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货运升降机抵达顶层。
厚重的铁栅栏门缓缓打开，狂暴的飓风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灌满了整个轿厢。
这里不再是曾经那个可以俯瞰全城的豪华停机坪。
在陈歌眼前的，是一座由血肉、机械与无数扭曲冤魂共同铸就的……通天祭坛。
祭坛之上，那道直插云霄的红色光柱内部，悬浮着一个身影。
他穿着破碎的白大褂，但身体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他的左半边身体由精密的银色液态金属构成，流淌着冷冽的光泽；右半边身体则布满了黑色的鳞片与骨刺，无数痛苦的人脸在皮肤下浮沉、嘶吼。
Doctor. X。
或者说，“新神”。
他张开双臂，无数根半透明的能量管插在他的脊椎上，连接着天空那道巨大的裂缝。他正在贪婪地吮吸着从裂缝中涌出的天地本源，以及……整座城市的恐惧。
“你们来了。”
X 低下头，那双早已变成了纯金色的竖瞳，淡漠地扫过陈歌等人。
声音不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令人忍不住想要膜拜的神性威压。
“可惜，晚了一步。”
X 微微抬手。
“神格，已成。”
“轰——！！！”
一股无形的重力场瞬间降临！
刚冲出电梯的王胖子、林清雪和秦峰，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这股恐怖的压力狠狠地拍在了地上！
水泥地面龟裂，鲜血从他们的口鼻中溢出。
这就是“神”的力量。
言出法随，天地臣服。
场中，唯一还能站着的，只有陈歌。
他手中的【生死簿（伪）】散发着幽幽的青光，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护盾，死死地抵挡着那股碾压而来的神威。
陈歌的膝盖在颤抖，骨骼在咔咔作响，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
“神？”
陈歌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如狼。
“把自己改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也配叫神？”
“我是来给你送终的！”
“五雷正法——九天雷动！”
陈歌怒吼一声，不再保留。他将体内所有的法力，连同生死簿的权限力量，全部灌注进右掌！
“轰隆隆！”
天空中的乌云瞬间被引动。
一道足有水桶粗细的紫金色天雷，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对着半空中的X当头劈下！
这是陈歌目前所能爆发出的最强一击！
然而。
面对这足以把一座山头削平的雷霆，X 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他伸出那只液态金属构成的左手，对着天空轻轻一抓。
“散。”
“滋——”
那道狂暴的紫金天雷，竟然像是一条被捏住七寸的死蛇，在他掌心挣扎了几下，随后……烟消云散。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战斗。
他是规则的制定者，而陈歌，只是规则的使用者。
“怎么可能……”
陈歌瞳孔剧震。
“我说了，我是神。”
X 随手一挥。
“砰！”
陈歌像是一只苍蝇般被击飞，重重地撞在祭坛的石柱上。生死簿脱手而出，掉落在远处。
“咳咳……”
陈歌大口吐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
“陈歌！”
地上的林清雪艰难地抬起头，想要爬过去，却被重力死死压制。
X 缓缓降落，悬浮在陈歌面前。
“你的身体很完美。”
X 看着陈歌，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你是守门人的后裔，拥有‘钥匙’的血脉。只要吞噬了你，我就能补全最后一块拼图，彻底掌控轮回。”
“到时候，生死由我，永生……亦由我。”
X 伸出了那只长满骨刺的右手，抓向陈歌的头颅。
绝望。
彻底的绝望。
打不过，逃不掉。
直播间的信号虽然在林清雪的强行维持下依然通畅，但屏幕前的数十亿观众，看着这一幕，全都陷入了死寂。
全球的弹幕仿佛都停滞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那个曾经创造了无数奇迹的“通灵神探”。
就要……结束了吗？
陈歌躺在地上，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魔爪。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体内的力量已经枯竭。
但他没有闭眼。
他的目光越过X的肩膀，看向了掉落在远处的那个摄像头。
那是林清雪拼死架设的，连接着全球网络的唯一窗口。
那个红色的信号灯，依然在顽强地闪烁着。
“还没结束……”
陈歌的手指微动，抓住了身边的碎石。
“系统……不，生死簿……”
他在心中，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呐喊。
“你不是想要‘阴德’吗？”
“你不是想要‘能量’吗？”
陈歌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那个摄像头，对着屏幕后那数十亿双恐惧、绝望、却又渴望希望的眼睛，吼出了声：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光……”
“那就把你们的光，借给我！！！”
“借给我——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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