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征赋”的浩荡王恩,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饱经战火摧残的华夏大地。
这项深得人心的政策,其效果远不止于经济上的休养生息,更在社会心理层面,引发了一场深刻而静默的革命。
民心思定,成为了这个时代最强大、最不可逆转的潮流。
这股来自底层的、渴望和平与秩序的强大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塑着天下的格局,并将最终决定历史的走向。
在获得了“三年不纳粮”的切实保障后,百姓们被战乱和苛政压抑已久的、对正常生活的渴望,如同野草般从废墟中顽强地生长出来。
黄河两岸、中原大地,无数被焚毁的村落开始了重建。
男人们砍伐树木,夯土筑墙,修复房舍;妇女们纺线织布,操持家务;孩子们在重新立起篱笆的院子里嬉戏。
傍晚时分,久违的炊烟再次袅袅升起,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生机。
农民们像呵护珍宝一样,精心伺候着分到或赎回的土地。
深耕细作,引水灌溉,田间地头充满了劳作的身影。
他们谈论的不再是逃难和死亡,而是今年的收成、来年的打算。
土地,重新成为了希望的象征。
城镇的集市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卖粮的、售布的、打铁的、沽酒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虽然商品还不丰富,但流通本身就意味着活力。
人们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见面问候的是家长里短,而非战乱消息。
社会一旦稳定,人口繁衍的自然需求便显现出来。
媒婆重新活跃起来,简单的婚礼在乡村和城镇举行。
新生命的降生,被视为最大的吉兆,象征着未来的希望。
在天下鼎沸、群雄逐鹿的背景下,百姓们用最朴素的行动,表达着他们对“安定”的向往。
“逃陈”现象:与“逃难”相反,出现了大规模的“逃陈”潮——清廷和南明控制区的百姓,想方设法、拖家带口地逃往大陈治下。
尽管边界有关卡阻挠,尽管路途充满艰险,但“陈王境内不纳粮、生活安定”的传闻,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们。
这股持续不断的人口流入,不仅增强了大陈的国力,更从根基上掏空了其对手的统治。
在清廷和南明统治区,百姓的抵抗形式发生了变化。
从积极的武装起义,转变为消极的不合作。
他们想方设法逃避兵役、劳役,隐藏粮食,对官府的政令阳奉阴违。
因为他们心中有了比较,有了盼头——“再忍忍,等王师过来就好了。”
茶馆酒肆中,公开赞扬大陈“仁政”的言论越来越多,即便有官府探子,也法不责众。
一种普遍的共识正在形成:能带来太平日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这种民心向背,是任何强大的军队都无法征服,也是任何虚假的宣传都无法掩盖的。
长期的战乱,让从士绅到平民的各个阶层,都饱受其苦。
人们逐渐认识到,分裂和割据,是战乱不休的根源。
只有建立一个强大的、统一的中央政权,才能有效制止军阀混战,抵御外敌入侵,实现持久的和平。
士绅阶层渴望统一的秩序,以保障他们的财产和地位,并有机会通过科举进入仕途。
商人需要统一的市场和稳定的法律,以便货物其流,安全致富。
普通农民和市民,则期盼一个能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受盘剥的“太平天子”。
而此刻,放眼天下,谁能满足这“思定”的民心?
清廷?其“剃发易服”的暴政和民族压迫,早已失尽人心。
南明?其内部的党争和腐败,以及无所作为,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唯有大陈,以其强大的军事实力保障了安全,以其“三年不征赋”等仁政带来了实惠,以其高效的行政展现了治理能力。
陈远,成为了“安定”和“统一”的最有希望的象征。
民心思安定,此心向太原。
这股强大的、沉默的民意,正在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历史洪流。
它不需要檄文,不需要口号,它存在于每一缕炊烟中,存在于每一片被精心耕作的土地上,存在于每一个渴望和平的家庭里。
它最终将托起那个能结束乱世的强者。大陈王国数年来的苦心经营,正是在为承接这股洪流,修筑最坚固的河床。
天下归一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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