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长,她应该不是想害总司。”
永仓走出来忍不住为福泽辩解,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在为他们处理伤口时露出的那种眼神,他觉得仅仅像是个医生想要拼尽全力挽救生命。
藤堂额头的血已经止住,他也站出来替福泽说话,“副长,现在还不能断定她是不是和长州人有关系,等查明清楚再处理也可以吧?”
近藤紧锁着眉头看着众人,最终点了点头,“阿岁,先把她带回去吧。”
回到新选组在壬生村的屯所后,无论福泽如何解释自己只是个医生,是来帮忙救人的,她的来历和那些超出时代认知的物品都无法取信于人。
尤其是土方,他本就生性多疑,这样一个突然出现在池田屋的可疑女子,即使无法确认她是否与长州人有关,他最终还是下令把她软禁起来严加看管。
在被临时充当牢房的房间里,这位赫赫有名、审讯手段向来残忍的魔鬼副长亲自审问了福泽。
福泽绞尽脑汁都无法说出我来自未来这种话,谁会相信呢?至此,连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崇尚科学的她都难以置信自己会穿越。
她只能反复强调自己和长州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位路过的医生,对新选组没有任何恶意。
审问陷入僵局,土方的表情也变得异常难看,他看起来似乎准备上点刑罚手段了,这让福泽不由得心头一紧,难道注定无法活过今天了吗?
不行,得想办法争取活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副长,不好了!池田屋受伤的几个队士,现在伤口恶化发起了高烧,情况危急!”
土方闻言蹙着眉头,福泽更清楚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
但对福泽而言,眼下是一个机会。
她急忙拉开门,对门外的人说道:“让我去吧,我有办法救他们!”
那人正是她包扎过的虎口受了伤的男子,结合历史记载池田屋事变受伤情况来看,他就是新选组二番队队长永仓新八,那个额头受伤的男子则是八番队队长藤堂平助。
土方冷漠地看着福泽,显然完全不信任她。
大概是因为情况紧急,再加上看到过福泽为自己和平助包扎时熟练的手法,永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副长,她的医术的确有点怪,和我从前见过的不一样。但或许可以试试看,毕竟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权衡片刻后,土方看着永仓恳切的眼神,又想到性命垂危的队员们,终于还是阴沉着脸挥了挥手,“新八,你带她去,看住她。如果有异常,直接把她杀掉。”
福泽咽了咽口水,他应该真的敢这样做。
眼下来不及想其他,福泽被永仓带到了伤员所在的房间,她立刻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脓血气味。
她顾不上旁人警惕的目光,马上就投入救治之中。
福泽要求永仓等人去烧热水并拿回自己的药箱,又用水洗手为器具消毒,正准备拿酒精为伤员们仔细清创处理伤口时,一个年长的队士尚且还有力气,挣扎着要推开她。
“别用这怪东西碰我!”
福泽侧身躲开,克制着情绪冷声说道:“你已经发烧了,伤口还在化脓,是想死在这里,还是想活到明天?”
她不顾对方的挣扎,利索地进行消毒处理,冰凉的酒精触碰到皮肉,那队士被痛得浑身一颤。
福泽又赶紧拿无菌纱布帮他重新包扎好,给他服下了布洛芬胶囊退烧。
她在现场的指令清晰、动作专业,威严的气场让原本还抵触她治疗的队士也不由自主地听从遵守。
福泽并未注意到,冲田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外,他正靠着廊柱,远远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偶尔用手掩住嘴,压抑着咳嗽声。
“接下来等他们睡过一觉之后就会好很多。”
福泽毫不嫌弃地用湿布一遍遍为伤员们物理降温、清理脓血,一夜过去,几名伤势严重队员的高烧竟然奇迹般地退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
这结果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她挽救了那几人的性命,尽管事实摆在眼前,土方心中的疑虑始终没有消除,那些来历不明的药物和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法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他将福泽重新软禁起来,药品也再次没收保管。
福泽知道土方现在还不信任她,可想起冲田的肺结核,她还是决定向其提出请求,希望能先为冲田诊治。
肺结核越早治疗效果越好,如果拖到了晚期就算她有特效药也将无济于事。
土方自然不可能同意,但他在那一晚独自去探望了还在休养的冲田。
“感觉如何,好端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土方看着依旧脸色苍白有些虚弱的冲田,质问着他。
冲田轻松地笑了笑,“还好啦,劳烦土方先生挂心,我没什么大碍。”可随即又是一阵止不住的轻咳,毫无说服力。
土方的面色更加凝重,又问道:“池田屋的那个女子,你之前可认识?”
冲田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看着冲田不时咳嗽的模样,土方最终下定了决心,“让那个医生给你看看。”
反正也要看医生,既然那个女人声称说自己是医生可以治好病,那就借此来试试她的底,看看她究竟有没有能力治病。
“真的没什么事啦。”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还是说你在瞒着我什么?”
冲田瞬间沉默,他实在推脱不掉,最后还是有点不情愿地跟着土方来到了软禁福泽的房间。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面露疲色、忧心忡忡的她。
可在看向冲田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仿佛遇见了什么救星似的格外明亮。
“你不是说想替总司诊治吗?我把他带来了,你好好看看他是得了什么病。”
冲田却微笑着,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说道:“土方先生,你在这里看着,她一个女人家怕是会不好意思啊,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土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麻烦二字,“有必要吗?如果她又给你灌些奇怪的东西,你就不怕她毒杀你?”
冲田闻言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失声大笑,“土方先生,你是觉得我会死在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手上?未免也太不信任我啦。”
冲田推搡着要赶土方走,他最后只好依言暂时离开房间在外面等候。
土方一走,方才还一脸天使微笑的冲田瞬间就变了脸色,他沉着脸冷漠地反手关上了门,跪坐在福泽的面前。
“那么,医生,请你开始诊治吧。”
福泽微微颤抖着手拿出药箱里的听诊器,然后有些尴尬地询问道,“呃,那个,冲田先生,可以麻烦你,就是……稍微把领口再拉开一点吗?我需要仔细听一下你肺部的声音。”
冲田饶有兴趣地看着福泽,一手依言扯开领口调侃着,“你该不会是借着诊治的名义,想对我做什么不轨之事吧?”
福泽内心暗道:外面那位魔鬼副长的刀都快架在我脖子上了,我还能有心情整这些吗?
她并不说话,只是一本正经地将冰凉的听诊头放在了他肺部的位置上,冲田大概因为冰凉的触感身体稍微颤了一下,但也没有反抗,反倒很意外的配合。
屋子里静得几乎只能听到他俩的呼吸声,眼睛望着冲田那若隐若现的腹肌,福泽的表情却越发严肃。
肺结核具有特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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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湿性啰音,就像是用吸管向水中吹气泡时产生的、断断续续又短暂的咕噜声。
这证明他的肺部空洞或者病灶区域有稀薄的液体,像是血液、炎性渗出物之类的,那么在气流通过时形成水泡并破裂就会产生这种声音。
福泽问道:“午后是不是经常觉得潮热,夜间熟睡后会出汗?”
像是身体乏力、精神不振还有食欲减退这些症状自是不必多说,更何况他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咳嗽和咯血。
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坚持吃特效药治疗,严格依照2HRZE/4HR方案,或许还是能够治愈的,关键在于她要如何劝说冲田老老实实吃下那些对他而言稀奇古怪像是毒药的现代化合药物?
冲田正了正神色,似乎惊讶于福泽与他并无交集却能精准说出他最近所出现的这些症状,在他点头之后福泽叹了口气,“我如实说了,冲田先生,你患的是肺痨。”
冲田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对于自己是否得了肺痨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即便如此,我能治好你的!”福泽急切地补充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我带来的那些药,就是专门治疗这种病的,只要你按时服用,有很大希望可以痊愈!”
可冲田的眼神里没有欣喜,只有一种无动于衷的平静,以及让人不易察觉的悲哀。
他忽然伸手,抓住了福泽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容不得她反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管我是否得了肺痨,谁不知道得了那个病只能等死?你居然狂妄地说能治好绝症!到底是个庸医啊。”
他几乎不给福泽解释的机会,又继续威胁道:“听着,我的情况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如果你敢说出去……”这话他没有说完,但眼神里的寒意让福泽明白这不是开玩笑。
福泽很清楚,冲田这样做是不希望他最敬重的那两个人为自己担心。
明明隐瞒病情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土方听到一些争吵的动静便拉门进来,询问道:“怎么样?”
“医生,把你的诊治结果如实告诉土方先生吧。”
他刻意加重了如实一词的读音,显然是威胁她听从他的话。
福泽感受到冲田目光里的威胁,只能低下头违心回答,“只是染上了普通的风寒,加上近日过度劳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她根本不敢看土方的眼睛,生怕立马被对方戳穿这拙劣的谎言。
冲田立刻接过话,语气轻松地埋怨道:“看吧,我就说是土方先生你太大惊小怪了,我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土方半信半疑,但冲田坚持说自己没事,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此事便暂时揭过。
冲田嘴上对福泽说着不信,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独自一人离开屯所,走遍了京都几家有口碑的医馆让那些医生为自己诊断。
结果全部无一例外,肺痨。
医生们看向他的眼神里全都带有一种对年轻生命被判处死刑的悲悯。
“请问有什么药可以治吗?”
他们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治疗肺痨?或许以后有可能吧!但现在能做的只有静养或是吃些润肺止咳的方子缓解,一切都听天由命啦!”
冲田不由苦笑,也是,他居然真的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连这些医生都无计可施。
肺痨怎么可能治得好啊。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冲田手里提着一包据说是能够缓解咳嗽症状的草药,站在人群熙攘的街头发了会儿呆。
他在回想福泽昨晚对他说过的话,想起了在池田屋那晚她喂他吃下的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