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时候意思到自己性向特殊的？大约是在高一那年军训…
那个年代不结婚都是异类何况是喜欢同性，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我的双胞胎大哥，我异常庆幸顾家还有我大哥在，我不用被逼着结婚生子，让一个无辜的女性因为传宗接代的“正确”沦为牺牲品…
当然我也改变了未来职业规划，从政从军被划掉，从商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是最后的选项，得益于我有一个比绝大部分普通人聪明的脑袋，我成了科学家，且是理论研究能够被运用于实践的量子信息工程作为主要研究方向…
那时候的想法挺俗的，既要崇高的社会地位又要合法来源的金钱，万一家里老爷子下令经济封杀，至少我的学识能让不至于跌落阶级的同时能让我和我的爱人衣食无忧…
是的，我用爱人这个词形容未来另一伴，那时候清羽还没有出生，他比我小15岁，遇到他的那一年我恰好成为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IPhO的培训负责人，原本是我一位师弟负责的但他为了更好的前途裸辞前往国外…
师门需要善后因为老师让我出任负责人，清羽是那一届年纪最小的学生，也是我最喜欢最看重的学生…
那时候我当然没有对他产生特殊感情，我欣喜于国内物理后继有人，虽然他喜欢的是理论物理为主的凝聚态物理方向，但我已经打定主意让他成为我的学生，进入Q大后我要亲自带他…
清羽不出意外的成为5位代表之一前往瑞士参加比赛，不出意外的拿到满分和金牌，但他出乎意料的拒绝了我的邀请，并且解释说“顾教授，我的父母都是T大毕业的，他们遗憾不能留在T大任教，我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这些年我一直跟着T大的曹敏齐教授学习，我已经先答应曹教授了，谢谢您的看重，但我不能去Q大，我要成为T大的学生然后是老师”
清羽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程但他因为父母的期待和曹敏齐的约定，放弃了…
后来我格外庆幸清羽没有接受我的邀请进入Q大成为我的学生，不然我和清羽的感情不会那么顺利，可能被迫放弃一方的事业。
虽然清羽拒绝了我但我们互留联系方式，他回到江南继续念高中，并没有选择提前高考，而我回到Q大一边忙科研一边忙教研一边忙争权…
清羽18岁参加高考那一年我已经是Q大最年轻的物理学院副院长，那一年他是江南省的高考状元大但放弃Q大、B大，选择T大，成为那一年高考后最热闹的新闻之一…
我开车到机场接清羽前往T大报道，他告诉我“顾哥，我爸爸妈妈有点后悔担心耽误我，但我并不觉得T大哪里不好，只要我够优秀够坚定够出色，我在T大也能成为未来最出色的凝聚态物理学方向最出色的学者”
清羽不会因为环境或者周围人的言论动摇自己的选择，他比我勇敢，不管是对自己的事业还是自己的感情，他一直认清自己的内心唯一选择然后为之努力，绝不因为周围的风声雨声动摇丝毫…
我送了一支半个月前参加国际物理学大会的纪念钢笔作为清羽成为大学生的礼物，他双手接过，我们指尖相触，他看着我的眼神全是信赖和崇拜，他说“顾哥，你等等我，等我到30岁那年也送你一支相同的钢笔作为你45周岁的礼物”
每年国际物理学大会的纪念品之一就是定支钢笔，有每个参会人员姓名的钢笔，清羽直到我们在一起后才开始使用这支钢笔，而我也提早收到了我的生日礼物，在我42岁那年，清羽作为当年最年轻的参会人员受邀进行一场半小时的演讲，也是那一年，我们真正的走在一起…
我意识到我对清羽感情不一般的时候，是我名义上的前妻问我“要不要试着真的在一起”…
当年白医生的前男友选择全家移民，两人分手后白医生发现怀孕，白医生的体质不适合打胎但当年不结婚是无法给孩子上户口的，白家是保守的知识分子家庭，也不会接受女儿未婚先孕…
我当年脑子一热也被母亲和奶奶催婚催的心里烦躁，考虑不周全之下找到白医生，“我喜欢男人，你也情况特殊，我娶你，我们双方都受益”
我们就这样结婚了，尚宇尚泽是双胞胎加上早产，我妈妈虽然觉得疑惑但也接受了我当年的婚姻，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妈妈早知道我的性向…
这些年我们一直巧妙的两地分居，两个孩子跟着妈妈生活在S市，而我在京市，后来我前往S市所在的G大担任校长，白医生恰好因为父母年迈选择调职到京市工作，这些年，顾白两家以为我们已经是事实夫妻，虽然长期两地分居但和普通夫妻无异…
我惊讶于白医生的选择，我笑着拒绝了并告诉她“我有爱的人了，如果你是因为尚宇尚泽的生父回国情绪受到影响，我当做没听到过”
当天晚上我用男人的方式请高考后的尚宇尚泽喝了酒，将我和他们母亲的故事还有他们生父回国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一周后我送清羽坐上前往美国麻省理工深造的航班，再过一周我恢复单身，这一情况我也准备向上级汇报，但此时正值我竞选院士的关键时期，我的老师凌院士、我的父亲、大伯、大哥都阻止我，白医生甚至联系远在美国的清羽…
看到连夜坐飞机站在我别墅外的清羽，他穿着戴帽子的黑色羽绒服，朝我一笑，他说“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彦哥的事业遭遇滑铁卢，因为我的原因耽误您的前程，我罪该万死，我”
我将他圈进怀里心疼的拥抱他，拍着他的背，“如果真的发生你说的情况，只会是我还不够强，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我已经把你送到美国，只希望你安心求学，等我把一切处理好后我们再在一起，清羽，以后你只听我的话，好吗？别的声音都不要听，哪怕他们说你这样做是为了顾辰彦好”
那一晚我和清羽说开了，我对他的感情，他对我的感情，虽然超出我的计划但并没有偏离该有的结局，只不过附带了“最年轻院士顾辰彦已婚已育”的妥协…
彦哥觉得对不起我，明明我们是正大光明的爱人却不能正大光明的牵手，可我…只要能和彦哥在一起，我并不在意对外的关系是爱人还是同事、同行、前辈提携后辈…
我在T大本科毕业会考虑前往Q大深造，为了和彦哥多一点时间相处，我甚至决定报考他的硕博连读生…
那时候我知道彦哥和白医生关系并非真正的夫妻，不然我可能永远也不会踏出那一步…我不怕自己的事业被毁，我有重新来过的勇气，我担心彦哥拼搏了大半辈子的事业因为我的存在而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到了彦哥的位置，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只有人等位置没有位置等人的…
彦哥拒绝了，短短半个月时间便安排我前往麻省理工学习，我在物理上的启蒙老师曹教授已经退休，他得知我将前往麻省理工觉得突然，因为我放弃了当年T大和麻省理工的交换生机会，他以为我会选择在T大读硕博然后留校任教…
曹教授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联系学校校长，从校长口中得知是麻省理工威腾斯教授发来的邀请函，他为我有更好的选择高兴，交换生毕竟只有一年，但成为威腾斯大的学生就是以后进入国际物理学界最好的通行证之一…
后来藏同学在网上爆料我和彦哥的关系，在海南岛度假的曹教授担心我收到舆论危机，半年多前T大钟教授的事情，让已经80岁的老师连夜飞回京市，准备用尽人脉在T大保下我…
他担心我被彦哥、被T大放弃，他说“当年你前往麻省理工深造，老校长告诉我是Q大的顾副校长的手笔…清羽，老师年纪大见得多，爱人先爱己，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顾辰彦不实诚”
我扶着老师坐下，向他细细说着这些年我和彦哥的过往，并告诉他早在我们在一起前他已经离婚了，并且隐晦的提了彦哥和白医生之间的过往…
老师出门前彦哥刚好从顾家回到我们的家，老师和彦哥在书房深谈了1个多小时，老师离开时眼角带着欣慰，他说清羽，你没看错，老师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此生遇良人…
半年多前钟教授被藏同学背刺时，彦哥正在外国带队参加学术会议，我那时候正在午睡，被助理的电话吵醒后了解了情况…
钟教授的电话是在一个多小时后打进来的，他是少数知道我和彦哥关系的身边人之一。
“清羽师弟，我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我希望你帮我在内部会议上说说话保下藏同学，他是被骗了…我不怪任何人，是我做错了事，我理应承担后果”
我替钟教授可惜，彦哥曾告诉我“老钟他和我们一样”，我以为是全部一样…
我也答应如果学校征求教师意见我会按照钟教授的意思帮藏同学说话…
彦哥紧急回国负责主持会议，会议内容我没有问，颜哥也没有和我说起，后来偶尔听钟教授的夫人说，“我们老钟啊就是人太好了，明明是替人受过，却只怨自己…”
那时候我和彦哥的关系过了明路约半年后，我们成为全国人民人尽皆知的爱人关系，我带着学生前往S市参加会议，办理酒店入住时遇到带着孩子参加G大举行的夏令营的钟夫人，那时候钟教授在广市的一家大型国企任职，远离科研但也从事和专业相关的工作…
我知道钟夫人的意思是希望钟教授重回高校，也是在隐晦的提醒我转告彦哥，当年顾院士为了和爱人在一个单位工作是手段搞走了原T大校长，后来人报复到我们老钟身上，你顾院士是不是应该负责善后…
当晚我和彦哥同视频电话时将事情说了，颜哥摇头，说“我问过老钟，他拒绝回到T大，也拒绝前往其他高校任职，他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想给所有人再添麻烦”
“清羽，你心善，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个最好的结局”
那天彦哥和我讲了当年钟教授和藏同学之间所有的联系，他说“有些规矩是一定要守的，但有些规矩是可以打破的，清羽，我万幸当年忍住了对你的爱慕，让我自己成为单身后才和你在一起”
最后他靠在夜幕下的阳台上对我说“清羽，我在T大想你了”
我也望向同一片的夜空，将我和月亮放在一个镜头里，“彦哥，我也想你了”
[熊猫头]结束了，比较简短，看之后有没有能力扩成长篇…感谢陪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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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顾辰彦 林清羽的自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