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我更郁闷了——意思是它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弱者的不足,却没法让你真正变强。自尊心像被针狠狠扎了下,泛着细密的疼。智能手环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一针见血戳中我的弱点,让我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我下意识摸了摸手环,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表面,暗下决心下次绝不能再依赖它。
我想找点有用的信息,便一边走一边问:“你靠什么感知?是雷达,还是其他传感器?”
耳机里传来机械的声音:“权限不够,无法提供相关信息。”
我不死心,又追着问:“那你能感知别人的数据吗?比如心跳、能力分析之类的?”
耳机里仍是毫无波澜的机械音:“无此功能,无法提供相关服务。”
我彻底懵了,心头的郁闷像潮水般涌上来,忍不住抱怨:“这不就等于说,除了近距离读别人的编号牌、核实身份,它压根没什么实用功能吗?”
耳机里的声音依旧公式化:“设备仅支持指令交互。”
我没再说话,脚步却慢慢停住——心头突然一震,一道念头像闪电般划过脑海,照亮了我之前一直忽略的真相。等等……权限不够?这不就说明,高级的智能手环能做到更多事吗?看来智能手环是分等级的,功能和权限全跟使用者的身份地位挂钩!
当矿工的时候,普通手环除了看时间、记录数据,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被监视,连一点自主功能都没有。而现在我用的这款,虽说功能有限,至少能人机交流、传递讯息——说白了,就是适配了巡逻队员的身份,给了对应的功能和权限。
这么一想,治安队员的手环肯定比我们的更强。之前就觉得他们手环的光芒和我们的不一样,现在看来,那背后应该藏着更多权限。甚至凯特队长的手环,功能和权限得更高级,能访问更多数据,掌控更多信息。
以前我总不明白,为什么规定里反复强调手环、编号牌不能离身,三者缺一不可,还以为只是怕弄丢。现在才发现,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越琢磨,越觉得细思恐极。
“而且三层的世界,肯定比这里高级无数倍。”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关于三层的各种传说,那里像另一个维度的世界,装满了希望和机遇。我眼神里泛起微光,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像要冲破深渊的束缚,去抓那更好的生活。“我一定要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脑海深处,那座传说中的天空之城缓缓浮现,美得像场不真实的梦——银白色的建筑镶嵌在湛蓝的云海之上,光芒璀璨得像颗坠落人间的星辰,稳稳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它是希望的象征,是自由的标志,也代表着更高的生活品质。它仿佛隔绝了所有黑暗与污染,是这片糟糕天地里唯一纯洁美好的存在。
“可谁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轻声自语,眼里满是憧憬,又藏着几分忐忑——既渴望亲眼见一见那天空之城的壮丽,又怕它只是个虚幻的泡影,是永远够不到的梦。
脚步重新迈开,每一步都踩得格外坚决,像踩在命运的节点上,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和希望,朝着那遥不可及的光明一点点靠近。我要跨过所有难关,打败所有挑战,最后登上三层,去看那个传说中的世界,去追属于我的未来!
回到宿舍时,昏暗的灯光像盏快燃尽的烛火,勉强照亮这间狭小简陋的屋子。另外三个人都已经回来了,各自占着自己的位置,默默做着手里的事,彼此间没半句交流,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没心思跟他们寒暄客套,现在最想知道基本情况,才能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生活。于是我直接开口问:“能不能告诉我,咱们每个月开多少工资?”我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从他们疲惫又麻木的脸上掠过,最后停在冷漠身上——在这三个人里,他看起来最冷静理性,或许能给我个真实答案。
可回应我的却是无影。他抬起头,语气冷冷的,还带着点嘲弄:“两枚金币。”那语气里像藏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似在嘲笑我的天真,又似在暗示这里的生活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好。
这个数字像一盆冰冷的污水,兜头泼在我脸上。我的表情瞬间僵住,心里刚燃起的那点希望也被浇得熄灭。失望和愤怒混在一起翻涌,我在心里暗骂:妈的,这跟没工资有什么区别?两枚金币全上交都不够,以后别说提升实力、改变命运,连改善生活都难。看来三区黑市,我是非去不可了,不然连买装备的钱都凑不出来。
我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里的火和不满,随口应了句:“谢谢。”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波澜,拼命掩饰着心底的失望和无奈——我清楚,在这种地方,软弱只会让自己更危险,必须时刻绷着弦,才能护住自己。
转身走向自己的床铺时,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念头像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三队中队长的威胁、少得可怜的薪水、手环的限制、看不清的未来……现实的残酷像沉重的铁链,死死锁住我的希望,让我连呼吸都觉得闷。
就在我准备躺下时,无影突然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又藏着几分欣赏,仿佛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行啊,‘特例’。看来你第一天独自巡逻,就想明白不少事。”他的语气里透着老到和世故,似在暗示我已经开始适应这里的规则,摸清了这里的门道。
“特例?”我皱紧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他在说我吗?为什么叫我特例?
无影却说得格外肯定:“没错,现在咱们小队的人私下都这么叫你了。‘特殊的破格小子’,整个队里就你一个特例,哈哈!”他的笑声里带着点善意的调侃,又藏着点说不透的意味,像在笑我的“好运”,又似在提醒我:我的存在,其实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平衡。
他的话音刚落,宿舍里的气氛突然松快下来,之前那股压抑感一扫而空。龙煞嗤笑一声,没接话;冷漠抬眼扫了我一下,又低下头擦他的匕首;只有无影还在低低地笑。
我自己也被这氛围感染,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或许,我真的是个特例,是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人。可这“特例”两个字,又像两根细针,扎得我后脊背发紧——这标签是关注,也是明晃晃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