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面无表情地关掉语音，狠狠按了几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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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桀桀怪笑：“你看吧，我成功恶心到她了。我真是个恶毒的反派。”
动感电音（棒读）：【哇，好恶毒。不愧是小明。】
胜利的宁枝哼着歌退出了社交页面，进入了全息影像空间。
色彩各异的感官互动涌入她的大脑，如同一片神秘莫测的未知蓝海，她在奔涌而来的信息海上尽情冲浪，欣赏着高新科技带来的全新震撼。
原来，现在的吃播是可以当场吃到模拟出的真实味道的，ASMR是能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有人在你耳边捣鼓东西的，看番剧和电影的时候可以近距离和虚拟人物接触，听书时还有AI系统实时模拟场景画面……
宁枝的嘴张成O型：“！”
宁枝就像宁姥姥走进大观园似的，目不暇接，左顾右盼。
这个时代的居民热衷于分享生活，千百个五彩缤纷的短视频从她的眼前掠过，像信息爆炸时引发的灿烂烟火，还没彻底看清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她先去吃播视频里吃了点原教旨主义炸鸡汉堡，又去体验了会儿最新的恐怖题材感官电影。
开场，耳边响起一道惊雷，宁枝顿时被过于真实的音效和画面吸引。
一袭婚纱的柔弱Omega主角正被仿生人起义军追杀，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向她跑来。
宁枝双手递上斧头：“杀啊！战斗爽！”
Omega呼吸一滞，睁大了楚楚可怜的眼睛：“可是、可是我不会啊。”
“需要会吗？杀过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就是攻击它们最薄弱的地方。”宁枝跃跃欲试地挥舞着手里的斧头，“你要是不砍它们，我就来砍你了。”
Omega：“……你怎么这样！你不是来拯救我的吗？！”
“只会依靠其他人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哦。”
宁枝站在暗处露出邪恶的微笑，整张脸都被阴影笼罩，剩下一口洁白的牙齿。她朝林漪高高地举起斧头，语气阴森森的，“现在，想想它们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Omega崩溃尖叫：“啊啊啊啊！我、我知道了！我杀！”
Omega踹掉高跟鞋，哭唧唧地拎着斧子，在宁枝的威逼利诱下杀了一路，鲜血如同火焰一般染红了她洁白的嫁衣。等到Alpha主角闪亮登场的时候，Omega正拎着仿生人领袖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巨响声中，脚边堆积如山的报废零件滚落一地。
Alpha：“……亲、亲爱的，我来救你了。”
Omega拔出沾满了冷却液的斧子，转过头，满眼都是对战斗的渴望，笑容灿烂：“哦，宝贝，我不需要你保护了。”
她拖着斧子走向Alpha，后者尖叫一声转身逃跑：“啊啊啊别过来啊！”
“不许跑！”Omega怒吼着追了上去，“不是说好爱我一辈子吗？”
“因为你变了！曾经善良温柔的你变得这么恐怖！”
“骗子，念婚礼誓词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Omega恶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领，“你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都爱我……”
唯恐天下不乱的宁枝在旁边鼓掌：“好，太好看了！”
【……小明怎么喜欢这种癫癫的剧情。】
“我就爱看女主反杀的剧情。”宁枝笑嘻嘻地观赏，“总是被反派虐又被男主救，多憋屈啊。就应该都杀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明现在也是虐文反派？】
宁枝不嘻嘻：“……哦。哈哈，对哦。”
不远处，神色癫狂的Omega追逐着新郎，漆黑的裙摆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湿痕，男人满脸惊恐，跌跌撞撞地倒在控制台上，不慎撞翻了操纵杆。
“嘣！”
全息火焰在他们面前猛地炸开，宁枝瞬间陷入模拟爆炸波带来的晕眩和耳鸣之中。
宁枝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抬起头便看见滔天的火舌将两个虚拟角色完全吞噬，目及之处如同一片鲜红的炼狱。
她的瞳孔放大又紧缩，撑着地面的手臂随之颤动：“嘶……”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宁枝就听见一道声音像隔着水面一样模模糊糊地传来。
“大小姐！别玩了，要迟到了——”
“……”
宁枝深呼吸着摘下感官装置，牧溪扒拉着她床边的栏杆看过来，惊讶道：“你怎么满头是汗啊？”
宁枝回味着一晃而过的心悸，试图捕捉些什么，但纷乱的思绪很快便烟消云散。她揉了揉太阳穴，叹气：“没，刚看了个恐怖片。”
“难怪呢。”牧溪点了点头，“汀乐帮你晾好枕套了。马上快上课了，我们走吧。”
宁枝整理好衣物，拖着懒洋洋的步伐跟着她们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一如既往人声鼎沸，宁枝的到来如同火上浇油，众人暗地蛐蛐的声音更加热烈了。
仔细一听，她的绯闻已经进展到了结婚后孩子生下来归宁家还是林家，该和谁姓。
“肯定是跟林漪姓了。Alpha被O标记多丢脸啊，太怪了。宁家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不光彩。”
“怎么就丢脸了？我们Omega被咬还没说啥呢，直A癌收收味好吧。”
“没人觉得细思极恐吗？林漪会不会被克隆人替换了，她以前不是最恨宁枝了吗？”
“林家落寞了，只能倒贴宁枝攀高枝了呗。她就是假清高，懂的都懂。”
“懂哥闹麻了，看不出来是宁枝她超爱的？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明恋是两个人的鸡飞狗跳。”
“不支持不反对，观望一下，等反转。总感觉是资本在炒作。唉，资本！唉，饭圈！”
池汀乐无语：“这些人别太八卦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牧溪双手捧着脸颊，双眼亮晶晶的：“我觉得很有意思诶，比之前那些流言蜚语好多了。”
“你懂个屁，这是大小姐的名誉问题。”池汀乐又问，“大小姐，真的不用我帮忙澄清吗？”
宁枝无所谓道：“没事，你们别管。”
她瞪大双眼，顺利地从人群中找到了林漪的身影。她优雅地走上前，坐在了邻座。
林漪转头看了她一眼：“你的大师球呢？”
宁枝淡定：“洗了，晾起来吹风。”
林漪：“今天风大，感冒怎么办？”
宁枝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圆溜溜的帕鲁球抱枕：“没事，我给她换新皮肤了。”
【两个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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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哪句说哪句。】
宁枝把抱枕揣进兜里，超绝不经意地试探：“Y头，你在关心我？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林漪干脆拉起兜帽盖住脸，隔绝她的视线：“想都别想。”
“唉。”宁枝遗憾地托腮叹息，慢悠悠地补充道，“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独处，本来想说今天就不打扰你了，现在不得不和你再吃个晚饭，交流一下感情了。”
林漪拽下兜帽，几缕凌乱的黑色发丝翘起来贴着脸颊，雾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你认真的？”
宁枝点点头：“除非你把我拉回来。”
林漪深吸一口气，拿出白色终端，用力地敲了几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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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心满意足地咧嘴笑着，伸了个懒腰：“说好了啊，不许再拉黑我了。”
“暂时而已。”林漪啧了一声，低声说，“最近的谣言越来越乱，你到底怎么想的？”
宁枝：“你之前也被传过不少谣言吧？那你应该知道，很多人其实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林漪转过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宁枝。窗外喧嚣的风撩起她细碎的发梢，那眼神格外专注，仿佛在细致地探究着一道难解的谜题。
她轻声问：“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当然不是不管。”
宁枝轻抚着终端背面的logo，看上去气定神闲，“当你被造谣的时候，很容易会陷入自证陷阱，干脆编个有利于你的、更离谱的谣言。让主动权掌握在你手上。”
林漪的眼神深了些，显得锐利而冰冷，似乎有点不适应宁枝忽然正经起来的样子：“你的意思是，你拿到了主动权？”
宁枝：“不是我，是你。”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浑身都是破绽，就等于没有破绽，让敌人无从下手，无力吐槽，无言以对。”
这样的传闻虽然抽象，但也足够扰乱大众对林漪的坏印象。
宁枝一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补充：“半真半假的故事，总比恶意造谣好吧。”
林漪：“……真在哪？”
宁枝歪着头，举起双手比了个心：“真……在我的一片真心。”
林漪默然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柠檬糖，五彩缤纷的糖纸反射着橙灰色的朦胧日光。
她抿了一下嘴唇，一言不发地把糖放在宁枝的桌面上。
宁枝惊奇地睁大眼睛：“我的真心打动你了？”
“礼尚往来。”林漪蹙眉，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有到底什么目的，但是谢了。”
宁枝熟练地拆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别客气，你都给我吃的了，那还说啥了。都姐们儿。”
林漪深深看她一眼，似笑非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好收买。”
“那得看是谁想收买我。”宁枝和她对视，深黑色的杏眼眯成一道弯弯的弧形，“Y头，你和她们不一样哦。”
林漪：“代价是多少？一颗糖？”
宁枝砸吧着嘴唇，乐呵呵地鼓起一边腮帮子：“给我两栋别墅再给我炒俩菜。”
林漪：“……”
宁枝扬起嘴角，笑音很轻：“骗你的，不给糖也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