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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招英府

作者:富贵老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方才几人言语间互通姓名,久连便知这就是君泽向仙云要的人。


    他看向闪躲到石壁下的招英,猖狂地大放阙词:“招英龟老儿,若不想她丹毁人亡,自己钻去那捕灵网。”


    他扬了扬头,指向若芜方才解开的两束捕灵网,这时候正落在地面上。


    招英本是九百多年修为的仙官,寻常的妖根本伤不了他,落入捕灵网不过是一时不察,此时可力博一战,自不会束手就擒。


    果然,若芜听他道:“狼妖,现在松手,我考虑留你一命。”


    只见招英拉直左臂,另一只手向后屈折,手中立刻幻出一对弓箭。


    那匕首刺入衣衫,贴着若芜的皮肉。


    匕首抵着的位置,恰是元丹所在,持刀人若是手法利落,一刀便能剖下元丹,照这狼妖下刀的位置来看,此人绝不是生手。


    久连阴沉沉道:“我还以为天族皆是些白莲心肠,原来是我想多了。”


    他贴到若芜耳边:“小白莲,看到了吧!是他害你被剖丹!哈哈哈哈哈!那我便剖了你这丹吞下,再去斗这缩头的夷山老乌龟。哈哈哈哈哈!”


    浊气蹭着耳畔,若芜偏了偏头。


    虽看不见久连的脸,脑中却映出了他狰狞癫狂的面容。


    下一瞬。


    若芜猛地身形一震。


    大哥!说下手就下手啊!太快了吧!!!


    这狼妖看似张狂粗野,下手却干脆利落,连废不肯再多讲几句!根本来不及与这狼妖东扯西扯转移他的注意力,若芜胸前的匕首已往前一抵,瞬间刺入皮肉。


    顾不上三七二十一,若芜飞速勾了道符图就要拍去,几乎是同时,锋利的长箭直追一阵幽暗灵光。


    顷刻间,逼近面门。


    眼前灵刃一闪。


    若芜胸口一痛,还未嚎出声,胸前溅起一道猩红,却听身后久连竟吃痛,先她一步哀嚎出生。


    喷射的血滴迎面洒向她,却在半道猛然收住势头,向着相反的方向坠落而去。


    胸前刺入一角的匕首哐当掉落。


    强劲的灵力直冲若芜的脑门,一阵天旋地转,腰间扶上一只手掌。


    对面石壁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久连被震得飞起,又重重拍进石壁,整个人嵌在岩石中,小臂断口不断涌出鲜血,碎石滑落。


    身旁墨色的身影抬脚一踢,将那挣扎不已,兀自凑上来的断掌踢开。


    若芜:“……”


    这人来的还真及时,跟掐了点一样,多一刻不多。


    君泽揽住她,对着石壁方向冷冷道:“久连,你有完没完。”


    卡在石壁上的久连,喷了口血:“死蛇妖……别装得一副清高。”


    他被拍的灰扑扑的,尘屑飞扬,这副惨样,若芜忽然不太想要他的毛了。


    君泽并不与他多说,往久连身上丢了颗圆葫芦,烟紫色的灵气瞬间收拢,久连被收入其中。


    若芜一时忘记疼痛,目不转睛盯着那圆葫芦,看着君泽若无其事的收回葫芦,拧紧了盖,眼馋莫名。


    妖族花把式就是多。


    不知这圆葫芦又是哪门子新鲜玩意儿。


    招英向他施礼,“君泽大人。”


    君泽冷然剜了他一眼,又低头看若芜,妖冶的眉头皱巴巴:“玩够了吗,该回去了。”


    被久连刺了一刀的地方,血迹渗染了外衣,若芜讪讪捂住血色,嬉皮笑脸地道:“我方才答应了招英仙君,到他府邸叙旧,我这信守承诺的声名在外,不好白白叫人耻笑。”


    若芜何止信守承诺,简直张口胡说,大气都不带喘一下。


    君泽:“……”


    招英:“……”


    若芜撬开君泽扣在腰间的手,十分狗腿又狂喜地去把另外两束完好的捕灵网叠好。


    这么被刀一下,她算是又悟了,以后甭管是君泽的便宜,还是狼妖的便宜,甚至是招英的便宜,这些个男人能蹭就蹭!这年头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性命攸关时,清高孤傲可不会保人性命,能利用的都是工具人!


    利用工具和工具人所向披靡可没什么羞耻的,谁也别说谁二流!反正甭管你我他一视同仁!天下男人都是工具人!早晚被人用,不如我先用!


    小仙官兴致狂发地将妖族法器收入囊中,乾坤袋胖鼓鼓的,没一会儿便吸收完毕瘪了下去。


    后头两个男人仿佛同时噎住了,但都默契的没说什么。


    因知君泽平日里贵人事忙,常常不见踪影。


    若芜本意是想支开他各忙各事,各走各路,偏偏拗不过他非得跟去夷山横插一脚。


    夷山一脉划分妖凡两界,与积灰山相邻。


    不过半柱香,一行三人便到了夷山。殿如其人,招英的仙邸干脆利落就叫招英府,建在山崖壁间的一处岩台上。


    “今遭逢变数,奔波劳累,若芜与君泽大人且在此间稍作休整。”


    在君泽幽寒目光地注视下,招英指了间空房间给若芜,匆匆回避了去。


    他二人在外名义是两族联姻的夫妻,招英便自然当他们共用一室,若芜只得领着君泽进屋。


    身后响起关门声,手臂被人拽住。


    君泽将若芜提到书案上,伸手便要剥她的外衣。


    一回生二回熟。


    君泽动作利索,且不容拒绝。


    若芜索性放弃挣扎,两手一摊坦坦荡荡。任他掀下布料露出皮肉,所幸伤口刺的并不深,抹点灵药就能愈合,她便掏出乾坤袋摸索灵药。


    指尖才触到光滑的药瓶,还未取出,忽觉胸口一凉。


    若芜低头一看。


    见君泽指尖上沾了以抹晶莹绿膏,冰冰凉凉的正往她伤口上涂抹,他垂着丝丝眼睫,眸底波澜平静,指骨冷硬,下手却是极其轻柔。


    这人怎么忽然性情大变了。


    皮下不会是换人了吧。


    若芜被抵在书案上,眼瞧着品相妖魅绝顶的君泽大人,一言不发伫在眼前,温顺地为她抹药,忍不住抬踢他。


    “别动。”君泽皱起眉头。


    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腿,万分狠戾地用目光刀了她一眼。


    若芜别过脸吐舌。


    这才对嘛,原来皮下没换人。


    伤口覆上了灵药。


    皮肉上的裂痕慢慢合拢,肉眼可见地长出新皮肤,光洁无痕一如初始。


    这妖族的灵药奇效,倒不输仙云。


    若芜将外衣拢回,见君泽仿佛看见了脏东西,仍眸色沉沉地盯着她衣上血迹。便随手在乾坤袋中摸了件衣衫,挥手换上。


    这下,君泽脸色才稍霁,抬起脸迎住她的视线,自己都没察觉语气变得酸溜溜:“你常年呆在上天仙界,与这一介山神有什么旧可叙?”


    说起她和招英这段旧识交情,若芜忽然理直气壮:“百余年前,我家仙师命我下界送图卷给招英仙君,后来因我贪玩,耽误了些时辰,招英仙君帮了些忙,我这人知恩图报,既然到此地界,自是理应拜访。”


    若芜舍去了些重点,闭口不谈三百年前厉劫一事,拣了些不要紧的说与他听。


    君泽翘着唇角,似笑若嘲地呵了声,对她口中知恩图报一说不置可否。


    若芜才懒得与他计较,跳下书案便往外走。


    君泽眼疾手快扯住她衣袍,不悦道:“做什么去?”


    若芜:“不说了嘛!叙旧啊!”


    君泽沉下脸来:“仙官大人,你两只车轱辘大的眼珠子,没看到天已经黑了吗?”


    他这新妇顶着妖王仙妻的头衔,却是个没有半分自觉的,成天没心没肺的乱跑。


    若芜只道这人又要把那套夜不归宿的陈旧论调搬出来。


    堂堂妖王如此斤斤计较。


    她旋即扭头,别过一脸阴晴不定的君泽,走到窗边,推窗瞧了瞧天色。


    夜风凉爽,山崖清寂。


    这夷山介于两族之间,却不染任意一边的浊气,倒是个清风宝地。


    她唔了一声,若有所想的点点头,忽然一拍手掌,兴奋无比地道:“夜深人静最适宜凝气化神,现下尚未到子时,不如晚些再去叨唠招英仙君,恰好请教一番握弓搭箭之术……”


    背后忽的一凉,君泽的胸膛贴上她后背。若芜只觉脑袋毫无预兆被撞了一下。


    他长臂一揽,啪地一声关上窗。


    若芜猝不及防吃了个闭门羹,缩了缩脖子。


    君泽拎起她的后颈,命令道:“睡觉!”


    若芜:“?”


    接着,她两脚腾了个空,像只狸猫崽似的被拎到榻上。


    四下一瞧,若芜道:“这就一张床,不如我再去寻一处罢。”


    她作势又要出门,被君泽摁了回去,一屁股跌在榻上。


    君泽:“新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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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一月就分居而眠,你是想让我被上天仙界耻笑吗。”


    若芜:“……”


    这人还死要面子。


    算了,为这种小事争执得不偿失,倒不如顺他的意。


    这山崖本就清凉透气,背后贴了只冷血妖王,被窝只能是更凉凉了。


    若芜躺着躺着,就开始抖嗦嗦,使劲闭着眼睛也入不了梦。


    背后响起窸窣声。


    君泽翻了个身,将她扯入怀里。若芜似听得一声叹息,耳后飘来一丝热意。被窝竟渐渐的暖和了起来。


    意识渐渐迷蒙,若芜在他怀里猫了个舒服的姿势,头顶无意识蹭了蹭。在暖意中入了梦。


    君泽抵着绵软的发丝,心潮起伏不定。


    半晌未能合眼。


    一夜无话。


    若芜睡醒来时,寅时刚过。


    她扒拉开君泽,悄声迈出殿,将门关上。


    外头天蒙蒙蓝,还不见天光亮。


    闲步逛到招英府大门外的岩台上,却见招英盘着腿,施然坐于石榻。


    案上茶香沁人。


    从前招英仙君还在上天仙云任职时,便曾听闻他爱饮晨茶,常常天光未亮就起身煮茶,原来不是打趣之词。当年招英因失手放跑噬魂仙被贬下界,如今他在夷山沉寂数百年,旧习依旧未变。


    “招英仙君这府邸选址别出心裁,高崖辽阔,真是清静极了。”若芜不客气的走上前落座。


    招英平静道:“若芜此番特意寻来,可是有事相问?”


    若芜淡笑。


    昨日相见,招英仙君避而不宣,想是不愿牵扯妖族。却不想遇到久连,暴露了身份。这才教她厚着脸皮追到了府邸。


    招英仙君在这两族交界驻守多年,既能自如进出无影窖,定对妖界很是熟悉。


    若芜笑嘻嘻:“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见仙官出入无影窖甚是自由,许是时常周游妖界群山,便想问一问,我家仙师日前下界游玩,不知沉迷何处采石制青,沉醉得连通灵镜书信都不回,招英仙君近月可曾遇见我家澜青仙师?”


    澜青失踪涉及到《妖山堪舆图》被毁一事,仙云按下了消息,知情人越少越好。若芜不便言明实情,只得旁推暗寻。


    招英沉吟片刻。


    他缓缓摇头,思索道:“我偶尔打发闲暇,进那无影窖闲游采买,无影窖虽连结万妖山与妖界群山,我却未曾踏足都城之内,也未在妖山见过澜青天君。不过,这两族交界地奇石神矿不少,澜青天君许是寻得采石妙处才一时忘情。”


    招英这般说法,看来夷山这一带,近日并未观测到妖族有何异动之事发生。


    若芜托着腮,幽幽一叹。


    天大地大,她家老仙师可真是难寻。


    一个人平白失了踪迹,却无半分波澜掀起,若不是这人有意藏身,便是捉他之人修为极高且行踪隐蔽,甚至能瞒天过海藏得住一人。


    不过前一遭,君泽紧随澜青之后现身,如不是巧合,这二者之间早晚会联系上,若搜寻不到澜青,跟住君泽守株待兔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又闲扯了一会儿,天光渐亮,崖上空气沁人心脾。


    招英抬眼看了看,默默放下茶盏:“这件衣裳甚是祥和,可是区凤山的鸾鸟一族所制?”


    “啊?”若芜低头看了看。


    身上穿的是那日在湖边,君泽胡乱给她裹的那件,洗净后一并收在乾坤袋中,昨日随手便掏了出来。那时在月色下看,只瞧得着衣白若雪,此时就着日光,隐约有几分淡淡的五彩鎏光。


    招英:“鸾鸟一族为妖界祥鸟,所制成衣定是祥和护体,君泽大人有心了。”


    若芜眨巴下眼,心道这衣衫君泽都不屑取回,想来不是什么要紧之物。


    她平静无波的“哦”了一声,发现这几百年过去,招英的容貌没太大变化,只是比过去黑了一点,衬得木头脸更稳重了,举手投足间却有了几分四平八稳的长者气度。若不是昨日目睹他拔刀相助对峙狼妖,若芜还以为他已经心灰意冷了。


    招英被盯了好一会儿,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衣着,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招英仙君……”若芜顿了顿,才笑嘻嘻道:“更俊俏了!”


    招英哑然:“……若芜还是和从前一般风趣。”


    若芜忽然想起一事:“招英仙君,不见你崖上有客,你那五青酿招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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