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的疤,感觉有点奇怪呢。
不是疼,也不是痒,就是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我突然醒了,哈,背后都是汗。
房间里很暗,有点光。
常曦就坐在我对面,她穿着一件衣服,手指在面板上,眼睛在看数据。
她没睡,我觉得她好像一直都没睡觉。
“你醒啦。”她说话声音很小,“那个东西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
我问她什么是同步,但是我没问她为什么知道我醒了,因为我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任何身体情况的变化都会被发现的。
我抬起手,我手上的疤在发光了,是淡绿色的,跳动的频率很有规律,不像人的身体,倒像是某种电路一样。
常曦给我看了一个图,上面有一条线,是我的脑电波,它和月球地核里的那个东西的波动有了一点关系——重叠率是百分之零点几,很低,但确实有。
而且,这个关系还在变强。
“你不是在观察生态,你是被生态记住了的。”她嘟囔着说,声音很紧张。
我心里很震惊。
被记住了?
然后,我突然想到,当初的实验不是意外,我就是被选中的人,是钥匙。
系统觉得我可以,所以才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这根本不是随机的,是筛选过的。
而且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发现,它让我以为我是不小心进来的,但其实……我才是那个关键人物。
“所以,我不是来救它的。”我心里很无奈,“是我对它有用?”
常曦没说话,只是把画面换到了南极冰谷那边。
那个光膜有变化了,它变大了一点点,上面还多了些花纹,好像是乐谱,哈,就像月球在唱歌。
“它在学习怎么导航。”她的声音都在抖,“而且,它用的是你的记忆当坐标。”
我愣住了。
然后,我想起了我爸。我小时候,他教我唱歌,他说种地和唱歌是一回事,都是要听大地的呼吸,啦。我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懂了——那些我忘记的歌,其实还在我的脑子里,是我的语言。
而这个生态网络,正在通过我,学习怎么确定方向。
它们不用我们教。
它们只是用我们,来确认它们自己是谁。
“试试看。”我突然说。
“什么?”
“把那个旧的播种机打开,让它能听到我。”
常曦皱着眉说:“那个机器早就坏了,电源都坏了。”
“但它记得我。”我说,“就像这块地记得那首歌一样。”
她想了想,最后同意了。
我们去了仓库。
很脏。灰尘很多。空气不好。
那个播种机就在那儿,上面还有我的草帽和本子呢。
我按了按钮——没用。
常曦接了个电,把声音传感器打开了。
我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然后,我开始哼那首《春耕调》。
我刚唱第一个音,空气就动了一下。
不是幻觉。
然后就有了一些绿色的光点出来,像孢子,飘在空气里,然后又掉到地上了。
我和常曦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过了三个小时,废弃菌床区那边报警了。
我们跑过去看,看到一棵麦子长出来了,是透明的,叶子在动——但是这里根本没有风。
它动的频率,和我刚才唱歌的节奏一模一样,一点没错。
常曦去检查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基因里有信息。”她看着我,说,“是《第一法典》的压缩码……这不是生长,陆宇,这是在诵读呢。”
我站在麦子前面,感觉很冷。
上古文明的《第一法典》,居然被一棵植物给“读”出来了。
它不是在进化,是在传承,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随便哼了一首歌。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根本就没控制这里。
我们只是个工具人。
外面的世界还是一片黑暗,但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悄地发展了。
然而,陈着……不对,陆宇回到了主控室。我看着外面的光膜,说:“它们准备好了。”
常曦站在我旁边,很久都没说话。
到了晚上,她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然后抬头看天花板——
那里,有个早就没电的灯管,闪了一下。
不是灯。
是影子在动。
我盯着那个闪动的灯管,心跳很快。
不是电,也不是信号,是影子在动——但是屋里没有光,哪来的影子呢。
那个影子很快就消失了,但我看见了:是一个驼背的人,蹲在田边,在弄一个管子。
是我爸。
我背后都是冷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常曦已经在查记录了,她皱着眉说:“刚才那一瞬间……整个月球都有结构共振,频率是1.87赫兹,这个频率是人类情绪的频率,比如生气、伤心、想念……都可能。”
“不是可能。”我的声音很干,“我刚才就在想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很惊讶。
我们马上去了静海边上的一个井。
那里的设备都生锈了,成了废铁。
但是我一站到井口,我手上的疤又开始动了,和昨晚一样,很有规律。
我闭上眼,小声说:“爸,我听见你了。”
我说完,空气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机器的声音,就是一种“回响”——好像大地在呼吸一样。
常曦的设备响了。
她死死盯着数据,手指都白了:“谐波网启动了!七十三个基座都在放低频波……它们不是传能量,是收集‘情绪’。你刚才说的话,被整个月球记住了。”
“什么意思?”
“二十四小时以后,这片土地会把它还给你。”她说得很慢,“用你能感觉到的方式。”
我没再说话。
我睡着了,梦见了小时候,有青蛙叫,有虫子叫,我爸还拍着盆子打节拍,还摸着我的头说:“种地的人,不管天会不会亮。咱们只要把种子种下去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去了静海。
天很蓝,空气很好。
然后——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那些露珠里,都有我爸的影子。
他穿着旧衣服,在检查滴灌管,右手小指少了一截——那是以前出事故弄断的。他还有个特点是喜欢吃苹果。
他抬起头,好像看见了我,嘴动了动,没出声。
我跪下了。
我很激动。
这居然是真的,不是幻觉。
整个月球,用露珠,把我的思念还给了我。
“它在祭祖。”我喃喃自语,“这片土地,在学着认自己的根。”
这时,我的通讯器响了。
是常曦,她很激动:“陆宇,快来主控室。地球信号变了。”
我跑进去的时候,她正盯着一个图看。
地球那边的小麦,长出了像电路一样的东西,在发一种新的电磁波。
“频率和月球的菌丝一样。”她指着图,说,“但是编码不一样。它不是在唱《春耕调》了。它在写新歌。”
我看向窗外。
月球外面的光膜,在慢慢地动,像呼吸。
上面的花纹也不再是乐谱了,在不断地变化,好像……在写字。
“它们不是在等我们回去。”我低声说,手上的疤很烫,“是在给我们写回家的路。”
我说完,光膜上——
出现了一道缝。
像一道光。
我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常曦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手劲很大。
她脸色很难看,眼睛瞪得很大,嘴唇在发抖:
“你不知道那下面现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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