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学校私下在贩卖高考成绩。”上次发现副本与现实的关联之后沈照就叫助理去调查了一番，发现了不少东西，“他们会招募一些成绩比较好但家境清贫，尤其是孤儿的学生进入学校，再强迫他们改名，等到这些学生取得好成绩之后张冠李戴。”
“这些事学校里面不少老师都知道。”
“那位死亡的学生眼看自己是孤儿，又已经高三，求助无门，于是鱼死网破。”
助理汇报完之后，抬头，再一次被房间各个角落里大大小小的镜子里的自己晃了眼。
他的老板越来越奇怪了，上一次失踪被找到后突然要把整个别墅重新装修，设计出一个充满镜子的房间，还将窗帘换成不透光的厚重窗帘，连灯也换成了亮度不高的那种。
如果现在不是唯物世界，他都要怀疑老板变成自恋的吸血鬼了。
“好，辛苦了。”沈照右臂打着石膏，坐在沙发上 面前地茶几上散乱着几张写满草稿地纸，上面的公式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脑袋发昏。
助理走之后，孟慈凉从镜子里现身。因为设计的特殊性，现在他能够跟随沈照移动到除了浴室以外的别墅各处，只是始终无法触碰他。
“老婆，你摸摸我。”
孟慈凉出声把沈照的注意力从草稿纸上拉倒自己身上。
沈照依言抬头，走到孟慈凉所处的镜子旁边，这是一面嵌在墙里的半米长的长长方形镜子，镜子边缘花团锦簇地做了边框，孟慈凉在其中，意外地与当初遗像上的他重合。
沈照摸上镜子，指尖下不再是冰凉的温度，反而有一些温热。
那一瞬间的欣喜几乎要要淹没沈照的理智，他声音颤抖地问：“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在副本里吃了那团东西，而那东西里面有你的右臂。”孟慈凉接着说，“不过并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我的实力变强了。”
沈照目光灼灼，没有说自己在想什么，转移话题说：“我们去旅游吧。”
“旅游？”
“对，之前是我太忙于研究了，正好现在我的手也受伤了，处理不了公司的事情，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玩一玩。”
沈照手指缓慢在镜面上孟慈凉的脸部摩挲，手指下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如同三年前一样抚摸爱人。
“这个季节可以去赏秋，也可以去看海。”沈照自顾自说着，转身往楼上走，“都去吧，我得去收拾东西。”
孟慈凉在镜子里跟着上楼，像一只幽灵飘忽在沈照身边。他觉得沈照的状态有些不对，平静之下蕴藏着疯狂。
而他心里的不安也在准备出发的前一夜应验。
自从有了温度之后，孟慈凉每晚都会有一个小时困意浓烈，像是正在拾起作为人类的一些本能。今天晚上看着沈照往行李箱里塞了十几副不同花色的镜子保护套之后，孟慈凉在沈照身边陪着他入睡。
睡梦中他总觉得一股血腥气指引他，催促着他吸收。
孟慈凉下意识睁开眼，看见沈照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原本就手上的右臂高抬，在石膏以外的地方割出了条常常的伤口，鲜血正从伤口里流出。
“你疯了吗！”
孟慈凉立马挪到了其他镜子里，充满怒气看着沈照。
“我没疯。”沈照平静地说，“只是试试你能不能短暂脱离镜子罢了。”
没有了副本分担精神压力，沈照只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到复活孟慈凉这件事上。
孟慈凉叹口气，在半身镜里对着沈照张开手，说：“来抱一下吧。”
沈照犹豫一下，走过去把脸贴在镜子上，情绪渐渐稳定。
“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吗，去医院。我现在没办法帮你包扎，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孟慈凉温声说，同时做出一个虚虚的拥抱动作。
“好。”沈照用绷带简单包扎了伤口，又去医院缝了针，在医生建议心理治疗的声音中回到家。
沈照收拾了弟仔地上的血，却没收拾镜子上的，强硬要求孟慈凉将上面的血吸收了。
“我不能白白放血。”
孟慈凉叹气，吸收了镜子上的血之后，又让沈照快点睡觉。
“明天还得赶飞机，你快点睡，我看着你呢。”
他们旅行的第一站是云省，这是一个瑰丽的省份，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特殊的颜色。沈照落地其中的杏市，这座城市最大的特点就是道路两边的金色银杏。每到落叶季节，杏市就会迎来他的旅游高峰期。
沈照找的是一家网红民俗，院子中间有一棵巨大银杏树，几十年的树龄，远远就能看见树冠给民俗戴上的金色帽子。
迎客的是一只拉布拉多，穿着女仆装，摇头摆尾，满脸笑容，看见沈照手里提着口袋还想要帮他提。
“不可以，小家伙。里面是我很重要的人。”
拉布拉多不理解人为什么会在袋子里，只是依旧热情地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带路。
入住民宿后，沈照推开窗，把镜子拿出来摆在桌上并且面朝院子。
“真美。”
“的确。”
沈照把镜子翻了个面，拿出相机给孟慈凉以及窗外地银杏合影。孟慈凉一遇上拍照就笨拙地像一个木头，只会比耶，笑容也很僵硬。他唯一好看的照片还是两人恋爱时沈照抓拍的照片。
拍好照片之后立马被冲洗出来，沈照用水笔在背后写了日期，同时写道：
【爱人孟慈凉第一次与银杏合影。
伴侣沈照摄】
杏市除了是一座金色之城，还是一座影视打开之城，许多电视剧秋季的唯美场景都是在这里拍摄，因此每年都有很多小情侣专门来这里模仿电视剧种的情节拍照打卡。
孟慈凉在镜子里，两人不能打开，但是走过了每一个打卡点，看见不少情侣记录甜蜜瞬间。
“吃个糖葫芦吧。”孟慈凉突然说，在沈照前方经过了一个扛着糖葫芦架子的老人，上面每一串糖葫芦都红艳艳，裹在外面的糖壳也晶莹剔透。
“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很渴望一串糖葫芦。”
“那某些人还说过每年冬天都会送我一串呢。”沈照冷笑，孟慈凉立刻就不说话了。不过沈照还是买了一串，咬下一颗，算到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沈照勉强吃了一半才丢掉，连忙买了瓶矿泉水漱口。
“或许明年你应该给我买草莓的。”沈照把衬衣口袋的小镜子拿出来，转移到里面地孟慈凉又变成了Q版的状态正包着两泡眼泪看着他，“太久没吃山楂的，现在感觉好酸，或许草莓的更合适。”
“给你买两串。”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明年会怎么样，但是有一点盼头总能让人感到满怀希望。
两人又去看了海，在海边吃了晚饭，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杏市的巡演，金色的神明身后耕跟着亮如火焰的长串灯笼，灯笼旁边还有带着银杏面具的人在撒黄色的符。
沈照怀中正好接到一个，拿起这个三角的黄色符咒打量。
“这是幸福咒，每个接到符咒的人都能幸福一辈子。”一个长相儒雅的男人来搭话，和沈照介绍杏市的游行，“这个神是现代人虚构的，毕竟一个以银杏为代表的城市或许该有一个相配的神明。”
男人说完之后等了会沈照的反应，对方却没有追问，他于是眨眨眼，说：“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沈照对孟慈凉和数学以外的事情都没有兴趣，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将幸福咒放进了贴近镜子的胸前口袋。
“其实我是这个节日设计的参与者，这个幸福咒就是我翻了很多古书找出来的。”男人指指沈照胸前的符咒，接着邀请，“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吧，我知道很多外地人都不知道的好玩的地方，可以给你带路。”
“可以。”对于免费导游，沈照自然愿意利用。两人约定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后，沈照婉拒了男人送他回民宿的请求，自己回了民宿。
在民宿将镜子拿出来时，孟慈凉背对着镜面坐着，也背对着沈照，看起来在生闷气。
“生气了？”沈照隔着镜子戳戳孟慈凉的背影。
“你不是要和那人一起去玩吗？明天把我放在民宿就好了。”孟慈凉嘟囔，但是是一个能让沈照听清楚的音量。
“免费的导游没必要拒绝。”沈照边说边脱外套，拉链声吸引了孟慈凉偷偷回头，“很多旅游项目同质化太严重，有很挤，我不想面临弄丢你的可能，不如去看看安静点的景色。”
沈照脱了里面的毛线，露出劲瘦的腰肢和六块腹肌。他偏头，镜子里那个生闷气的□□人早就已经趴在镜面上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动作。
“这三年我没有疏忽锻炼吧。”沈照在镜子前展示，如果鬼有实体，现在早就鼻血直流。
“老婆还是很有魅力。”孟慈凉一脸痴汉，这个脸都变成了充血的红色，“我好热，老婆。”
沈照朝着镜子伸出手，在孟慈凉期待的目光中拿起来空调遥控板，冲着孟慈凉挥一挥，语气明媚说：“科技进步了，热就给你开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