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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自闭的华裔小游客

作者:堇衣玉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上海的初秋带着桂花的甜香,王雪的“心芽心理工作室”窗台上,两盆多肉被阳光晒得饱满,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但这份温暖没能驱散工作室里的低气压——皮埃尔夫妇坐在沙发上,丈夫皮埃尔紧握着妻子玛丽的手,玛丽的眼眶通红,指尖反复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靠垫,而他们身边的小男孩,头埋得几乎要碰到膝盖,连帽衫的帽子把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截紧抿的、泛白的嘴唇。


    “他叫小宇,刚满8岁。”玛丽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她伸手想碰小宇的肩膀,男孩却像受惊的小兽般往旁边缩了缩,帽衫的抽绳被他攥得变了形,“我们三个月前从里昂搬来上海,皮埃尔被公司调去浦东的分公司。来之前小宇还盼着看东方明珠,可到了之后……他就再也不肯走出房间了。”


    王雪递过一杯温水,目光落在小宇露在外面的手指上——那是一双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腹有淡淡的茧,像是经常握什么小东西。“小宇以前喜欢什么?”她没有直接问男孩,而是转向玛丽,语气温和得像窗外的阳光,“有没有特别痴迷的玩具或者爱好?”


    “恐龙。”皮埃尔先开了口,他的中文带着一点法语腔调,却很清晰,“他房间里有一柜子恐龙模型,从三角龙到霸王龙,连最稀有的镰刀龙都有。在里昂的时候,每个周末都要去自然历史博物馆,能对着化石看一下午。”他叹了口气,“可来上海后,那些模型都被他用布盖起来了,连碰都不肯碰。”


    “吃饭也要我端进房间,”玛丽补充道,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前天我打扫房间,看到他对着镜子哭,说自己‘既不是中国人,也不是法国人’——中文说不好,在学校里没人跟他玩;法语在这里又没用,连买个冰淇淋都没法自己开口。昨天他班主任找我,说小宇在课堂上一直低着头,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直接哭着趴在桌子上。”


    王雪起身,走到小宇身边的地毯上坐下,和他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这是心理沟通中“安全距离”的范畴。她没有看男孩,而是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我认识两个小男孩,一个叫珩珩,一个叫砚砚。两个月前他们去巴黎,比小宇还紧张——珩珩怕自己的法语太烂被笑话,砚砚连可颂都不敢自己买,躲在爸爸身后。”


    帽衫下的小宇肩膀动了一下,虽然还是没抬头,但王雪注意到,他攥着抽绳的手指松了一丝。“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适应的吗?”王雪的声音放得更轻,“靠恐龙。珩珩喜欢恐龙化石,认识了巴黎的马修,两个人对着化石模型,连比划带蹦单词,根本不用在意语法对不对;砚砚带着恐龙玩偶,和法国女孩苏菲一起给玩偶剪剪纸,现在苏菲都能说‘恐龙面包’的中文了。”


    小宇的头悄悄抬了一毫米,帽檐的阴影里,能看到他眼睛的轮廓——是一双很亮的眼睛,正盯着王雪裙摆上绣的小恐龙图案(那是砚砚之前送给她的剪纸,她缝在了裙摆上)。“孩子的世界里,语言从来不是障碍,”王雪终于转向他,语速放得极慢,“兴趣才是最好的翻译。小宇,你觉得霸王龙的法语怎么说?”


    空气安静了三秒,小宇的嘴唇动了动,声音细得像蚊子叫:“Tyrannosaure...”“太棒了!”王雪眼睛一亮,故意提高声音,“珩珩第一次跟马修说这个词,把尾音念成了‘soeur’(姐妹),两个人笑了半天,反而成了好朋友。”


    皮埃尔夫妇惊讶地看着小宇——这是他来上海后,第一次主动说除了“嗯”“不要”之外的话。王雪趁热打铁:“我提议,让小宇和珩珩、砚砚结对。他们三个差不多大,都喜欢恐龙,还一起开了个‘恐龙法语课’——就是用中文和法语讲恐龙故事,互相当老师。小宇法语好,能当他们的法语老师;珩珩和砚砚中文熟,能带着他适应环境,你觉得怎么样?”


    玛丽刚要说话,小宇突然又把头埋了下去,闷闷地说:“他们会笑我中文说得不好……”“不会!”王雪立刻回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童画墙的照片,递到他面前,“你看,这是星尘网咖的童画墙,上面有个叫朵朵的小女孩,一开始法语单词都念不对,她就画下来给巴黎的苏菲看,现在苏菲都把她的画贴在房间里了。孩子们的友谊,从来不在乎说得好不好,只在乎有没有用心。”


    小宇盯着照片上的童画墙,手指轻轻碰了碰上面画着恐龙的部分。玛丽抓住机会,握住他的手:“小宇,妈妈知道你怕。但珩珩和砚砚在巴黎也怕过,他们说,只要聊起恐龙,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们去试试好不好?如果不喜欢,我们就回家。”


    这次,小宇没有立刻拒绝,只是手指在照片上反复摩挲着。王雪趁机拨通了陆沉的电话,电话刚接通,就传来珩珩和砚砚的打闹声——“你把我的恐龙图鉴放哪了?”“是你自己忘在网咖了!”王雪笑着把情况说明,陆沉的声音立刻传来:“没问题!珩珩刚还在说想找个‘法语同桌’,砚砚的雷克斯玩偶也想认识新朋友了。这周末就在星尘网咖,我让血蹄准备恐龙桃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挂了电话,王雪看向小宇:“他们特别期待见你。珩珩说,要跟你请教霸王龙的法语发音;砚砚准备把他的雷克斯玩偶带来,那是他从巴黎带回来的,尾巴上还有苏菲补的补丁呢。”小宇的肩膀又放松了一些,帽衫的帽子滑下来一点,露出他的额头——额头上有个小小的疤痕,皮埃尔解释说:“是以前玩恐龙模型时不小心碰的,他还说这是‘恐龙战士的勋章’。”


    离开工作室时,小宇虽然还是没怎么说话,但主动拉了玛丽的衣角,而不是像来时那样躲在她身后。走到楼下,皮埃尔突然停下脚步,对王雪说:“其实小宇的妈妈是上海人,他小时候学过一点中文,只是后来在里昂用得少,就越来越不敢说了。他总说,自己是‘夹在中间的人’,两边都不接纳他。”


    王雪点点头:“这是身份认同焦虑。但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只要找到一个‘共同的支点’,就能站稳。恐龙就是小宇的支点,也是珩珩和砚砚的支点。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支点越来越稳,让他知道,‘既懂中文又懂法语’不是缺点,是他独有的优势——就像连接上海和巴黎的桥梁,多珍贵啊。”


    周末的星尘网咖,被装点成了“恐龙乐园”。童画墙旁边的区域,挂着珩珩和马修的化石交流笔记,贴着苏菲的恐龙涂鸦;桌子上摆着砚砚的恐龙图鉴、雷克斯玩偶,还有血蹄刚烤好的恐龙桃酥——有三角龙形状的,有翼龙形状的,每个桃酥上都用巧克力酱画了小小的龙鳞纹路。


    珩珩穿着一件印有霸王龙图案的T恤,正和砚砚争论恐龙的食性:“马修说霸王龙是食腐动物,你怎么说它是捕食者?”“爷爷的手札里写了,中国的龙是‘食气的’,才不是食腐!”砚砚抱着雷克斯玩偶,把它举起来,“雷克斯也说,它是守护者,不是食腐动物!”


    就在这时,网咖的门被推开,皮埃尔夫妇带着小宇走了进来。小宇还是穿着那件连帽衫,但帽子没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霸王龙模型——那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模型的尾巴有点歪,是他自己用胶水粘的。


    看到小宇,珩珩立刻跑过去,砚砚抱着雷克斯跟在后面。珩珩本来想打招呼,却看到小宇往后缩了缩,立刻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化石照片:“这是马修给我的霸王龙尾椎骨照片,他爸爸是博物馆的,这个是复制品的照片。你看,这个纹路是不是很像龙鳞?”


    小宇的目光立刻被照片吸引,攥着模型的手松了一点。砚砚也凑过来,把雷克斯玩偶递到他面前:“这是我的雷克斯,它从上海飞到巴黎,又飞回来。苏菲说,它是‘跨洋恐龙’。你的霸王龙模型真好看,它叫什么名字?”


    小宇盯着雷克斯玩偶尾巴上的蓝色补丁,又看了看自己的霸王龙模型,嘴唇动了动:“它叫……雷奥。”“哇,这个名字好酷!”砚砚眼睛一亮,“雷克斯和雷奥,听起来就是好朋友!”他把雷克斯放在小宇的模型旁边,“你看,它们站在一起,像不像在守护童画墙?”


    血蹄端着一盘恐龙桃酥走过来,把一块三角龙形状的放在小宇面前:“尝尝叔叔做的桃酥,里面加了蔓越莓,砚砚说这是‘恐龙喜欢的甜味’。在巴黎的时候,杜邦爷爷也给我们做过恐龙马卡龙,味道不一样,但都很好吃。”


    小宇没有立刻吃,只是看着桃酥上的龙鳞纹路。珩珩拿起一块翼龙形状的,咬了一口:“我在巴黎的时候,说不好法语,就指着恐龙马卡龙说‘dinosaure’,杜邦爷爷就懂了。后来他还教我用法语说‘好吃’,是‘délicieux’,你说我发音标准吗?”


    小宇抬起头,看着珩珩,突然小声说:“有点……有点偏,应该是‘dé-li-cieux’,重音在第二个音节。”“真的吗?”珩珩眼睛一亮,“你教教我好不好?马修以前总笑我把‘croissant’(可颂)说成‘croi-sant’,这次我一定要学好!”


    这一次,小宇没有拒绝。他放下手里的模型,拿起一块桃酥,一边示范发音,一边用手指在桌子上划着重音的位置:“你看,这样……”他的声音虽然还是不大,但吐字很清晰。砚砚在旁边跟着学,却把重音放错了,小宇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是他来上海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王雪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看着这一幕,悄悄给陆沉发了条消息:“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让他们从恐龙聊到生活,慢慢帮小宇建立自信。”陆沉回复:“放心,我准备了‘恐龙任务卡’,让他们一起完成——用中文和法语给巴黎的苏菲和马修写画信,介绍小宇的雷奥。”


    过了一会儿,珩珩拿出一张任务卡,放在桌子中间:“这是我们‘恐龙法语课’的作业。我们要一起画一张画,上面有雷克斯、雷奥,还有苏菲的翼龙、马修的化石模型,然后用中文和法语写一句话,寄给巴黎的他们。小宇,你法语好,负责法语部分;我和砚砚负责中文和画画,好不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小宇看着任务卡上的恐龙图案,手指轻轻碰了碰上面的法语标注。砚砚已经拿起画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太阳代表上海和巴黎都能看到,这样苏菲和马修就知道,我们在同一个太阳下聊恐龙。”小宇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笔——笔杆上印着霸王龙的图案,是他妈妈特意给他买的。


    “雷奥……喜欢吃肉。”小宇突然开口,指着自己的模型,“它是霸王龙,最厉害的恐龙。”珩珩立刻接话:“我知道!它的牙齿有20厘米长,能咬碎骨头!马修的爸爸说,霸王龙的咬合力比鳄鱼还大!”“真的吗?”小宇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看过纪录片,说它的咬合力能达到牛顿!”


    一提到恐龙,小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面记满了恐龙的资料,有中文的,有法语的,还有他自己画的简笔画。“你看,这是我画的霸王龙骨架,”他指着其中一页,“马修说,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有真的霸王龙骨架,有12米长。”


    “我们知道!”砚砚凑过来看,“珩珩和马修视频的时候见过,马修还说要带我们去看。小宇,你去过巴黎吗?苏菲说,巴黎的塞纳河旁边有很多恐龙涂鸦,我们还在童画墙上画过呢。”小宇点点头:“我去过,我以前的学校就在博物馆附近,每个周末都去。”


    聊天的间隙,珩珩提议:“我们来玩‘恐龙翻译官’游戏吧!我用中文说一个恐龙名字,你翻译成法语;你用法语说,我翻译成中文。输的人要表演一个恐龙模仿秀。”小宇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立刻答应:“好!我先来,‘Tyrannosaure’!”“霸王龙!”珩珩脱口而出,“该我了,‘三角龙’!”


    小宇立刻回答:“Tricératops!”两个人一来一回,砚砚在旁边当裁判,手里举着雷克斯玩偶:“平局!都要表演模仿秀!”珩珩先站起来,模仿霸王龙走路,胳膊往两边甩,嘴里发出“吼——”的声音,逗得小宇哈哈大笑;轮到小宇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学着翼龙的样子,张开胳膊“飞”了起来,虽然动作有点拘谨,但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血蹄端着新烤好的桃酥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笑着说:“这才是‘恐龙战士’该有的样子嘛!小宇,你模仿得真像,比砚砚上次模仿三角龙像多了——他上次把脖子缩得像乌龟!”砚砚不服气地喊:“我那是‘受伤的三角龙’!”小宇笑得更厉害了,主动拿起一块桃酥递给血蹄:“叔叔,谢谢你的桃酥,很好吃。”


    这是他来上海后,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玛丽坐在不远处,眼泪差点掉下来,皮埃尔紧紧握着她的手,用口型对王雪说:“谢谢你。”王雪笑着摇摇头,指了指桌子上的画——小宇已经主动拿起画笔,在纸上画起了他的雷奥,旁边是珩珩画的雷克斯,砚砚则在旁边画了苏菲的翼龙,三个恐龙手拉手,背景是埃菲尔铁塔和东方明珠。


    画到一半,小宇突然停下笔,小声说:“我的中文……写得不好。”珩珩立刻说:“我在巴黎写法语也不好,苏菲说,只要写得认真,就是最好的。你看,这是我给马修写的信,里面有好几个错别字,他还珍藏着呢。”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封信,上面的法语单词有几个被划掉重写,旁边还有苏菲的批注:“这里应该是‘ami’(朋友),不是‘amie’(女朋友)哦!”


    小宇看着信,忍不住笑了。他拿起笔,在画的下方用中文写道:“我叫小宇,这是我的恐龙雷奥。”虽然“宇”字写得有点歪,但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擦掉,而是抬头问珩珩:“这样可以吗?”“当然可以!”珩珩拍着桌子,“我们还要在旁边写法语,你教我们写‘雷奥是我的朋友’好不好?”


    小宇点点头,在中文下面用法语写道:“Léo est mon ami.”字迹工整,比他的中文好看很多。砚砚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里面写着“跨国恐龙战队”:“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苏菲和马修是巴黎队友,我们是上海队友,小宇你既懂中文又懂法语,就是我们的‘翻译队长’!”


    “翻译队长”这四个字,让小宇的脸微微泛红,但他没有反驳,而是主动把画拿起来,递给王雪:“王老师,你看……这样能贴到童画墙上吗?”王雪惊喜地接过画:“当然可以!这是童画墙上第一张‘三国恐龙画信’,我要把它贴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就是苏菲和马修的画。”


    贴画的时候,小宇主动站到椅子上,亲手把画贴在童画墙的正中央。血蹄举着手机拍照:“我要把这张画发给巴黎的皮埃尔和苏菲,告诉他们我们的‘翻译队长’上线了!”小宇听到“翻译队长”,嘴角又扬了起来,还特意把画调整到最正的位置,像是在守护一件珍贵的宝藏。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宇没有像以前那样要单独吃,而是和珩珩、砚砚坐在一起,一边吃恐龙形状的小笼包,一边聊恐龙纪录片。“我最喜欢《与龙同行》,”小宇说,“里面的霸王龙很威风。”“我喜欢《恐龙星球》!”珩珩接话,“里面有羽毛恐龙,马修说巴黎博物馆有羽毛恐龙的化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玛丽看着小宇狼吞虎咽的样子,悄悄对王雪说:“他来上海后,从来没吃这么多饭。以前我端到房间里,他就吃几口,说没胃口。”王雪笑着说:“因为他找到‘归属感’了。以前他觉得自己是‘外人’,现在他知道,这里有喜欢恐龙的朋友,有懂他的人,自然就放松了。”


    下午,珩珩和砚砚带小宇参观了星尘网咖的“恐龙角”——这里放着血蹄做的恐龙点心模具,陆沉从巴黎带回来的恐龙化石模型复制品,还有孩子们的恐龙画信。小宇指着一个翼龙模型说:“这个是无齿翼龙,它没有牙齿,靠吃鱼为生。”珩珩立刻说:“你懂得真多!以后‘恐龙法语课’的‘知识讲解’环节就交给你了!”


    临走的时候,小宇主动把自己的霸王龙模型雷奥放在桌子上:“我把雷奥留在这儿,和雷克斯做伴。下周我再来,带我的三角龙模型来。”他还对珩珩和砚砚说:“我教你们法语的恐龙名字,你们教我中文的,好不好?”


    珩珩和砚砚立刻答应,砚砚还把雷克斯玩偶塞给小宇:“你把雷克斯带回家,让它陪雷奥待一周。下周我们交换,好不好?”小宇抱着雷克斯,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那是一种久违的、对未来的期待。


    走出网咖,小宇突然停下脚步,对皮埃尔和玛丽说:“爸爸妈妈,下周我想自己来网咖。我认识路,而且珩珩说,他会在门口等我。”玛丽惊讶地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但这次是开心的泪:“好,妈妈陪你一起来,等你熟悉了,再自己来。”


    小宇还主动提出:“我想重新学中文。王老师说,我既懂中文又懂法语,是很厉害的‘桥梁’。”皮埃尔蹲下来,抱住他:“我的小英雄,你一直都是最厉害的。不管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王雪对陆沉说:“你看,孩子们的力量多强大。我们大人总在担心文化差异、身份认同,可在他们眼里,只要有共同的兴趣,就能成为朋友。这就是‘跨国联动’最核心的意义——不是大人的方案,是孩子的真诚。”


    陆沉点点头,指着童画墙上小宇的画:“这张画,比任何宣传都管用。它告诉我们,文化不是用来划分你我的,是用来连接彼此的。小宇的‘中间身份’,不是缺点,是他独有的优势,就像这座童画墙,连接着上海和巴黎,也连接着不同的文化和心灵。”


    当天晚上,血蹄把小宇的画和他们的合照发到了“跨国联动战队”的微信群里,立刻引起了热烈的讨论。许杰在巴黎回复:“太棒了!我明天就把这张画打印出来,贴在巴黎体验店的墙上,让苏菲和马修看看我们的‘翻译队长’!”玛丽安则发来一张设计图:“我设计了‘恐龙翻译官’系列文创,上面有中文和法语的恐龙名字,就用小宇的雷奥和砚砚的雷克斯当原型!”


    王雪看着群里的消息,给小宇的妈妈发了一条微信:“小宇今天表现得特别好,他是天生的‘文化桥梁’。下周我们可以带他去上海自然博物馆,让他给珩珩和砚砚当‘恐龙讲解员’,进一步建立他的自信。”


    很快,玛丽回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小宇正抱着雷克斯玩偶,在笔记本上用中法双语写恐龙名字,旁边放着他的霸王龙模型雷奥。配文:“他说,要当最厉害的‘翻译队长’,让上海和巴黎的小朋友都能一起聊恐龙。”


    星尘网咖的童画墙前,小宇的画在灯光下格外醒目。画里的三个恐龙手拉手,背景是连接两座城市的航线,上面用中法双语写着:“我们是跨国恐龙战队”。墙的旁边,雷奥和雷克斯两个恐龙模型并排放在一起,像是在守护着这份跨越语言和文化的友谊。


    深夜的上海,月光透过网咖的窗户,洒在童画墙上。小宇的画旁边,渐渐会贴上更多的画——有他和珩珩、砚砚的恐龙合照,有巴黎苏菲和马修的回信,还有更多像小宇一样的孩子的作品。而“恐龙法语课”也会越来越热闹,成为连接不同文化、不同语言的小小舞台,让每个孩子都知道,不管你来自哪里,只要有真诚和兴趣,就能成为朋友,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


    王雪站在童画墙前,看着小宇的画,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文化不是用来解释的,是用来分享的。”而孩子们的友谊,就是最好的分享方式——用恐龙的故事,用真诚的笑容,用跨越语言的牵挂,把“隔阂”变成“连接”,把“中间的人”变成“桥梁上的人”。这,就是“跨国联动”最温暖的意义,也是每个孩子最珍贵的成长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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