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成功后的庆功，他举杯的眼神（复杂）
灯光调试现场的最后一组数据确认无误时，夕阳正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给空旷的样板间镀上了一层暖金。林未晚在验收单上签下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终于卸下了连日来的紧绷。
“林设计，辛苦啦！”灯光团队的负责人笑着递来一瓶矿泉水，“这效果比方案上呈现的还要好，顾总果然没看错人。”
林未晚接过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客套地笑了笑：“是大家配合得好。”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顾时砚——从方案初期的预算争取，到评审会上的力排众议，再到刚才调试时他发来的三条细节提醒，他似乎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以一种恰到好处的方式出现，却又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手机震动起来，是姜晓发来的消息：“未晚姐，顾总说项目阶段性成功，晚上在公司楼下的餐厅搞个小型庆功会，所有人都要到哦！”后面跟着一个欢呼的表情包，还附带了餐厅的定位，是一家主打融合菜的网红店，装修精致，氛围热闹。
林未晚看着消息，指尖微微蜷缩。又是庆功会。上一次的尴尬还历历在目，李姐的调侃、他那句“只是优秀的合作伙伴”，还有深夜走廊里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都让她对这种集体场合产生了本能的抗拒。可这次是项目落地后的重要节点，又是顾时砚亲自提议，她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
收拾好工具回到公司时，同事们已经陆续收拾妥当，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晚上要吃什么。姜晓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语气雀跃：“未晚姐，我听说那家店的招牌烤鱼超好吃，还有颜值超高的果酒，今天咱们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林未晚勉强笑了笑，跟着人群一起下楼。顾时砚已经在餐厅门口等着了，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袖口依旧挽到小臂，腕骨分明的手上拿着几份菜单。看到他们过来，他抬了抬眼，目光扫过林未晚时，停顿了半秒，随即说道：“都到齐了，里面请吧。”
餐厅的包厢很大，装修风格偏复古，暖黄的灯光从雕花吊灯上洒下来，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顾时砚被大家推到主位坐下，林未晚依旧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刚坐下，姜晓就把菜单递了过来：“未晚姐，你看看想吃什么，顾总说今天随便点，他请客！”
包厢里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大家争相点菜，讨论着项目落地的趣事，偶尔有人提起刚才灯光调试的惊艳效果，纷纷向林未晚表示祝贺。她一一笑着回应，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主位的方向。
顾时砚正和项目组的核心成员聊着后续的推广计划，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偶尔会被同事的玩笑逗得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那样的他，褪去了工作中的严谨和疏离，多了几分烟火气，让林未晚想起了以前他们一起和朋友聚餐的日子，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菜很快上齐了，香气扑鼻。顾时砚拿起桌上的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示意服务员给大家都满上。他站起身，手里举着酒杯，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天借这个机会，跟大家说声辛苦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项目从方案设计到落地调试，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尤其是林设计师，在方案上反复打磨，解决了很多难题，功不可没。”
又是这样官方的认可，林未晚垂下眼帘，手指紧紧攥着酒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不像庆功宴上的疏离，也不像会议室里的专注，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现在，我敬大家一杯。”顾时砚的声音再次响起，“祝项目后续一切顺利，也希望大家接下来继续加油，共创佳绩。干杯！”
“干杯！”所有人都站起身，举起酒杯，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未晚也跟着站起身，手里的酒杯微微晃动，果酒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时砚的目光。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像藏着一片望不到底的深海。里面有对项目成功的欣慰，有对团队成员的认可，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怀念，又或许是别的什么。那目光太过灼热，让她下意识地想躲闪，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包厢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她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看到顾时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里的情绪似乎更浓了，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干杯。”他轻轻说了一声，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林未晚猛地回过神，连忙将目光移开，和身边的姜晓碰了碰杯，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清甜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像她此刻的心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坐下后，她的心跳依旧没有平复，脸颊也有些发烫。刚才那一眼，太过漫长，也太过复杂，让她心底那些刻意压抑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眼神里会有那样的情绪？难道他对过去，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吗？
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是她想多了。顾时砚只是项目负责人，对核心成员表达认可很正常，那所谓的“复杂情绪”，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热烈。有人提议让林未晚再讲一讲方案设计时的趣事，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几个自己熬夜改图的小插曲，引得大家一阵唏嘘。顾时砚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喝一口酒，目光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飘向林未晚的方向。
有一次，她正低头夹菜，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望去，正好看到顾时砚在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她愣了一下，他却立刻移开了视线，假装和身边的同事说话，耳根却微微泛红。
林未晚的心猛地一跳，难道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她想起上次庆功宴后他发来的关心消息，想起会议室里他专注的目光，想起他记得她的设计习惯，想起他为她的方案争取的预算和权益。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优秀的合作伙伴”吗？
可一想到他那句“只是优秀的合作伙伴”，想到当年他决绝的分手，她又立刻冷静下来。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既然已经明确划清了界限，她就不该再抱有任何幻想，否则只会再次受伤。
中途，林未晚借口去洗手间，想透透气。走出包厢，走廊里的冷气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一片混乱。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顾时砚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杯水，走到她面前，递了过来：“喝杯水压压惊？”
林未晚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她像触电般缩回了手。“谢谢顾总。”她低声说道，目光落在水杯上，不敢看他。
“刚才看你喝了不少果酒，脸色不太好。”顾时砚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果酒虽然度数低，但也别喝太多，伤身体。”
林未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中带着一丝暖意。她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依旧带着复杂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想问：“顾总，你到底……”
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害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害怕再次被推入深渊。
顾时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眼底闪过一丝黯淡，随即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大家还在等着。”说完，他率先转身，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
林未晚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水杯。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指尖，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她不知道，顾时砚的关心到底是出于什么，也不知道他眼底的复杂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
回到包厢后，气氛依旧热烈。顾时砚重新坐下，拿起酒杯，再次站起身：“再敬大家一杯，希望接下来的工作都能顺顺利利。”
所有人再次举起酒杯，林未晚也跟着起身。这一次，她没有回避顾时砚的目光。他的眼神依旧复杂，像是藏着无数的秘密，让她看不真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出无声的火花，又很快分开。
酒杯碰撞的瞬间，清脆的声响在包厢里回荡。林未晚看着顾时砚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复杂，心里暗暗想：或许，他们之间的故事，真的没有那么容易结束。而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过往，那些未解的误会，终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水落石出。
只是现在，她还需要时间，需要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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