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晨光透过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在深色会议桌上投下狭长的光斑。陆明希指尖搭在桌沿，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木质纹理 —— 从第一次在公司门口看到苏棠这位 “大学同学林砚” 时，他就特意调了对方的资料，屏幕上那张与苏棠并肩站在图书馆前的大学合影，照片里她笑得明朗，指尖轻轻挽着林砚的袖口，此刻还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
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抬眼望去。林砚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与照片里那个穿着连帽卫衣的男生判若两人。陆明希不动声色地将钢笔转了半圈，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电脑上，刻意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开始吧，重点说防火墙优化方案。”
“目前公司防火墙采用的是 2021 版静态加密算法，在应对新型量子攻击时，密钥破解风险提升 47%。” 林砚的声音清晰有力，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的架构图里，红色标记精准圈出系统漏洞，“我的方案核心是引入动态密钥生成系统，结合 AI 实时监测网络流量波动，每秒自动更换 128 位加密序列，同时接入区块链存证，从根源上杜绝密钥被篡改的可能。”
陆明希的目光瞬间专注起来，暂时将私人情绪搁置 ——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切入点精准得令人意外，甚至比技术部提交的三个备选方案更具可行性。他挑眉，钢笔尖在笔记本上轻点：“动态密钥生成需要占用额外服务器资源，按公司当前日均数据吞吐量计算，负载会超出常规阈值 30%，你如何平衡加密效率与系统稳定性？” 这个问题是他昨晚熬夜推演的难点，既想试探对方的技术深度，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较劲 —— 他不希望在苏棠看重的人面前，露出半分专业上的疏漏。
林砚却丝毫不慌，立刻调出三维模拟图。红色流量曲线与蓝色加密效率曲线在屏幕上交织，资源动态分配模块的设计一目了然：“我在算法层加入了‘优先级分级机制’，流量峰值时自动将非核心业务（如员工办公网络）的加密优先级下调至 B 级，优先保障项目数据传输通道。上周我们用公司脱敏数据做过压力测试，即使面对 10 倍于日常的 DDoS 攻击，系统响应延迟也能控制在 0.5 秒以内，远低于行业 1.2 秒的平均标准。”
陆明希的指尖顿了顿。他看向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逻辑严密，甚至补充了他之前忽略的 “异地容灾备份” 方案 —— 在主服务器遭受攻击时，可在 3 秒内切换至备用节点，这恰好解决了技术部上周争论不休的痛点。余光里，苏棠捧着文件夹，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眼神始终追着林砚的动作，甚至在对方翻找资料时，轻声提醒 “第三页有技术部之前的测试数据，或许能做参考”—— 那副下意识关注的模样，像根细针轻轻刺在他心上，泛起细微的酸涩。
接下来的讨论里，两人围绕防 DDOS 策略、硬件适配性、后期维护成本展开交锋。林砚对网络安全的理解远超技术部现有工程师，甚至能精准预判他提出的 “极端天气下服务器散热对加密效率的影响”，并给出了 “加装液冷系统 智能温控算法” 的解决方案。陆明希渐渐收起最初的审视，专注于技术本身，只是每当苏棠为林砚递去矿泉水、或是帮他整理散落的资料时，他的喉结总会不自觉滚动一下，指尖握笔的力道也重了几分，钢笔在纸上划出浅浅的压痕。
“明天来报到。” 讨论结束时，陆明希合上文件夹，声音平稳无波，“技术部会给你安排独立办公区，接入核心项目数据库的权限，需要走三层审批流程，今天下班前让人事把入职材料发给你。” 他刻意避开苏棠的目光，怕泄露眼底的情绪 —— 理智告诉他，林砚的技术能解决公司的燃眉之急，甚至能为即将启动的 “古镇文旅数字化” 项目提供安全保障，公事公办的话，他必须签下这个人；可情感上，看着苏棠因为 “推荐成功” 而亮起来的眼睛，他心里总像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连呼吸都带着点闷。
林砚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的轻微风声。陆明希转身看向落地窗外，试图平复心绪 —— 楼下的车水马龙像流动的色块，却怎么也冲散不了他脑海里苏棠刚才的眼神。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苏棠常用的护手霜味道。她凑近时，柔软的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领带，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像羽毛轻轻挠在心上。
“陆总，”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职业性的轻快，却又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林砚的技术应该能解决防火墙的问题吧？刚才看您和他讨论时，好几次都点头了。” 她顿了顿，故意微微仰头，让发丝又轻轻蹭了蹭他的领带，“按公司内推制度，推荐技术岗核心人才通过面试，是有奖金的 —— 我记得标准是岗位月薪的 15%？”
作为秘书，她对公司制度了如指掌，不会说外行话，却故意用 “提醒制度” 的方式，把 “要奖励” 的话说得自然又俏皮。发丝掠过的瞬间，陆明希的身体骤然绷紧，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烫到。他猛地转身，下意识拉开两人半臂距离，喉结滚动着，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刚才苏棠帮林砚整理资料时的模样。他强压下心头的涩意，故作镇定地开口：“按制度来，技术岗核心人才内推奖金确实是月薪 15%。”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稍后让人事对接财务，走特批流程，这周内给你结算。”
苏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依旧维持着专业的表情：“谢谢陆总，那我先去把林砚的面试评估报告整理好，同步给技术部和人事。” 她说完，转身时衣角轻轻扫过桌角，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气。
陆明希看着她的背影，耳尖却控制不住地泛红。他确实是被她刚才的亲近晃了神，才立刻想起内推制度 —— 按流程，本该是人事提交申请后他审批，可他却主动说 “走特批流程”，连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急切。他回到办公桌后，拿起林砚的简历，指尖在 “网络安全工程师” 的岗位名称上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 “录用意见” 栏写下 “同意，按核心技术岗薪资标准”—— 公事公办是他的原则，林砚的技术值得这份认可，可一想到以后两人会在公司频繁接触，苏棠或许还会像今天这样，下意识关注林砚，他心里的酸涩就怎么也压不住，连钢笔尖都在纸上洇出了一小团墨痕。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阳光慢慢移动，在地面上画出长长的光影。陆明希拿出手机，调出与苏棠的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最后停留在上周她发来的 “陆总，明天降温记得加衣服” 的消息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心里的情绪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