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芸芸都怪你!”江允生气的向一旁打去,而彭芸芸笑着开玩笑,“怪我干什么?难不成……”
“你心虚啦!”
“我才没有……”江允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而彭芸芸突然说道该不会你也喜欢……
“喜欢什么?”
身后突然冒出陈祉冷冰冰的声音,彭芸芸吓得身子一抖,她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是说她特别喜欢玩那个什么水晶泥!”
“水晶泥?小孩子才玩的吧。”陈祉疑惑。
这时江允扯扯陈祉的衣摆,“姐姐……我喜欢玩那个……”
陈祉呼出一口气,抬起手摸摸江允的头,宠溺的说:“喜欢就玩好嘛。”她点点头。
随之而来的是羞耻,她连忙抓过彭芸芸的手,“姐姐我先走啦。”跑去教学楼。
陈祉的表情恢复淡漠,她盯了一会江允和彭芸芸牵着的双手,表情变得阴郁,随后正常的向教学楼走去。
在周围的同学见到陈祉这幅表情都是统一一个称呼:要死啦!
在昭阳的谁没听说过一件事,惹谁都可以,千万不能惹高二一班的陈祉─她一是高二一班的班长,老师心间宠,二是学生会会长,三是校外混混最不会惹的一个人。
所以,陈祉在校内同学们的谈判里还有这么一个称号??女阎王。
陈祉进教室的时候一脸戾气,周身的温度持续下降,同班同学见此都不敢大声说话。
江允进教室的时候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同学们慌张的表情,同学们见到江允进教室时,有露出惊喜的表情,更多的是惶恐和害怕。
惊喜江允真是那个女阎王的妹妹,又害怕自己哪个不注意惹到江允,江允就会灰溜溜的去告状。
坐回座位的时候,江允好奇的向同桌池郁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都一副这个表情看我呀?”
池郁欲言又止的盯了一会江允,江允见对方盯着自己,浑身不自在。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池郁唉声叹气的对自己说,“陈祉真是你姐啊?你去看一下贴吧这两年来对你姐的评价吧。”
贴吧?两年来?的评价?
“什么呀,我没有加贴吧,她不让我加,我就没加,就也不注意这些啦。”
池郁不由的为江允感到惋惜,如果她有贴吧的话,没准能看到陈祉的真面目。
吃人不眨眼不吐骨头的女阎王!
池郁翻开手机,把贴吧最上面一条描述陈祉的文案递给江允看,“你自己看吧,我…我要背书了。”
礼貌投稿一下高一一班的陈祉,她表面的不近人,实际上也是真的,一次返校,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到学校就把高二的一个男生打了一顿,听说,那天她没受什么伤,反而是那个男生被打的差点耳朵要聋了!还有一次,我偶然撞到她和校外的一大群混混说话,那群混混叫陈祉叫大哥,恐怖死啦(恐怖表情)。
底下的评论千七百出,有说自己也碰到了的,有说陈祉的,各式各样。
江允看完觉得不可思议,表面对自己温柔的姐姐竟然背地是这样的吗?她把手机还给池郁,池郁问她想通没有。
她思考一会,说道,“她对我是很好啦…不过你们是怎么样我还真是没了解过……”
池郁打断,“你姐姐是亲的不?”
“不是呀。”江允疑惑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等池郁说话她就明白了。
“你姐姐要么喜欢你,要么就是对你特殊,对你特殊的话八成也是喜欢你。”
怎么又是这个说法,她不懂,脑袋快炸了。
江允沉默一瞬,她转过头乖巧的趴在桌子上,池郁见到也是一阵不忍心,但最后所有想说的话化成一句长叹。
为什么彭芸芸说陈祉喜欢自己,为什么池郁也说陈祉喜欢自己。
她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待陈祉露出马脚就生根发芽。
12年5月4日,南昌,阴。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发生点什么出来。
第四节课,数学。
数学老师老何在台上讲着无聊的数字,正上到一半,陈班任走到教室门口。
“打扰一下何老师,这边叫一下江允同学出来好吗。”
江允本来昏昏欲睡,听到自己的名字清醒过来,她抬头,发现陈班任对自己招手,她疑惑的看了看老何,老何点点头后她出了教室。
“有什么事嘛陈老师。”
陈班任欲言又止,随后也叹一口气,“你去办公室拿一张请假条,你家出事了……”
出事了……
江允耳朵嗡嗡作响,家里出事的话,那爸爸妈妈会不会……
外面下雨了,噼里啪啦的雨滴砸落在栅栏上,像江允的心一样沉入海里。
她顾不上太多,转身去办公室拿了一张请假条。
回来后,她第一句是问,“陈老师,陈祉不回去吗?”
“陈祉啊?她要中午放学了,高三生不好请假。“
“奥……好。”
签好请假条的时候陈班任叫住江允,去人民医院去看你……去看吧。拿过签好的假条江允顾不上背书包就跑下楼。
雨还在下着,江允挣扎一番冲进雨中。
她的眼眶红红的,对自己真诚,对自己这么好的爸爸妈妈不能有事啊……
泪水随着雨滴一起冲刷掉了。
她交给保安请假条随后在路边随手拦住一辆车,师傅去人民医院,要快点……
在路上,她一直在心里祈祷爸妈没事,爸妈没事。
人民医院到了,江允匆匆从口袋掏出一张十元钱递给司机师傅,而特别匆匆跑进雨里。
在医院,她淋湿的样子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心疼。
值班的护士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疼,她上前一步,“小妹妹,你先去我们值班室吹干衣服好不好,你要找谁我们帮你找奥。”
她带着哭腔,哽咽的说,“我是从昭阳过来的,班任让我来找我爸妈,说我爸妈出事了……”
爸妈出事了……
护士想到刚才刚好被送来一对夫妻,应该大差不差是这个小妹妹的家人了。
不过,那对夫妻的惨样不能被这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妹妹看到。
“你先去吹干好不好,我带你去。”
护士带领江允去了值班室拿了吹风机,值班室的其他人问这是谁,她只能偷摸的小声说这件事。
太惨了,被人捅了那么多刀大概率活不下来了,活不下来这个小妹妹就有的哭了。
吹干的时间段,陈祉也听说了这件消息,从学校到医院的路途遥远,下雨天又没几辆车,她几乎是跑过来的。
跑过来的时候,身上也湿了一大部分。
护士听说了陈祉的事,把她带进了值班室。值班室有江允,江允这会身上还是有地方湿哒哒的挂在身上。
陈祉顾不上自己,她跑去江允面前,“你有没有事,怎么淋成这样,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爸妈还不知道情况……”
心是紧张的,害怕这个场景,她怕。
过了好久好久,江允和陈祉得到消息,爸妈在抢救室里面还在抢救,生命状况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江允站不稳,她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身体,在抬头时眼神里已是一片死寂,波澜不动。
陈祉则是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她也害怕,也惶恐,这一切都是梦对不对,是梦对不对。
赶到抢救室门口时,手术已经进行到末尾。
3,2,1。
急救室的灯由红转灭,里面的主治医生唉声叹气的走出来对着江允和陈祉说:
“抱歉,节哀。”
江允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表面没有发作,只是眼神的光暗了下去,陈祉扶着江允,她怕江允听到消息晕过去。
江允曾经问过曾素梅和江述这么一句话,以后你们老了死掉了怎么办呀?
他们一对夫妻笑着说要给他们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盛大的葬礼办了,可是你们没有看到我长大的样子啊。”江允喃喃道。
她平淡如水的盯着中堂的两具棺材,心酸,不舍,复杂的心情看着,心酸他们还没看着自己长大结婚生子,不舍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离开,复杂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好的结果会转变成这样。
吃酒席的亲戚街坊邻居有的无一不在讨论着江允这个不孝女,看着两人的棺材这么久都不哭那么一下。
他们指责江允不孝,指责陈祉这个养女是灾心。
因为这次案件的主导者正是陈志强,陈志强仗着自己有精神病开的证明随意触犯法律的规则。
在陈祉高三快高考的时候,在江允高二转折点的时候。
那个疼爱她们两个的夫妻就这样含冤而亡,留下几年的积蓄给江允。两夫妻的遗物不多,遗产就给了江允,江允则留给了陈祉。
她们在家操劳家里的事操劳了几天几夜没睡好,好不容易可以睡一天,结果通知返校月考。
很可笑啊不是吗。
考完试放两天假,她们终于有时间休息了,操劳了这么久,到家躺床上立马就睡着了,睡了快一天。
凌晨二点四十五分,她们醒来了。
醒来后感到空虚,她们还没彻底学会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