无力下垂。等他步伐不稳的走出门口,心头所压才片刻放松。
门口等待的云白芷看着顾星周一副慌神的模样,关心道:“怎么了,顾大人?心情不好吗?”
顾星周听见熟悉的话语,他眸中带着慌乱,没有否认云白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