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霍格莫德不感兴趣。”艾莉丝努力想打消赫敏的执着。
“你去过了?”
“没有。”艾莉丝没法撒谎,对于霍格莫德这个名字,她也只在书本上见过,只能如实的说道。
“离开学校一小会儿,到霍格莫德去探索一番,这多么好,是不是?”赫敏努力劝说。
“我想是的。”哈利突然酸溜溜说,“你们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罗恩说。
“我不能去。德思礼家的人没有给我签那张同意表,福吉也不肯。”哈利叹气,一脸的颓然。
罗恩看上去吓坏了。“不让你去吗?不过——没准儿——麦格教授或者别的什么人会批准你去——”
哈利干笑了一声。
麦格教授,格兰芬多院的院长。是很严格的人。
“——要不然我们可以问弗雷德和乔治,他们知道走出城堡的每一条秘密通道——”
“罗恩!”赫敏尖锐地说,“在布莱克逍遥法外的情况下,我认为哈利不应该偷偷离开学校!”
“是啊,我料想我要求批准的时候,麦格教授就会这样说的。”哈利痛苦地说。
“不过要是我们和他在一起的话。”罗恩生气勃勃地对赫敏说,“布莱克就不敢……”
“难道你认为你的魔法能够强的过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布莱克?”潘西没忍住,呛声道。
艾莉丝忍不住拍了潘西一下,好不容易赫敏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可不能因为潘西的缘故,再把赫敏的注意力给拉回来。
潘西一只手在自己的嘴巴上划了一下,然后竖起双手,表示自己闭嘴。
赫敏气呼呼的瞪着罗恩。
罗恩试图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布莱克是正在被追击的在逃重犯,他肯定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
“哦,罗恩,别说废话了。”赫敏用手扶额,语气充满了无说,“布莱克已经在拥挤的街道上杀了那么多人,你难道真的认为仅仅是因为我们在场,布莱克就会对哈利下不了手吗?”
她一面说,一面摸索着解开篮子上捆绑的带子。一只姜黄色的大家伙从里面跳了出来。
“别把这东西放出来!”罗恩说。但是已经晚了,大家伙轻松地从篮子里跳出来,伸伸懒腰,打打哈欠,然后跳到罗恩的腿上;罗恩口袋里的那个鼓块颤抖起来,罗恩恼怒地撵走了这个似猫又似虎的东西。
“滚开!”
“罗恩,别这样!”赫敏生气地说。
罗恩正要反驳,卢平教授动了一下。他们害怕地看着他,但是他只是把脑袋扭到了另一个方向,略微张开嘴巴,又继续睡下去了。
艾莉丝饶有兴趣的看向它,它察觉到艾莉丝的目光,端坐在赫敏的腿上,目光炯炯的盯着艾莉丝,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艾莉丝挑了挑眉,试探性的伸出了手。
大家伙微微低头,用鼻子闻了闻,随即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艾莉丝的腿上,原地转悠了两圈,就趴卧下来。
赫敏惊奇的说道:“克鲁克山喜欢你,真难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它主动靠近人。”
“克鲁克山?”艾莉丝微微挑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艾莉丝的手试探性的放在它身上,这只猫姜黄色的毛蓬松柔软,心满意足地在艾莉丝的怀里打起了呼噜。
“克鲁克山是它原本的名字,我怕起了新名字它会不知道是叫自己,就不准备给它换名字了。”赫敏朝艾莉丝的方向挪了挪,小声道:“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这么一听,更觉得熟悉了,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克鲁克山身上的毛发,点了点头,“克鲁克山么,很好听。”
克鲁克山发出咕噜声,像是在回应艾莉丝的叫声。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稳当地向北方驶去,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有野趣,也越来越黑,同时头顶上的云彩越来越浓重。在他们车厢的门外,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克鲁克山现在安安稳稳地待在艾莉丝的腿上,它那压扁了似的脸转向罗恩,它的黄眼睛注视着罗恩的口袋。
一点钟的时候,推着食品车的胖女巫来到他们隔间的门口。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叫醒他?”罗恩冲卢平教授点点头,有点不知所措地问,“看样子他需要吃点东西。”
赫敏小心翼翼地走近卢平教授。
“呃——教授?”她说,“对不起——教授?”
他没有动。
“别担心,亲爱的,”女巫一边说,一边把一大摞坩埚形蛋糕递给哈利,“如果他醒来后感到肚子饿,我就在前面,跟司机在一起。”
“我想他是睡着了吧?”女巫把隔间的滑门关上后,罗恩轻声说,“我的意思是——他没死吧?”
潘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艾莉丝,强忍着没有开口。
“没有,没有,他还在呼吸呢。”赫敏小声说。
哈利坩埚形蛋糕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艾莉丝盯着手里的蛋糕,突然想起一件事。
哈利现在的花销都来自他的父母,也就是艾莉丝的父母,那么父母的遗产是不是应该分自己一半?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了,这都什么鬼问题。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天开始下起雨来,窗外起伏的山峦变得模糊不清。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过道里又传来了脚步声,德拉科·马尔福,一左一右跟着他的两个死党: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
“嘿,看看这是谁。”马尔福拉开隔间的门,用他那懒洋洋的、拖着长腔的口吻说,“鼻涕和喂死鸡??。”
克拉布和高尔像巨怪一样粗声大笑。
“我听说你爸爸今年夏天终于弄到了点儿金子,”马尔福说,“你妈妈是不是吃惊死了?”
罗恩腾地站了起来,把克鲁克山的篮子碰翻在地。卢平哼了一声。
“那是谁?”马尔福说,他看见卢平,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新来的老师。”艾莉丝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马尔福?”
马尔福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是傻瓜,不愿意招惹一名院长斯内普非常喜欢的学生。
但是,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有损他的威名。
马尔福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嚷嚷道:“艾莉丝,如果院长知道你跟格兰芬多的人来往,他一定很生气!”
“或者你可以去试试。”艾莉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作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斯内普教父,一定能够理解自己为什么跟哈利。
并且,他绝对不会阻止自己!
马尔福愤懑的瞪着艾莉丝,只是想起过去一年的经历,又泄了气。
“走吧。”他懊丧地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三个人消失了。
哈利和罗恩重新坐了下来,罗恩揉着他的指关节。
“这学期我再也不会忍受马尔福的胡说八道。”他怒冲冲地说,“我说到做到,他要是再敢挖苦我们家人,我就揪住他的脑袋——”
罗恩在空中做了个猛烈的手势。
“罗恩,”赫敏指着卢平教授,压低声音说,“当心……”
可是卢平教授仍然睡得很沉。
艾莉丝很认真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罗恩轻嗤道:“你们斯莱特林没一个好东西。”
“罗恩!”赫敏怒道:“有脾气冲马尔福他们发去,你凭什么针对艾莉丝。”
罗恩脸色涨红就想喊些什么。
艾莉丝突然插话道:“你们再这么说下去,教授就要醒了。”
罗恩连忙噤声,转头看了眼卢平,见他还是那副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火车继续朝北疾驰,雨越下越大,车窗变成了一片水汪汪的灰色,并且逐渐黑了下来。最后,过道里和行李架上的灯一下子都亮了。火车哐当哐当地响,雨点啪啪地敲,窗外狂风呼啸,但卢平教授仍然在睡觉。
“我们肯定快到了。”罗恩说着,探过身子,隔着卢平教授看看此刻已漆黑一片的车窗。
话音刚落,火车开始慢了下来。
“太棒了!”罗恩说。他站起身,小心地走过卢平教授身边,想看清窗外的情况。“我饿坏了,真想参加宴会……”
“还不可能到呢。”赫敏看着手表说。
“那为什么停下了?”
“情况不对,拿出你们的魔杖,做好防御。”艾莉丝将身上的克鲁克山放在座位上,自己站了起来,抽不魔杖,将赫敏和潘西挡在身后。
火车越来越慢。
车轮的声音逐渐听不见了,风声和雨声比以前更响地撞击着车窗。
哈利离门最近,他起身朝过道望去。整个车厢里,无数颗脑袋从隔间里好奇地探了出来。
火车咯噔一下停住了,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准是行李从架子上掉了下来。接着,没来由地,所有的灯都灭了,他们陷入彻底的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罗恩的声音在哈利身后响起。
黑暗中传来刺耳的吱吱声,艾莉丝看见了罗恩黑乎乎的模糊身影。他正在车窗上擦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往外面张望。
“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动,”罗恩说,“好像有人在上车……”
“我去问问司机是怎么回事。”赫敏的声音说。
“别去!”艾莉丝伸手就想将人拉回来,奈何狮子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只听见滑门打开,接着砰的一声,然后是两声痛苦的尖叫。
“是谁?”
“是谁?”
“金妮?”
“赫敏?”
“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罗恩——”
“进来坐下——”
“别坐这儿!”哈利赶紧说,“这儿有我呢!”
“安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卢平教授似乎终于醒了过来。艾莉丝听见他那个角落里有了动静。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随着一记轻微的爆裂声,一道颤巍巍的亮光照亮了隔间。卢平教授手里似乎攥着一把火焰,它们照亮了他疲倦的灰色脸庞,而他的眼睛显得十分警觉。
“待着别动。”他还是用那种沙哑的声音说,然后他举着那把火焰,慢慢站起身来。
可是没等卢平走到门口,滑门慢慢打开了。
在卢平手里的颤巍巍的火苗映照下,可以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斗篷
的身影,又高又大,差点儿碰着天花板。他的脸完全藏在兜帽下。
艾莉丝的目光往下一扫,斗篷下伸出一只手,灰白色的,阴森森的闪着光,似乎布满了黏液和斑点,就像某种死了以后在水里腐烂的东西……
那只手随即就不见了。穿斗篷的家伙似乎意识到了艾莉丝的目光,那只手突然缩进了黑色斗篷的褶缝里。
接着,穿斗篷的家伙——不管是什么东西——慢慢地吸了一口长气,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它吸进去的不只是周围的空气。
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了他们。艾莉丝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寒意渗进到她的皮肤,侵入到他的胸膛,进入到他的心脏……
不行,必须要做点什么!
防御咒,防御咒有哪些?
颤颤巍巍的举手手里的魔杖,她唯一能够想起的就是改良版的防御咒。
艾莉丝的眼睛往上一翻,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被寒意淹没了,耳朵里呼呼作响,像在水里一样。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拽,呼呼声越来越响……
她想挪动一下胳膊,可是怎么也动不了……一团浓浓的白雾在他周围旋转,在他内心旋转——
“艾莉丝!艾莉丝!你没事吧?”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有人在拍打她的脸。
艾莉丝睁开眼睛。头顶上灯光闪亮,地板在颤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又开动了,灯也重新亮了起来。
“哈利,哈利,你醒醒!”不远处还有罗恩焦急的呼唤声。
“你没事吧?”赫敏紧张地问。
潘西也连忙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艾莉丝说着,迅速朝门口望去。穿斗篷的家伙已经不见了。“那个——那个东西到哪儿去了?”
哈利也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是谁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啊。”罗恩说,他更加紧张了。
哈利在明亮的隔间里四下望了望。罗恩和金妮朝他看着,两人脸色都很苍白。
“可是我听见了尖叫声——”
咔吧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卢平教授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了好几片。
“给,”他把特别大的一片递给哈利,对他说道,“吃吧,会有帮助的。”又将另外一块大的递给艾莉丝。
艾莉丝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哈利接过巧克力,但没有吃。
“那东西是什么?”他问卢平。
“摄魂怪,”卢平一边把巧克力分给每个人,一边回答,“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大家都吃惊地瞪着他。卢平教授把空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吃吧,”他又说道,“会有帮助的。请原谅,我需要跟司机谈谈……”
他从哈利身边走过,消失在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