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薄雾如同冰冷的纱幔,笼罩着堪萨斯城贫民区深处那片被视为“不祥之地”的废弃矿坑边缘。
几拨不速之客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在熹微的晨光中悄然汇聚,各自占据一方,彼此间弥漫着警惕与敌意。
圣光教会的“净化之矛”小队,如同十尊冰冷的白银雕像。
狂信徒安德烈执事站在最前,一身浆洗得发硬、一尘不染的白色修士袍,在灰暗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英俊的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线条冷硬,薄薄的嘴唇紧抿着,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刻板。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剃刀,扫过前方那些在寒风中蜷缩在简陋棚屋里、或是佝偻着腰在泥地里翻找着什么、脸上刻满苦难与麻木的信徒,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
“哼。”
安德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声音如同教堂地下室的寒风,对他身后同样面无表情、手按剑柄的圣裁武士们说道:
“一群被邪魔蛊惑、灵魂早已沉沦于黑暗的愚昧羔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光明的亵渎。”
圣裁武士们眼神漠然,如同看着一堆即将被清除的障碍物,微微颔首,动作整齐划一。
不远处,“灰烬之手”佣兵团的精锐们则显得野性而嘈杂。
佣兵们穿着沾满泥污和油渍的皮甲,身上散发着汗味、皮革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他们看着那些对着简陋星空符号木牌跪拜的信徒,爆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刀疤脸佣兵杰森,指着不远处两个正在费力分食一块干硬得如同焦炭的黑面包的信徒,对身边扛着巨大战斧的同伴巴德嘲笑道:
“嘿,巴德!快瞧瞧!瞧瞧咱们‘星空之主’降下的神恩!一块能砸死人的黑疙瘩!老子昨天倒给瘸腿老杰克(他养的一条老狗)的肉骨头都比这油水多!”
他响亮地啐了一口浓痰,正好落在信徒们身前不远处的泥水里。
巴德咧开大嘴,露出焦黄不齐的牙齿,扛在肩上的战斧闪着寒光,声音洪亮而充满鄙夷:
“呸!一群没卵蛋的乡巴佬!被个小娘皮随便画个鬼画符就唬得团团转!还他妈星空之主?
我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野狐禅!专门糊弄你们这帮没见识的泥腿子!”
他的话立刻引来周围佣兵们一片粗野的哄笑和附和。
佣兵团长布莱克,脸上那道蜈蚣般的狰狞刀疤在晨曦微光中抽动了一下,他粗壮的手臂一挥,如同驱赶苍蝇,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都给老子闭嘴!少他妈废话!穿过这群挡路的废物!金子、宝贝还有那小娘皮,都在里面那个铁壳子里等着呢!”
他布满血丝的锐利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秃鹫,越过破败的棚户区和麻木的信徒,死死盯住矿坑深处那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大轮廓——星空圣殿。
探索开始了,过程却出乎意料地“顺畅”,顺畅得近乎诡异。圣裁武士们如同闯入羊圈的披着银甲的饿狼,迈着整齐而压迫的步伐向前推进。
他们所过之处,那些贫民信徒要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惊恐地缩回摇摇欲坠的棚屋,在缝隙中投来恐惧的目光。
要么只是麻木地、顺从地向后退开,让出道路,眼神空洞,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剩下躯壳在行动。
没有质问,没有阻拦,甚至连一丝愤怒的情绪都看不到。
佣兵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粗暴地推开那些动作稍慢的信徒,如同拨开挡路的杂草,甚至有人故意用穿着铁靴的脚踹翻了路边几处用碎石垒砌、插着简陋星空符号木牌的祭坛,碎石和木屑飞溅。
“真他娘的没劲透了!”
巴德扛着战斧,不满地嘟囔着,粗壮的脖子扭了扭。
“还以为能砍几个不开眼的杂碎热热身呢!结果全是些吓破了胆的软脚虾!”
“外围都是些没用的垃圾,塞牙缝都不够!”
刀疤脸杰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嗜血的凶光,指向矿坑深处。
“闻到没?好货都在里头那个大铁疙瘩里!油水足得很!”
然而,当他们越发深入矿坑,逐渐靠近那片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核心区域时,气氛陡然剧变!
无形的压力如同粘稠的沼泽之水,从四面八方悄然弥漫开来。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状,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需要付出额外的力气。
圣裁武士们身上原本稳定散发的、象征神圣的柔和圣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掐住了喉咙,光芒瞬间变得晦暗、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安德烈执事英俊而刻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透出凝重与惊疑:
“这股威压…源自…那座建筑?不对劲!所有人,提高警惕!”
他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重感,如同背负着无形的山峦,每一步踏出都异常艰难。
佣兵们的感觉更为强烈和狼狈。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佣兵们,此刻脸色开始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变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般粗重急促。
巴德感觉肩上那柄心爱的战斧仿佛突然重了数百斤,压得他强壮的肩膀肌肉都在酸痛抽搐。
“操他娘的!这鬼地方…邪门得很!”
杰森骂骂咧咧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刀疤流淌下来,他感觉双腿像灌了铅。
“像他妈背着几口袋生铁在爬山!真他娘的不好闯!”
“都给老子闭嘴!咬紧牙关!”
布莱克团长低吼一声,强行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一丝寒意,眼中贪婪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几乎要喷薄而出。
“想想里面的金币!想想那小娘皮身上的宝贝!这点压力算个屁!冲进去!”
他如同被鞭子抽打的头狼,低吼着,鼓动起全身的斗气,肌肉虬结鼓起,带头如同负重的蛮牛,朝着那片在愈发浓重的威压下依旧散发着冰冷星辉的巨大金属建筑——星空圣殿——艰难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挪去。
越靠近,那股源自圣殿本身的、如同星辰般浩瀚沉重的威压就越发恐怖,如同实质的海水,挤压着他们的每一寸肌肤,压迫着他们的神经,几乎要将他们的意志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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