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
电话那头的人继续道:
“陈董事长说,公司全体股东都会出席,如今鹿景苑的项目好几方势力都盯得很死,希望您能出席一趟,才能稳住股东们。”
打火机嚓地一声,烟雾弥漫在车内。
陆聿珩沉默了许久,嗓音平淡:“我会过去,你明早告诉陈董,不要太早。”
“好的陆总。”
“嗯。”很快刚点燃的烟就剩下半支,灰烬随着风落在地面上,“还有事?”
“没有了……您早些休息。”
话没说完,通话已经被陆聿珩摁断了。
夜晚重新归于寂静,时不时有一两辆车从旁边路过。
陆聿珩把烟灭了,摇上了车窗。
陈栖如今常住的这处住所是帝都很有名的高档小区,安保工作做得很好,时不时保安从小区外围巡逻,手电筒打在陆聿珩的车上,看清车牌号又讪讪地加快步伐走了。
直到人影远去许久,陆聿珩终于拿起副座上的白色短袖,放在鼻息前深深地嗅了下。
味道很一言难尽,一看陈栖就是穿去玩儿了,汗味里有一丁点淡得难以分辨的薰衣草香。
——那是陆聿珩送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一瓶香水。
陈栖兴高采烈地接受了,乐呵呵地用了整整两年,每次和陆聿珩见面,都要故意卖乖似的凑到他脸前,黏着嗓音告诉陆聿珩,他又喷了香水,问哥哥高不高兴喜不喜欢。
陆聿珩总是笑着点头,说栖宝很乖。
然后给他张银行卡,就能把人哄得高高兴兴,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旁人都说陈栖这混世小霸王被陆聿珩管得服服帖帖的,说一物降一物,就连陈栖的亲爹陈朋义都这样觉得。
只有陆聿珩知道,陈栖是只没心没肺的坏狗。
有吃的就来摇尾舔手,露出柔软的腹部,一旦没了甜头,立马竖着尾巴扬长而去。
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
“然啊。”
兴许是被陈董事长恶魔军训了几天陈栖第二天大清早就醒了。
他趴在乱糟糟的被窝里两条小腿儿晃来晃去。
面前放着本翻了几页的实体书兴致缺缺地眯了眯眼:
“好看的内容都删光了早知道不买了。”
那头的宋然笑了两声:“诶你不是说这是你的白月光作者删成什么样你都要买吗?”
陈栖嘟哝了一声表情苦闷:
“那也不能把我想看的东西全部删掉啊?白月光彻底坏掉了还不如别让我抢到。”
抢到不高兴抢不到更是要闹翻天。
宋然最知道这家伙的少爷脾气。
陈家四代香火绵延唯独到了陈朋义这代出了纰漏。
大姐未婚未育之年因病切除子宫此生无缘孕育二哥家的小源八岁嬉戏玩耍不慎从高楼跌下直至今日夫妇二人依旧郁郁寡欢。
如今陈家三脉只有陈栖一个独子。
从小含在金汤匙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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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世家都戏说少爷帝都有很多个但太子爷只有这一个。
“诶。”通话静了会儿宋然忽然出声“你爸不是把你卡停了?今儿这么冷静居然还没犯少爷脾气。”
这不像陈栖啊。
“哼。”
陈栖尾巴翘到了天上洋洋得意道:“我爸把我卡停了但我还是有钱花啊。”
宋然挑眉:“你存钱了?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才不是。”
陈栖哼着小曲卖了会关子嘟哝出一句听着很娇的话:
“我哥回来了。”
“……”
宋然扶额:“你真的是……”
陈朋义年轻时曾在部队待过几年退伍后依旧和同连的几个兄弟保持联系。
陈栖才五六岁那年陈朋义忽然收到老友的临终电话飞往
距离帝都几千公里的津港,带回来个比陈栖大几岁的孩子,名叫陆聿珩。
陈栖性子活泼,和同年段的孩子玩儿闹经常起冲突,陈朋义又很少因为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出面,于是经常能看见小豆丁哭着冲回家要爷爷奶奶哄的画面。
陆聿珩的出现,如同给陈栖添了个左膀右臂,硬是让陈栖这小豆丁都混成了小霸王。
也不怪陈朋义时不时数落陆聿珩,把陈栖都宠得无法无天,偏偏陆聿珩哪方面都让人满意,实在是让陈朋义没辙。
憋来憋去,宋然也不知道说个啥,于是把话憋回去,问:
“出不出来玩儿?”
陈栖把书合上,来了点兴趣:“玩啥?”
“随你啊。”宋然说,“你平时爱玩啥今天就玩啥,这段时间都没看你出来玩,多半是憋坏了,兄弟陪你尽兴呗。”
“赛车?”
“游艇?”
“干脆叫点人办个party?”
“哎……”陈栖在床上翻了个几个面,忽然觉得都没什么劲儿。
他眨了眨眼,忽然想起陆聿珩答应回国给他带的玩具,昨晚影子都没瞧见。
难道欺骗这个栖!?
陈栖忿忿地坐起来,什么游艇赛车的都丢到脑子后面了:“算了。”
宋然:“?”
宋然:“算了啥。”
“今天算了。”陈栖从床上爬起身,在地上随便摸了条裤子,系上纽扣拉链,“我去公司……找一下我哥。”
宋然没招了,冷笑一声:“陈少爷,您的心思比那个皇帝还难猜,也别叫帝都太子爷了,直接登基吧。”
“去去去。”
陈栖才不和他斗嘴,脚步声在房间到处转了一圈。
又晃荡回房间,嘴里念叨着:
“奇怪……我短袖呢?”
-
斐金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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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栖今天穿得相当老实,兴许是因为唯一一件带到公寓来的短袖不翼而飞,陈栖的脸色有点臭,薄
卫衣拉了个立领,一小截白嫩的下巴挡得严严实实。
直到进了电梯,整个大厅的人才稍稍喘气儿。
电梯停在三十二楼,陈栖一出门,熟练地往右拐。
刚进门就撞上几个正在午休聊八卦的漂亮秘书,陈栖眯了眯眼,问:“陆哥呢?
“陆总啊?
陈栖打了个哈欠,点头。
刚走出几步,又杀了个回马枪。
“蛋糕……能不能分我一块?他问。
楚芸芸:“……
楚芸芸:“当然可以,小少爷你先进去,我等会给你端进来。
陈栖进了陆聿珩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几个小手办,都是陈栖之前去抽盲盒,抽到不喜欢的全部都塞给了陆聿珩,没想到居然被他明目张胆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不知道平时和那群五六十的老头谈合作,陆聿珩的形象得塌成啥样。
陈栖直条条地躺进沙发里,抱起手机:
【栖】:哥。
【栖】:哥哥哥哥哥哥哥。
【Y】:谁家小鸡跑出来了?
楚芸芸端着小蛋糕进来,就看见自家小少爷躺在沙发上傻笑。
她很识趣地悄悄退出去,一进秘书办公室,就压着嗓子说:“喂,我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咱们家少爷好像谈恋爱了……
“真的假的!?
“快说说!
陈栖戳了一大块儿蛋糕进嘴里,趴在沙发上,给陆聿珩敲了一串字发过去。
【栖】:哥,你说好给我带的玩具呢?
【栖】:昨天一回来就教训我,搞得我都没想起来这个茬,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给我买?
【栖】:直视我.jpg
陆聿珩没回。
陈栖便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情包轰炸,什么陈年老图
都一股劲地往陆聿珩的聊天框塞。
“咔哒。
一声。
陈栖一骨碌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摆好一副准备和陆聿珩好好算账的表情。
下一秒。
陆聿珩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大约半米高的盒子。
——装着陈栖心心念念了好几个月的玩具。
陈栖一喜,蹦起来:
“哥!!
一百多斤的人扑到陆聿珩怀里,陆聿珩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他揉了揉陈栖的脑袋,说:
“什么时候骗过你,嗯?
陈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确实没有。
他很熟练地接过玩具,抱着大盒子坐到沙发上拆包装,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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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司很忙吗?一个月都见你出差好几次了。
陆聿珩面不改色,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是有点,怎么了?
“少爷都开始关心家事儿了?
“……
阴阳怪气的。
陈栖嘟哝出一句:“才没有。
他把玩具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许久,才随手放到了一边,整个人缩到沙发上,直挺挺的一条。
陆聿珩在看文件,戴着只银框眼镜,看着冷冰冰的。
特别有高冷男神的味道。
陈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举起手机,偷偷摸摸拍了一张。
“咔嚓。
“草。
刺目的光闪得陆聿珩偏了会脑袋。
片刻,他缓缓转回来,不咸不淡地看了陈栖一眼。
陈栖自知干了坏事,讪讪地撒娇装死:“哥哥,不好意思,想自拍嘟……
陆聿珩挑眉,没跟他多计较,说:“也老大不小了,想想自己未来想做点什么,跟陈叔叔好好商量,整体——
这话陈栖熟,他立马接过话茬:
“游手好闲不学
无术不思进取贪图享乐懒惰成性,对吧?
“哥哥你也跟着老陈污蔑这个栖栖!
“我现在已经找到我的爱好了!
陆聿珩抬眸:“什么?
陈栖从沙发上蹦起来,很神气:
“我、我朋友说和我道同志合,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开个画廊!
“噗嗤。
陆聿珩闷闷地笑了一声:“你那三脚猫工夫,也能开上画廊啊?
陈栖被说了,脸上有点红,狡辩道:
“我又不是画画的,我是投资方!投资方懂不懂!
“懂。陆聿珩点头,“人傻钱多的小少爷,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投资他们梦想的天使投资人,他们当然邀请你。
“所以我们栖栖的梦想是花钱实现别人的愿望吗?好善良。
“……
陈栖羞红了一张脸。
“哥哥你的嘴巴真的好可恶!
“怪不得老陈说上次给你介绍了个漂亮姐姐,刚跟你见面没几分钟就愤怒离场了。
说着,陈栖凑到陆聿珩的座椅旁边,笑眯眯地说:
“诶。
“哥哥,你是不是说话气人家姐姐啦?
“……
陆聿珩抬眼,对上他有点挑衅的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说:
“你觉得呢?
他觉得?
陈栖指了指自己。
嘶……
虽然以他对陆聿珩人品的了解,陆聿珩不会对女孩子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奈何此人的情商确实硬得能砍树。
很有可能在无心的情况下说出让人无比愤怒的话。
于是,陈栖悄悄问:“你是不是对人家人身攻击了?
陆聿珩否认:“没有。
陈栖:“那就是直白地说不准备结婚,没必要和她约会?
陆聿珩:“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
对的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还和他玩上海龟汤了!
陈栖绞尽脑汁:“难道……你说你是同性恋?
话音落下,一片静默。
陆聿珩的面色淡然似水,深邃的眸子就那样和他平视。
陈栖喉咙滚了滚,有点慌:
“不是吧……哥,你真这么说的啊?
他一副懵了的表情,坐在陆聿珩办公椅的扶手上,两条长腿搭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呆滞在座位上。
陆聿珩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抬手在键盘上敲了一行字,给对方回复过去。
然后说:
“逗你的。
“那么说陈叔叔得把我摁到祠堂里跪着打。
陈栖松了口气,拍了他的背一巴掌:
“你吓死我了,混蛋哥哥。
“不过……
陈栖打了个哈欠,从他桌上拿起个手办,捏在掌心里玩儿:
“我爸应该也不会把你摁到我家祠堂里打,毕竟那样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家的列祖列宗,多半得千里迢迢把你押到津港,你家的祠堂里去还差不多。
“算啦,你忙吧。
陈栖轻飘飘地直起身,站在他旁边左右活动了下筋骨,懒洋洋地说:
“我要回家约几个人陪我打游戏了,哥哥你好好加油,争取让斐金在我们这一代做大做强,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