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的铲铲是普通的铁锹,木头柄,方圆头,柄头微尖,方便铲土的时候扎进土里再使劲。
这种稍微尖一点儿的锹面,用来打人也非常好使,一般的铲子只能拍打,这还能上手“刺”人。
虽然也没有多么锋利,肯定比不上锐器那种尖锐程度,但绝对能把人怼开,伤害值一流。
不论是作为防身工具还是作为挖土工具,都很可靠。
“虽然不是洛阳铲,但这个也不差嘛。”
考虑到这东西在模拟里和实际中都是被用来填土埋尸或是挖土掘坟的,她感觉或许它不该只是这么“普普通通”的农具。
这会儿掂量了一下工具的重量,尧瑶也不由心生几分期待。
重点好啊。
重了打人更疼,对抗性更强。
至于刘家祖坟所在,她已经知道了。
按照模拟里的走向,她还得回去先前自己所在的那坟头,从那里找刘家祖坟位置更方便。
“这个算是最大收获了。”
背景信息这些,都还算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因为只有部分,所以很多内容都还是模糊的,包括角色之死,她都找不到根由。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这关系到她对那位刘家少爷的报复,要做到什么程度。
若是“她”是自杀的,那她就废了他第三条腿,以报被强抢后郁郁之仇。
若是有别的蹊跷,那她和他甚至他的家族,恐怕就要不死不休了。
至于这挖坟,讨点利息罢了。
还别说,尧瑶还挺兴奋。
撅仇人的祖坟,这事儿想想就让人高兴。
在这样的激励之下,她又花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找回了她起尸的坟头。
此时,天微微泛起了鱼肚白,但颜色朦胧的朝阳还没有扩散到这一片。
洛瑶拿着铲子,把自己的坟头修整了一下,刨土掩盖了一下破损的薄薄棺木。
也就是这会儿,看着裂开的软木头,她才迟钝地感觉到了翻涌上来的加倍的疼痛。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破棺而出的,人的求生欲可能比她想象的还大。
好的是棺木质量极烂还薄,也没有土层压在上面,不然的话,她恐怕十指磨到骨头都不一定能出来。
还好她英文名不叫罗宾。
把没埋完的坟填了不少,她特地留了个尾巴交给本来应该做完这活儿但扭头去喝酒的农人。
按照模拟情况,他们回来时还是半醉的状态,可见是事情没干完就走了,翌日才想起来收尾。
但考虑到他们拿到手的埋尸佣金已经被层层剥削,外包到了他们手里时,可能五分之一都没有,这活儿干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好歹真的有个薄棺和坟头,而不是草席一裹、乱葬岗一扔。
尧瑶记了记周围的情况,顺便参观完了她一群长草的邻居们,这才起身往刘家祖坟所在。
给的碎片化信息里,有模拟时的一些情报——
当时她一无所有回到坟地,把埋尸人吓得够呛,再加上她死得怨气十足,不知道是真的胆小还是装的太好,她似乎成功把埋尸农户吓到了。
因为是作为惨死的小妾落葬,考虑到刘家的名头,他们在选几个“公共”坟地时,还真是做过一些抉择、有过一些掂量的。
她坟包所在并非乱葬岗,当然也不是某个宗族或村落的专门祖坟地,属于那种统一划用给平民的城郊墓地。
如同她那些没几个人扫墓的邻居一样,这里埋的不是鳏寡孤独、就是家境贫寒人丁稀少之人。
要价少,偶尔还会有人来简单拔拔草,最重要是刚好能够望见刘家祖坟所在。
也是巧。
一般来讲一个大家族的祖坟位置应该是个隐秘。
但刚好,这层层外包出去的埋尸活交给了住在刘家祖坟所在山头附近的村民。
本来应该是十两银子的丧葬费,但她既没有好寿衣也没有好棺材更没有好坟地——
一圈圈下来,落到两个村民手里的银子就二两。
实际,他们出个力气就行,但这是个晦气的事,这点钱不足够让他们尽心尽力。
两个人把她往棺材里一扔,又往土坑里一放,撒了一层土,就去喝酒壮胆了,预备第二天再继续。
于是,怨鬼归来的尧瑶,把两个人吓得够呛。
可能本来也心虚,自然就想把锅甩出去,毕竟她不是他们杀的。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的甩锅,透露了刘家祖坟地——意思是他们给她这位鬼姑奶奶已经尽可能选了好地方了。
她一个小妾进不去刘家祖坟,但能望着祖坟所在,已经很好了。
尧瑶无意和他们深究,懒得计较这些,毕竟也算因缘巧合。
走了两个多时辰,天差不多透亮,她总算看到了他们说的标志性大桑树。
“就是这座山了。”
从她祖坟往东一直走,会看到一棵老桑树,大桑树立在路口,连通一条官道,三条乡野阡陌,两条林间小道。
田间小路对应几个不同的村子,而林间小道则直接通往山林中,走桑树右手边的那条,便刚好能够抄近道进入刘家祖坟所在的那座山。
尧瑶不清楚俩埋尸人到底是哪个村子的,多半不会是祖坟所在那片,但他们对山林道路很熟悉,说得倒是很清楚。
“只要不往深山里去,碰不到大虫,便是毒蛇之类都少见。”
那农人是这么说的。
刘祖坟的那座山风水很好,土地肥沃,产出了丰富的物产,树木都比周围山头的要更茂密些。
因为这,哪怕刘家早就买下了几个山头,还安排了守山的人长住,附近村民仍然会偷偷上山。
“毕竟,刘家守山之人也是要巡山的,还有守墓人每月去扫墓,若是危险,哪还有人敢去。”
“鬼奶奶您这么厉害,便是遇到什么也是轻轻松松应对,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嘿嘿。”
想到这里,尧瑶又有了动力。
她擦了把汗,忍着伤口被汗水浸湿的刺痛,带着每走一步就叠一层的火气,一边用铲子扫着山路,一边艰难往上爬。
在差不多半山腰的地方,她终于看到了豪华墓室的痕迹。
和她那简陋的土包坟不同,这里的坟墓可不止有个土堆。
墓碑至少是很结实的石料,不是大理石就是汉白玉的,还有那种最常规的是黑色的,不知道叫什么。
都用的阴雕工艺刻字,很耐腐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死者的姓名、身份、子孙亲族、生平来往等内容。
除此之外,有些还有长长一大篇好几百字的祭文或墓志铭。
再讲究点的,还在地上专门搭建一个龟壳样式的墓室,在垒起的坟包之外。
更豪华的,可能就是地上一个小墓室,地下还挖了一个可能大到宫殿、小到三五米大坑的墓穴。
像她那薄棺,埋得可能一米深都没有,下点雨就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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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棺木本身的高度,真就是浅浅挖了个坑。
“还好碑上内容多……”
这里的文字和繁体字有些像,一部分是常用楷书字,还有小部分字像是隶书的变体,但用的行楷的写法。
尧瑶文言文学得不错,还练过毛笔字,阅读这些差不多形象的方块字来并不困难。
她并不知道本地的识字率其实并不高,便是有限的读书人,也大都与刘家有关。
尧瑶观察了这些坟包前纸钱香烛的焚烧情况,又特别看了下豪华墓的桌前贡品,还顺了几个。
不难看出,今天哲理没人来,但瓜果饭食并没有完全腐烂。
白米搭配小黄鱼等菜色的贡饭没法吃,馊了不说上面还插了香,但贡品水果还没完全烂,只干巴了些。
这里物产丰富,她一路过来看到不少野果。
不过为了省时间以及不确定能不能吃,她没爬树,但看这些贡品,恐怕也就是山里现摘的。
大略最近才扫过墓,尧瑶估计暂时不会有人来了,她可以慢慢找仇家挖坟。
“找到了!”
运气不错。
虽说觉得刘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直接和她有仇的就是六少爷。
记忆里,刘小六便是那个在镇上把“她”强抢走的恶霸。
他是天苍镇刘家三房的二少爷,在整个分支刘家行六。
根据墓志铭,尧瑶不难发现——
眼前的墓主人便是祸头子的老祖宗。
刘寻缘是天鹰城刘家的嫡三子,百年前,嫡长继承刘家资源,而他作为旁支被分到了天苍镇这边。
他生平没有其他爱好,便是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碑上说的是“志怪之物”,又极“重缘法”,为“外居士”,在四十多岁的时候“自号寻缘”。
尧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佛家和道家是怎样的,但她觉得刘寻缘这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居士。
“谁家好人会前后有五个妻子并十几房小妾啊?!”
他六十多岁还讨了一老婆,说是和这个小老婆一起“云游四方,寻因缘觅良机”,把一家子都撂下不管了。
不过,他虽说有不少一起寻找缘分的“道侣”,但子嗣并不丰。
女儿没记载,儿子就俩,其中大的那个死的比他还早。
刘小六的祖父,应该就是这个小儿子。
老头七十有六岁回到天苍镇家里,那会儿一道出门的小老婆也不见了,怎么不见的也不知道,上面没说,只写了后来他又纳了几位和他有缘的姑娘。
这里记载这个是为了体现他宝刀不老。
更恶心了。
该死的老纳。
这人一百零二岁死,算是高寿,因为这点,他才在刘家祖坟山的半山腰有个位置。
尧瑶靠着腹诽老头打发时间,一边一铲一铲下去。
真的很累人,但精神上的兴奋感一直没有下去过。
一方面是挖仇人的坟真的很带劲,另一方面她隐隐有种奇妙的预感。
不过话又说出来了,这老头的墓不论规格还是位置,都不算顶好的。
她知道上面还有视野更好、风水更好、装修更好的位置。
虽然人疑似是一镇恶霸的老祖,但整体上可能并不算多牛逼,后代也不那么重视他。
可能真就是因为他“不事生产、不务正业”,与其他走科举或经商赚大钱路子的刘家人不一样吧。
“咦,竟然还是双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