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明小朝廷在桂林的山水间沉醉于无休止的党争和内耗,将“北伐”沦为空洞口号之时,北方的太原晋王府内,大陈王陈远与他核心的决策层——王后秦玉凤、贤妃柳如是、德妃苏婉清以及赵胜、赵勇等文武重臣,正以惊人的冷静和远见,进行着截然不同的战略抉择。
尽管前线捷报频传,大军已饮马黄河,光复神京似乎指日可待,但陈远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
他站在巨大的天下舆图前,目光深邃,看到的不仅仅是军事上的高歌猛进,更是政权长治久安的百年大计。
在一次最高级别的军政会议上,他力排众议,做出了一个看似保守、实则极具战略眼光的决定:
“暂缓直取北京,战略重心转为‘巩固根基,消化吸收’。”
此言一出,连赵胜、赵勇等渴望一鼓作气攻下北京的将领都感到有些意外。
赵勇忍不住问道:“王上,我军士气正盛,建虏闻风丧胆,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攻克燕京,成就不世之功?”
陈远走到地图前,手指缓缓划过已控制的大片疆域——山西、陕西、甘肃、河南,以及部分直隶地区。
“诸位爱卿,我军攻势虽锐,然你们看,”
他沉声道,“我们这数月之间,拓地数千里,收复州县百余座。
然此广袤疆土,情况复杂:有新附之民,有待整编之降军,有百废待兴之生产,更有潜伏之敌特,未靖之土匪。
我军如一把尖刀,插入甚深,然若根基不固,后勤不继,则前方愈胜,后方愈危。
此乃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之理。”
他详细阐述了暂缓进攻,转向巩固的深层原因和具体方略:
整编降军,去芜存菁:数月来,归附的明军、清军降卒、各地义军数量庞大,成分复杂,良莠不齐。
急需进行彻底整编,汰弱留强,打散原有体系,以朔方军老兵为骨干,重建指挥系统,灌输大陈军纪和思想。
此事由赵胜总责,柳如是派宣教官协助。
巩固防线,清剿残敌:主力不再急于北进,而是沿黄河、太行山一线构筑稳固防线,派重兵把守要隘,防范清军可能的垂死反扑或袭扰。
同时,派出精锐部队,清剿控制区内残存的清军小股部队、土匪山寨,确保后方安全。此事由赵勇负责。
装备更新,强化训练:利用缴获和自身生产,为部队换装更精良的火器,尤其是扩大炮队和火铳兵比例。
加强新式战术的训练,提升诸兵种协同作战能力。
政治上建立完善的地方行政体系:在新收复的广大地区,迅速建立省、府、州、县各级政权,选派经过考核的忠诚能干官员赴任,推行大陈政令法度。
废除清廷的剃发令等一切弊政,恢复汉家衣冠礼仪。
此事由苏婉清主持的吏部、户部全力推进。
安抚士绅,招纳贤才:开科取士,不分南北,唯才是举,吸引知识分子加入政权。
对归顺的前明官员、地方名士,量才录用,给予出路,以减少抵抗,稳定社会精英阶层。
柳如是负责文教和舆论引导,大力宣扬大陈的“正统”与“仁政”。
清算恶霸,平反冤狱:严惩民愤极大的清廷酷吏、投靠清军的汉奸恶霸,将土地财产分给贫苦农民。
平反清军制造的冤案,赢得底层民众拥护。
推行‘均田免赋’新政:这是巩固统治的核心。
在控制区全面推行土地清查和分配,使耕者有其田,同时大幅度降低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苏婉清统筹全局,户部制定详细章程,各级官府严格执行。
鼓励工商业,发展生产:设立官营工场,鼓励民间手工业,恢复商贸流通。
工部技研所继续改进技术,提高军工和民用生产水平。
大兴水利,建设交通:组织流民、军队兴修水利设施,恢复农业生产基础。
整修官道,建立驿站系统,加强各地联系,便于统治和物资调运。
陈远最后总结道:“北京孤城一座,已是囊中之物,早取晚取,无关大局。
然若我根基不稳,仓促取之,则如小儿抱金于市,必招祸患。
当下首要,非一城一地之得失,乃在将已得之疆土,彻底消化,化为我大陈坚实不摧之基业!
待我内部稳固,兵精粮足,民心归附,则传檄可定天下,又何必急在一时?”
陈远稳根基,深谋远虑图百年。
这一战略转向,展现了他作为成熟政治家的卓越眼光。
他不追求表面上的赫赫武功,而是沉下心来,扎扎实实地经营根本。
这看似“停滞”的几年,实则是大陈王国从军事强权向稳固政权蜕变的关键时期,为其日后横扫六合、建立真正的大一统王朝,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与南方那个沉溺于党争空谈的南明朝廷相比,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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