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气相救
“师傅，我下山了！”帅东东双手跪拜，磕了头，起身，郑重地对师傅说道。
“这五年，你已习得我寺亲传武功，可以下山了。”道真和尚缓缓说道：“记得下山以后，莫忘少林寺武功真义，也莫忘记勤学苦练。”
“谨遵师命。”帅东东回道。
用麻绳捆好了长剑，背在身后，他便缓缓走下山去。
外面青松孤云，野道杂草，花寥鸟鸣。
他下了长长的坡道，走下山去，双手搭在脑后，一路吹着轻快的口哨，时而嚼着青竹叶，时而闭起眼睛。鸟儿看到他，竟欢快很多，“喳喳”乱叫个不停，当他的双眼一睁，那清澈如泓的眼睛，眼梢闪过一丝晶亮，鸟儿顿时被吓得四散逃走。
当晚，他来到山下一座小客栈，用海碗喝了一壶酒，吃了几碟红烧肉，爆炒花生，麻辣鸡杂，爆炒豆芽，便躺下睡着了。
翌日，他到附近的海边散散心。这海边礁石矗立，海浪声声，远处波涛汹涌。
他狠狠地扔了几块石头到了大海里，激起晶莹的浪花，捣起了涟漪。
他也时常安静地思想着，下了山，是要行侠仗义，还是为民除害，打抱不平，这些，不都是江湖侠士梦吗？
海上，那飞跃的浪花并没有回答，而那，海浪声声却更像是答案，难道？真正的勇士心中如海么？
“哗、哗、哗”依旧是那涛声遍遍。
“救命啊！”咦？这海边，竟听到一声惊呼。
他寻目望去，远处一礁石附近一男子在呼救，刚还瞬间看到他即将沉没的双手，此刻，只剩下几点浪花了。
“不行，赶紧救人！”他一个闪身，来到礁石处，往下一跃。
他像一条灵敏的鱼扎入了海里，拨开层层海水，他看到了海里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往下坠，他赶紧往下涌，将他挽手捞住，拉上岸来。
只见此男，黑脸黑衣，瘦削身材，呛了几口海水，很快便苏醒过来。
他醒来发现是帅东东救了他，便欲磕头致谢，被帅东东拦住。
“感谢义士出手相救，不然小的真是小命不保。”黑衣男子赶紧答谢。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突然掉进海里？”帅东东甩了甩贴着额头湿掉，但显得更加发亮浓密的头发，挺了挺浓眉，问了问他。
“我叫秦浩，你也可以叫我小黑。我是给东家打工的，刚才是被人追赶到海边不幸坠海。”他抹了抹额头那咸咸的海水，叹了口气又缓了口气，说道：“我们东家跟他们购买了一堆木材，他们竟以次充好，以陈年木料欺骗我们，我一气之下跟他们论理，要他们退货赔钱，不想他们见我瘦小不讲道理，收了钱还耍赖，我被迫跟他们打了起来，被追赶到了海边，不幸被他们推下了海。而我又水性差，差点淹死，还好碰到了义士你，感谢义士今日搭救之恩，小生我来日定好好报答。”
“这帮狗娘养的，竟做这种歪理邪道的事，也不怕遭报应，要是我撞见，定帮你狠狠揍他们！”帅东东很不屑，又很愤怒地骂道。
“事已至此，我还是先回庄里，把这件事情跟庄主禀报，庄主自会做主。”秦浩继续甩了甩身上的水，振词说道。
“敢问义士准备前往何处？”秦浩又问了问。
“我刚从师门下山，正准备闯荡江湖。”帅东东说。
“我家庄主也是一个侠义之人，就喜欢结交江湖义士，不妨你跟我同去，我看少侠你身手不凡，英气逼人，说不定我家庄主会青睐你，收你作门下义士的。”秦浩顿了顿，笑着对帅东东说。
“我既然出来闯荡江湖，就应该多结交一些豪杰义士，一起仗义行侠。”帅东东豪气满天地说。
“那我们这就走吧。”秦浩叫了条船，他们便一直往东行。
这几天，海上并无大风大浪，碧海蓝天，船行得很快，他们换了干净衣裳，没事便在甲板上谈天论地，聊聊武林近况，夜里星光点点，船劲风满，吹着海风，忘记疲惫，一觉之间，很快便天亮来到了码头。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定州城”。
他们骑了马穿街转巷，也不顾身上风尘仆仆，回到了明月山庄。
山庄十分开阔，门口处几处显眼的假山，假山上喷泉“淙淙”，饰有亭台、钓鱼翁，花草冉冉。
然后左右两边种着翠竹，接着便看到一个宽阔、木雕静雅，颜色深幽的过堂。
然后是两边长长低矮的平房，又穿过一处厅堂，里面悬挂着高山日出画，隔壁几处宅房，然后来到后院。
后院几处曲廊，连着六角边亭，又是两排平房，又过一处假山，才来到一处厅堂。
只见厅堂内，高高的紫檀木椅上，正倚手坐着一位中年人，白色长衫，头戴白帽。此人深黄皮肤，刀眉凌目，一短髭，似宗主气派，亦透露几分胆略。
家仆正为他沏茶。
秦浩把木料生意失败的遭遇和遇见帅东东的经过都禀告了胡岩。
此人正是明月山庄庄主胡岩。
胡岩似乎对帅东东一见便青眼有加，竟对木料生意放置一边，便哈哈爽朗大笑起来，让家仆为他奉茶，并设下家宴款待。
饭后酒毕，胡岩想见识帅东东的武功，便让下人取一竹子置于后院，由他展示武艺。
帅东东从背后拔出了剑，一手紧握剑柄，一手捏着剑尖，对准了竹子，凝神聚气，三秒之内，忽听“嗖、嗖”两声，那剑飞了出去，顷刻间，好好的竹子变成了下了雪的飞絮飘飘洒洒。
胡岩开口称绝：“帅兄弟，不愧好身手，我愿结交你这位义士，方便的话这几日先到我庄内住上几日，日后再走！”
帅东东其实刚出武林，并不知晓这位胡庄主的种种深浅，但是看在他一副豪爽的待客之道下，倒也不好拒绝。不过他提出来不住他安排的厢房，和小黑一起挤一间就可以了，而胡岩倒也理解他初来乍道内心不愿叨扰之意，倒也同意了。
夜里，他躺在草席上，望着窗棱外明亮的一抹月亮，和撇过而去的乌云，思索着种种的过去和将来，既对自己的江湖生涯有所期待，又对周遭环境的各种诡谲变幻，以及潜伏暗藏的各种危险有所警觉。
月亮渐渐暗去，窗外飘来缕缕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他便入睡了，大概是四更后，他半睡半醒之间，竟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比鹦鹉尖锐，又比不上鹰声叫声英烈的呜鸣声。
他猛地一惊醒，迷迷糊糊之间，几点星光之下似看到一只什么东西窜过花盆，随后便消失了。
他几日海上颠簸，十分疲乏，发现没有其他明显动静就又沉睡了。
醒来之后，他不是在府上走动，跟上下左右的家仆、家丁和一些长期雇佣的武士打打交道，便是出去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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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定州城的各处牌坊、大小街坊和一些酒家商铺。
回到庄里偶然间，便发现胡岩在厅堂里正和几位武林人士商讨什么事，透过镂空雕花窗透壁一望，发现庄主和那几位武林人士似乎都紧锁眉头，耸着肩膀，叹着长气。应该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大家集在一起商量，大概在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走了。
帅东东目见胡岩送走他们之后还在叹气，便关心前问：“胡庄主，我看你似乎有烦心事？”
“唉，小伙子，你别看我们这些武林人士舞枪弄棒，似乎英勇盖世，世人所钦，其实我们也是有烦恼的啊……”胡岩摇了摇头，对他说。
“本来我们靠一些草莽生意，兼做一些民间生意，日子也都一直过得不错，谁知就在三年前，来了一位舵主，他经常道服打扮，而且武功高强，我们这些小帮派的头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了逼我们俯首称臣，经常笑纳他，竟给我们每年种下了魔符，如果不交礼金或礼品，便要受这魔符的折磨，每种魔符的功效都不同，不是大笑而死，便是烧筋断脉而亡，而这种符又只有他自己能解。我们所有人都对他既恨又怕。”胡岩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无奈叹道。
“总之，他提出的各种要求都是稀奇古怪。去年的时候，他竟然要我们帮他制作一副‘人狐面具’。即一半为人皮，一半为狐皮的面具。人皮要制作倒是不难，找技艺高超的工匠，用上等材料即可，可是这狐皮，却十分难找，而且他要的是千年狐狸的皮。”胡岩继续说。
“千年狐狸？”帅东东惊疑地问道。
“是的，为了应付这个狡猾难缠的人，我们连番派了几十拨兄弟，守了足足三个月，总算是让我们猎到了一只千年狐狸，并且剥了他的皮作成了人狐面具，献给了舵主，这才免了惩罚。”胡岩无奈地说道。
“今年，我们在开舵主大会的时候，又是提心吊胆地等他发落，今年却是变了花样，竟要我们去攻打无名山的四圣怪兽，取得它含在嘴里面的蓝宝石，献给他。”胡岩说。
“而听说，这个怪兽十分难对付，据我们这些帮派，加上武林目前得知去过的帮派，就连没见过面的武林高手，只有去，没有回的，你说，就这只怪兽，我们敢去么，去了也是等于丧命。”胡岩重重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打不倒这只怪兽，取不到蓝宝石，也就难逃厄运，而你们又都不敢去，所以左右为难。”帅东东终于明白，胡庄主只好点头。
“假如我能打过这只怪兽呢？”帅东东闪动那明亮似星的眼睛，问了问胡岩。
“义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我胡某虽然无绝世之能，但也不能让你们这些无辜的兄弟去冒死，大不了就……”胡岩似捶胸顿足。
“我虽然称不上江湖第一，武林第二，但是我觉得我有胜这怪兽的勇气，何不让我去挑战一下。”帅东东抢过了他的话说道。
“义弟，是真的可以？”胡岩半信半疑。
“出来江湖就是要历练的，不然还不要出来！没事，万一碰到危险以我的聪明才智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帅东东那帅气的眉毛往上一扬，那灵动、机灵的双眸亦似闪过一丝亮彩。
“义气！豪气！勇气！”胡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气渐起，四周的星一闪一闪相继亮起，而一颗漂亮的流星，正滑过深蓝似幕的夜空。
他们相携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