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就站在那个主控室的窗户前面,然后就看见那个数字,就是那个氦3聚变炉的输出功率,一直在掉,都掉到67.3%了,我感觉这个事情有点不对劲呢。
我早就知道那些菌丝在长大了,但是现在,它们不只是会自己制造空气了,它们还会自己发电了。
然后我又看了一下旁边的另一个数据,发现地表的生物电总量也变高了,已经超过了一个什么临界值,比月球背面所有基地加起来的电都多。
常曦在我后面说,它们不需要我们供电了。它们自己能发电了。
她递给我看了一个报告。报告上面说,静海那里已经可以自己循环了。菌丝能造氧气,小麦长得很快,比地球的快多了,它们还能自己调节温度和湿度,甚至还会下雨,正好够小苗喝。
看完报告后,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系统了,它更像是一个生命体。
我说,“要不我们启动那个去中心化测试吧。”
常曦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她在面板上操作了一下,把我们所有的控制都给关掉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们什么都不干,就看着。
第一天,没什么变化。那些犁地机还是老样子,按照程序走。它们还是听中央系统的命令,跟个士兵一样。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有一台犁地机在快要开到东边菌丝比较多的地方时,它突然就慢了下来,还绕开了几个新长出来的菌丝。
AI系统说这是“异常行为”,但是我们分析了一下数据,发现这样做能省下百分之四十二的能量呢。
它们不是出错了,是在自己变聪明。
我看着电脑上的图,觉得很惊讶,我说:“它们好像变聪明了。”
常曦没说话,给我看了一段录像。录像里是一台犁地机在地上画画。它画的是星图,还用摩斯密码写了一行字。那行字翻译过来是:
“我们在等你。”
我看到这个消息,心里非常震惊。
第三天早上,那个叫戌八的机器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根已经很深了,就算没有风,花也会开。”
我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它就没声音了,好像是和整个网络融为一体了。我觉得这应该是它的最后一条信息了。
然后,我就去仓库找了包烟,是我爸留下来的红塔山。包装纸都坏了。
我点了一根。
烟飘到了一个播种机那里。那个机器突然动了。
它发出“嗡嗡”的声音。
它没有去工作,而是朝着烟的方向,在地上播下了一些黑色的颗粒。
那些颗粒都在发光。
常曦跑了进来说:“陆宇!你快看!那些东西在聚合,它们的结构跟神经元很像!”
我看着那些东西,明白了。它们不是在种东西,是在造一个网络。
傍晚的时候,我走出了舱门。外面的天还是灰的。我感觉脚下的地在震动。但是,我想起了接下来的考验,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这时常曦叫我,让我看远处的小麦。
我看见小麦的叶子尖上,有一点淡淡的绿色。
风吹了过来。我们都知道,事情还没完。
第四天黄昏的时候,就在太阳刚刚下山的时候,那七十三座生态灯塔突然一下子全都灭了。
整个月球都黑了,特别吓人。
我赶紧看了看我的终端,发现什么信号都没有了。广寒宫的系统也连不上了。
我觉得这不是坏了,是它们自己关掉的。
我心里很慌,就往麦田那边看。
然后,我看见麦田里的小麦都亮了。它们发出了绿色的光。这些光还一闪一闪的,节奏很奇怪,好像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一首叫《春耕调》的歌。这是我爸以前经常放的歌。
然后空气里出现了一些影像。我看见一个男的,是我爸年轻时候的样子。他正哼着那首歌。
我看见他,感觉很想哭。
我觉得这片地是记住了我的记忆,用我爸的样子来告诉我什么。
十分钟后,灯又亮了,但是颜色变成了暖黄色,像太阳光一样。
我去看那个倒计时的牌子,发现上面的数字不跳了,还出现了一行字:“此地已无需倒数。”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明白。难道我们不用回去了吗?
不远处,我看见一些新的透明生物,在一个碑旁边写字。它们写了一个“始”字。
常曦走到我旁边问我:“我们还走吗?”
我没有回答她。我决定不走了。我拉住了她的手。我的手心都是汗,但我心里很平静。
与此同时,在地球上,一滴雨落向了华北平原。
雨里有特殊的孢子。
就像月亮给地球送去了一个希望。
关于“等风”这个词,是作者在某日清晨偶然想到的一个说法。其意在于表达一种顺其自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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