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这么没公德心的！”
“垃圾就得扔进垃圾桶这个道理不知道吗？”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我的天啊！！！”
几句熟悉的咒骂声后，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条街道。
虽然已经干清洁工这份工作挺长时间了，但当垃圾袋半路破掉后，看到眼前这满地残肢碎肉，吴秀芳还是忍不住半捂着嘴巴尖叫出声。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杀人摘器官还敢这么嚣张，钟鼓楼再破也在执法队的管辖范围，这又不是黑街，真不怕执法队找上门吗？
吴秀芳的声音确实大，马上就有附近住着的人闻声赶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我的天，重要的器官都没了，这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吧，怎么会出这种事啊，钟鼓楼不是被管辖区吗？”
“别提了，我听说前两天还有个连环杀人犯流窜过来犯了案，最近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看到尸体，围观的居民低声议论着，表情是掩不住的惊慌和恐惧。
他们没有发现，在自己身边，有人看到那堆碎尸，身子微顿，饶有趣味。
徐徐阳光明媚照人，让无趣的尸体都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那尸体的眼球部位已经被掏空，空洞的眼眶正直直的对着这边，在别人看来有些恐怖的景象，宇飞来瞧了之后，血红色的瞳孔眸光微亮，生出了两分趣味。
他认得那尸体的身份。
被那群警察追的慌不择路的，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东西。
不够恶、不够善、连长相都不够上乘，无趣的下等人，浑身没有一丝光辉，宇飞来都懒得动手送他一程，但没想到才过了短短一天，这人就死了，还死得如此潦草，真是有意思。
潦草也是一种美，或许艺术的创造并不拘泥原料，我是不是也该学着降低一下选材标准？宇飞来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从边缘走到了人群中心。
看着四周无知无觉还在讨论尸体惨状的人群，宇飞来舔了舔自己嘴唇，狰狞一笑。
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黑雾从他身上探出，整片的黑雾分化成千万缕丝线将所有人包裹围绕。
“这是什么东西？”
“……觉醒者，是觉醒者！！！”
“我妹妹还需要我照顾，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只要你别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惊慌、求饶、哭喊，人类的哀求哭泣如同最动听的乐曲，宇飞来闭目聆听。
“前面的人，停下来！”年轻的执法者举起特制的银色手枪，把枪口对准宇飞来后，大声怒斥着。
“唉呀，扰人兴致的东西来了。”硝烟滚滚中，宇飞来缓缓睁开眼睛。
下面是正义和邪恶对峙的精彩戏码，无人在意的地方，四楼某户，遮得严实的窗帘被拉开一角。
从吴秀芳发出尖叫之后，宋吾就一直苟在窗帘背后，暗中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他记得他应该是把尸体原模原样地放进的垃圾桶，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器官全无的碎尸了。
还没等宋吾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失忆了，就看到了那个像疯子一样突然发癫的觉醒者，宋吾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脊背发凉。
这个世界还是太危险了。
宋吾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他扭头看向六六六，艰难道：“小六同学，如果我现在给你表演一下痛哭流涕，你那个新手大礼包还能再给我一个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啦。】六六六摆手拒绝了宋吾不切实际的诉求。
宋吾：“……”要不我还是现在再去死一死？
【不过。】
假药实在害人，正当宋吾在思考去哪儿买保质保量的安眠药时，系统忽然又出声道。
【宿主你不是有角色卡吗？你可以用角色卡呀，很多角色卡升级之后比道具好用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系统还信誓旦旦地加了一句：【其他系统的宿主们都这么说！】
宋吾眨眨眼，过了许久才缓缓问道：“……角色卡？”
听到这话，系统六六六：“？”
【！！！啊啊啊对不起宿主，我好像忘了让你抽取角色卡了！我说怎么好像忘了点什么……】和宋吾无辜的眼睛对视三秒后，系统六六六发出尖锐爆鸣。
昨天那个杀人犯对宿主的威胁迫在眉睫，加强版的新手大礼包又没有出货，它昨天都在忙着和其它统叹气宿主非酋转世这事了。
最后因为宋吾靠自己就把这个难关过了，它更是把这事给忽略了，要不是宿主这次问出来，六六六压根没想起自己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系统，宋吾还能说什么？
只要微笑就好了。
六六六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兔子一样的长耳朵耷拉了下来，机械的系统音也透着股小心翼翼：【就是说，宿主还记得昨天不是说可以让你免费抽取一次角色卡吗？】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从系统那薅的羊毛，宋吾当然记得。
见宋吾猛猛点头，六六六接着开口解释道：【道具是宿主可以直接绑定使用的，但是限制于道具描述，至于怎么使用，宿主你昨天已经体验过了。】
【而角色卡和道具的不同点在于，角色卡在抽取出来的初期是空白的，需要宿主抽取结束后自行斟酌填写人设，随后将这个角色显露在人前，得到他人震惊、诧异、喜悦等等一系列情绪。】
【虽然角色卡是空白的，但并不代表角色卡没有力量，可以根据宿主的设想装填能力的，您角色在人前深入人心的程度，还有后续的人群辐射量，将会直接影响到您的下一次抽卡和角色卡实力的提升。】
懂了，就是要像拍剧一样自编自导自演，不仅一个人就把别人一个剧组要干的事承包了，还不能太摆烂，得有出精品的觉悟。
想想就好命苦的样子。
但这样好像只需要担心发际线，想想觉醒者的无法无天，小命要紧，宋吾也没得选，于是他接着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说到底，能活谁想死？
系统的路看上去确实不简单，但一个人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活着才是更难的事情，下面那觉醒者和执法者的对峙还没完呢，不如跟着系统冲一下，至少还有机会。
【既然宿主你都了解了，那我们就开始吧。】说完这话，六六六尾巴一翘，虚拟的蓝光汇集，交汇出了一道刺眼的光。
很快，空旷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张悬浮在半空中的卡牌，卡牌的背面黑色和金色的繁复花纹交错组合，构成了绵延不绝的图案。
这样让人一看就觉得神秘华贵的卡牌，正面却是空白的。
嗯，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
宋吾歪了歪头，看向六六六：“不是说是抽卡吗？”
六六六长长的耳朵动了动，然后飘到宋吾面前叉腰道：【抽卡的方式只是一种形式啦，宿主将手抬起触碰卡牌，只要念出抽取两个字，属于你的卡牌就会被抽出来了。】
“这还是声控版？”宋吾有点槽多无口，真是和系统一样，让人完全不能安心的金手指呢。
虽然这么吐槽了一下，但宋吾嘴里还是很诚实地吐出了“抽取”两字，然后指尖微微触碰了一下眼前的卡牌。
只有宋吾一人可见的光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那光璀璨夺目是绚烂的七彩色，而在光芒四方有云雾缭绕，当一切结束后，光芒的最中心，一张卡牌静静伫立在那。
真是好大的阵仗！当了一辈子非酋的宋吾瞬间泪流满面。
这雾，这光，这颜色……
凭借着丰富的抽卡经验，宋吾断定，这么大场面，他绝对是抽到了最高级的角色卡。
【按照五星最高进行计量，恭喜宿主抽中最低等级的一星卡牌。】
六六六的声音，无情的打破了宋吾还没来得及扬帆起航的美妙幻想。
宋吾指了指那卡，满脸不可置信：“这么大阵仗，一星？”
听到这话，六六六两只耳朵打了个死结，它尴尬地咳了两下：【据小道消息言，好像是因为传说中的主神大人成神之前一直运气不太好，所以后来为了弥补自己一直以来抽卡见不到稀有卡特效的遗憾，才专门给低级卡也设置了这种高级特效。】
宋吾：“……”同是非酋人，相煎何太急。
算了，本来也没期望过自己脱非入欧，宋吾叹了口气，把心态调整好，伸手取下卡牌。
【请为您的卡牌上传设定、人设和皮肤。】
看到这行字，宋吾有些呆滞地眨眨眼睛：“……小六。”
六六六耳朵动了动：【在，请问宿主有什么需要吗？】
“我不会画画啊！”写写人设演演戏什么的，他前世因为做博主还算有点经验，画画这事属实有点专业不对口了。
【没事的，这种事情系统早有考虑，宿主等会儿用捏脸系统就可以。】
听到这话，宋吾长舒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人设和设定嘛……
宋吾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六六六：“小六，这个设定是什么都可以吗？”
六六六摇摇头：【并不是哦，宿主。】
【角色卡虽然可以让宿主你自行填写设定，但基础设置受限于卡牌的基础等级，太过强大的设定是并不能被低级卡牌容纳的。】
虽然六六六这么说了，但宋吾还是不死心的试着填写了一下，‘性别男，年龄21，是一个拥有一支神奇的画笔，能够通过绘画影响现实的，追求高雅的艺术家’。
【恭喜宿主填写基础设定。】
【角色卡：画家】
【年龄：21】
【人设：追求艺术】
【能力：绘画】
【基础装备：画笔】
【说明：本卡牌为基础一星，不可拥有改变现实的强大力量。宿主可继续为角色卡增加背景、人设和能力等基础设定。】
【高亮提醒：扮演角色卡时，角色卡的设定不可违背，宿主请谨慎填写！】
宋吾大概扫了一眼这个角色卡，好吧，开局等级999的大佬美梦破灭了，系统不语，只是直接提取了关键字，然后把多余的过于强大的设定给直接抹除了，都不带通知一下的。
捷径是走不通了，好歹前世是干自媒体的，宋吾最擅长的就是编故事，看着这个朴素到简陋的卡牌，他也没有被打击到，脑袋里的想法过了一圈，就准备继续手搓了。
目标是，一定要在一星卡的最大容纳程度下，创造一个最强的角色！
一切为了保住狗命，这就是宋吾最朴素无华的想法。
……
就这样反复试验了许多次，宋吾整个人都有些累着了，毕竟动脑筋可是个体力活。
卡牌的限制比想象中多，如果想要在一项追求极致，其它的条例就需要加一点负面进行调剂，就像是一个已经固定了容量的水桶，它的水量再怎么弹性调节，容量都没有超出的余地。
不过还好，前世那么多文案策划不是白写的，宋吾还是在重重限制中，设置出了让他满意的卡牌。
黑金色的卡牌绚烂夺目，有着一星不该有的亮眼拉风，宋吾强行忽略了这个特效当初带给自己的伤害，指尖轻点。
【确认生成。】
当按下确认键后，黑金色的卡牌瞬间笼罩了一层虚幻的光……
七彩的光芒明灭，绚丽的光晕倒映在宋吾黑色的眼眸里，空白的卡牌开始快速转动，终于，徐徐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当当当当——】
【恭喜宿主设置第一张角色卡，您成功获得角色“画家”。】
好歹是宿主第一次生成了卡牌，六六六热情洋溢地放着礼炮，充满活力的系统和累瘫之后躺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宋吾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的咸鱼状态没有持续太久，宋吾突然感觉身下的椅子好像有些晃了。
等等，不对……好像不是他的椅子在动。
就在宋吾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整个地面剧烈地摇晃起来，头上的顶灯也跟着摇摇欲坠，隔音并不好的旧楼，把墙壁外面的尖叫和呐喊声都送了进来。
哐当——
不过片刻，吊灯掉了下来，玻璃碎了满地。
宋吾睫毛微颤，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拉开了窗帘。
下面，觉醒者和执法者的对峙还在继续。
不同的是，刚刚被觉醒者禁锢着的居民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而那个执枪的年轻执法者已经躺倒在地，奄奄一息。
宇飞来摸了摸脸上刚刚被子弹划破的伤口，看着手上的血渍，脸色阴沉。
向前走了几步后，他将脚踩在执法者的脸上，像是碾蚂蚁似的在上面用力，慢悠悠地开口：“渣滓一样的东西。”
纯粹的恶意扑面而来。
到底是在和平世界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昨天解决那个杀人犯还有道具的影响，现在出场宋吾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丢脸的腿软。
可是……
宋吾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执法者，心跳有些急促。
面对危险，拥有害怕和恐惧是普通人应有的本能，但在这样的纠结之后，宋吾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最低星级的角色卡在掌中漂浮，宋吾眨眨眼，轻声开口：“六六六，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六六六耳朵动了动，碧绿的眼睛闪着疑惑：【什么？】
“如果邪恶的嚣张气焰无人抑制……”
“按照少年漫的设定，在这种时候，能够改变局势的强者，就该堂堂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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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