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乐的眼泪我不是第一次见。
我认识这家伙的时间久到能倒退到千禧年初，网络通讯信息都没那么发达，离家后不慎遗失想见人的电话号码就有永远联系不到对方的可能。
我和张佳乐就是在这个年代相识的，从五岁起到现在，我们俩因为是邻居打小认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干过，我不止一次被评价是生错性别。
他小时候挺常哭的，呃，虽然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我会把一些锅甩到他头上，他想对我发火却始终生不起气，在我请他喝饮料棒冰等后他又把我原谅。
他小时候哭的样子还怪可爱哩，其实我有偷偷用dv录像机录下来，想着哪天等他结婚我就用损友身份给他一个Suprise。
但我第一次见他哭得如此厉害，眼泪啪嗒啪嗒掉，用的还是那种不出声的哭法，看起来很委屈。
啊……我这不是没死成功吗？我伸手想要去抹掉张佳乐脸上的眼泪，他却故意错开不让我碰他。
嘿，我这脾气，张佳乐越躲我越来气，顾不上后背的疼痛直接坐起来捧住他的脸。
“张佳乐，我没死啊。你摸摸我，别哭了。”
“我有温度的，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话说一半就被他强硬打断。
“你那不是故意的吗？直愣愣的站在路中间，车主打方向盘都来不及。”
喔，张佳乐发火起来还挺靓的？等等，我是不是注意放错了。
“你知道我接到交警打来电话的时候……”张佳乐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话语里哭腔出卖了他。
是故意还是有意的，讲真的，我已经不记得，或许是我的老毛病犯了。
“对不起啦。”
除了说这句话我好像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我更不敢做出承诺，我与他的对视长达一分钟，最后以我眼睛发酸有眼泪涌出而结束这无声对峙。
这次变成张佳乐擦掉我的眼泪，他眼眶红红的，好像小时候我们俩养过的那只兔子，那兔子被你们俩养到寿终正寝是个好结局。
如果你奶没有把那兔子尸体做成红烧欺骗你这是普通肉吃下去就更好了，那种想要呕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令你印象深刻。
张佳乐比我自由，我很羡慕，羡慕他有勇气出走去追寻梦想，哪怕那是一条不被人看好的路。
我没有勇气出走，也没有勇气改变自己，就连染发这件事都是在我工作之后在张佳乐帮助之下完成的，明明是一样的酒红色，我却总觉得他的红更耀眼一些。
“乐乐。”
“嗯。”
我伸出手紧紧把张佳乐抱在了怀里，他身体先是一僵却很快恢复常态，他的额头抵在我肩窝上，他还在流泪，这温热又湿濡的感觉令我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真实感，不是踩在云端又或者是像无主的风筝被风吹着到处跑那样。
“真的对不起。”
“说那么多次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咋这样？那你想怎么惩罚我？”
张佳乐这人心软，我觉得他不管说什么，我努力哄哄他这个惩罚总会消失的。
“和我去Q市生活吧，抛下这里的一切。”张佳乐声音闷闷的，“我接受了霸图的邀请。”
我愣了片刻，没忍住笑出声:“这不是好事儿吗？我早觉得你该离开百花的，霸图挺适合你。”
虽然我这话被百花粉听见指不定被骂出八百条街。
“你和我一起。”张佳乐又重复道。
“好暧昧，说得我们好像要私奔一样。”
“不可以吗？”
我得承认我听见张佳乐这句话的时候，我心跳漏跳好几拍，差点找不到自己声音。
“我可能会成为你的累赘哦？”
听到这话的张佳乐离开我的怀抱，他看着我，他摇头:“你从来不是。”
想说的话在喉间滚了又滚，我低头，握住张佳乐因情绪过分激动而轻颤抖的手。
“好，我们一起走。”
我好像……好像又对未来有了一点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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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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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御涙頂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