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躲避社死之后，黑着脸把照片拍给傅觉深。
没说话，表达了自己出奇的愤怒和无语。
他第一次没有发完消息就消失，而是捧着手机等着傅觉深的回复。
过了大概十分钟，傅觉深的消息弹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
瞧不起谁呢？
姜白冷笑着打字，干脆一鼓作气恶心回去，【当然知道，学长这么不相信我吗？】
这不就是刺激腺体的东西甚至沾了点，情/趣。
姜白甚至心想看懂说明书的瞬间，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这个仇记下来了。
见到姜白这句话，傅觉深笑了一声，几乎可以想到这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手指微痒，打字过去，【相信，晚上用给我看。】
对面迟疑了许久，似乎对这个东西格外纠结。
傅觉深也不急，他放下手机，黢黑阴郁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看呆了一旁的朋友。
“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不怪他这么反应大，傅觉深性格冷，那些被无数omega推崇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什么清冷脾气好，完全都是被这幅皮囊迷惑脑补出来的想法。
全都是被**术糊了眼啊，这人性格说不出来的阴翳，笑起来要么皮笑肉不笑，带着点公式化的冷，然而眼下却有些真情实感。
傅觉深冷冷瞥了喻台一眼，见他伸头过来看自己的手机。
啪嗒一声轻响，手机屏幕熄灭，映出男人清冷的眉眼。
喻台：......
小气鬼。
不看就不看，喻台转而拿起自己的手机，擦了擦额角被傅觉深注视不自觉吓出来的冷汗。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喻台冷笑一声，逐渐找回气场。
“又是他，你把他拉黑啦？”手机上明晃晃正是程禾晏的名字。
傅觉深：“没有。”
喻台倒了杯酒，“那就是不敢找你，敢找我。”
几个人从小就认识，彼此家里那点事门清。
这么讨人嫌的家伙不多见，程禾晏便是其中之一。
见傅觉深起身，喻台点了点酒杯，“小心这人半路拦你。”
傅觉深没回，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点冷，像是深不见底的冰窟一般。
这边姜白抓耳挠腮，实在是想不通该怎么回复傅觉深。
眼下他抱着盒子，左右为难，明明是气势汹汹过来问责找说法发泄脾气的人，却扁扁地回复道，【那我回去给学长看。】
姜白一边打字，以便在心里默念，忍辱负重，忍辱负重啊。
傅觉深：【嗯。】
姜白对着那个嗯字一直瞪眼，最后抱着头，心想，不愧是在论坛掀起一翻波浪的男人，这谁能受得了。
恶劣，有点涩还控制欲很强，姜白心想就算他以后的对象是alpha也够呛。
一路上奔波姜白只想快点回到学校，他从地铁下来之后，回到学校还需要走一段距离。
姜白抱着箱子，像是抱着一个炸/弹，心中惴惴不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警察叔叔一路追过来，告诉他违反公序良俗，要把他抓起来。
他干脆绕着路走。
却在距离学校还有两个街口的路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
那件黑白色撞色拼接衬衣这个学校姜白只见过程禾晏穿过，他停在一辆黑色豪车前，微微低着头和后座的人说话。
姜白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程禾晏背对着他，低着头，对方车窗只降下来一部分，看着态度很随意，姜白有些看不清，他抱着箱子，眯着眼看过去。
长街尽头的落日为整条街上铺满了金色的光芒，降下来的车窗里骨相优渥精致的男人神色冷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傅觉深。
他们说的话姜白听不到，他抱着箱子，看着必经之路上停留的两个人，心想，揣了个炸/弹他就不过去了。
因为背对着他，姜白也看不到程禾晏在说什么，却见车里的傅觉深如有所感，他抬起头冷冷地看过来。
姜白猝不及防和他来了一个对视。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白抱着箱子背过身就走。
一股冷意顺着心尖直直往上爬，像是大冬天抱着一块冰跳进湖水里，阴冷潮湿。
完全想象不到，手机里的傅觉深和现实中接触到的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一个人。
姜白绕了原路，总算是回到了宿舍。
好在这个时间点宿舍没什么人，姜白开了门，忙不迭把手中的烫手山芋丢到地上。
他拉过电竞椅整个人歪在里面，看了眼地上放着的箱子抱怨道，“我为了你得折腾了几十公里。”
姜白仰着头，感觉自己死的差不多了。
“累死了。”他闭上眼睛难得做夜猫子那么久后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困意。
然而躺了没多久，姜白一下子从电竞椅上弹起来。
不对。
他掏出手机，果然看到已经切换成大号的×信没有接收到来自小号的傅觉深的信息，一个小时过去了，对面的消息静静躺在聊天对话框里。
姜白：。。。
他连忙把东西拆出来将包装袋还有卡片全部锁到旁边的抽屉里，拿着那个腺体刺激仪火急火燎想往卫生间里赶，然而动作太大，意外将盒子最下面的夹层里调出来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
这是什么？第一次拆的时候过于慌张竟然没发现还藏了这个小东西。
不管了，姜白随手将东西揣进口袋里。
他关上门，捣鼓了几番到底是不舍得让他直接碰到自己的腺体，就这样卡在脖颈的腺体处，而后熟练地掏出手机自拍。
举铁三百斤：【图片】
【图片】
【学长，带着很合适，力度也很舒服。】
姜白信口胡诌，他就不信傅觉深还能发现自己用没用。
发完这些消息姜白抱着手机打了个哈欠。
但令人意外的是，傅觉深回复很快。
【合适？】
果然没发现，姜白心中暗喜，果然没发现。
【图片】
【开关没打开。】
姜白心脏停了一瞬，他屏住呼吸，果然看到傅觉深指的是刺激仪器上的红色小灯连亮都没亮。
姜白：......
他无端想起今天在街巷口处猝不及防的对视，姜白更加心虚了。
【学长，我没有骗你，真的挺合适的。】
姜白凑近拍了一张照片，黑色的刺激仪在某种程度上很像是alpha失控时会佩戴的控制器，黑色一个是不会伤到脖颈的材料制成，贴着腺体处的部分格外柔软。
他偏着头像是引颈受戮的羔羊，一无所知地将最脆弱的部分全部展露出来，黑白分明。
傅觉深拍了张照片给他。
【图片】
不是佩戴在脖子上的腺体刺激仪，而是类似于控制仪一般的东西。
姜白看到这张照片，他皱皱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掉下来的那个小件，举到手机旁边，和这个一模一样。
傅觉深：【这个是控制器。】
举铁三百斤：【是这个？】
傅觉深：【嗯。】
姜白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把腺体刺激仪摘下来。
傅觉深似乎也能够猜到他的反应：【你没有打开，这里是控制不了的。】
姜白：......
举铁三百斤：【哦。】
这已经是两次不符合网络男A的人设了。
【为什么要给我寄这个？】
傅觉深：【要试试看吗？】
傅觉深：【会试的，对么？】
姜白往上划了划聊天记录，网络男神地位即将不保，他鼓起勇气，把手边的控制仪器捏在手里，【那我这边这个，是你的吗？】
傅觉深：【你可以试试。】
【把东西戴上，知道怎么打开吗？】
姜白：......
真是妖精啊。
姜白盯着手里的控制器，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他才不试呢。
举铁三百斤：【学长，我还在宿舍。】
算了，网络男神拼尽全力没办法打过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姜白往上翻聊天记录，等傅觉深给他发露脸照片承认他自己喜欢alpha，他就跑，眼下还需要忍辱负重。
姜白吸气又呼气，已经没有勇气去看消息了。
然而下一瞬，一条消息弹进姜白视野。
转账，个十百千......万。
姜白一把握住自己的手，不行，收了就要被傅觉深抓到小尾巴了。
【学长，我不是要这个。】
举铁三百斤：【我想听学长喘，才不是要这种东西。】
姜白打下这些字的时候感觉背叛了自己的灵魂。
傅觉深：【明天听我的，可以吗？】
姜白沉默许久，干脆破罐子破摔，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当然，这个听话的前提是傅觉深表现得没有那么变态。
早上姜白难得起来很早，抱着书去了图书馆。
将课本，手机，平板挨个摆好之后，拍了好几张照片，姜白很少来图书馆，因为起的早，进来的时候，图书馆还有很多未预约的空位。
最起码要在这坐一天吧，伪装自己正在学习的假象，这样的话，傅觉深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努力学习的alpha陪他一起搞颜色。
姜白把手机调成静音，而后把拍的这几张照片依次发过去，他试图忽略昨天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今天被室友一起喊去学习了。】
这么神圣的图书馆是禁止搞事情的。
他给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只能看出来他在学习，至于在哪里学习，根本发现不了。
他忐忑不安地坐下，下意识摩擦了一下手指，不受控制地摸了摸被高领衬衣遮挡住的部分，昨天那个腺体刺激仪，已经在傅觉深的要求下，戴在了他的身上。
姜白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人会发现的，他就在这待一会而已。
勉强看了两页书，因为很纠结结果一个不小心熬穿了的姜白困得眼皮直打架。
就趴一会。
九点多的时候，图书馆陆陆续续开始进来学生，傅觉深拿着书进来，熄灭手机，聊天记录停留在姜白发过来的讯息上，逃避的心理一览无遗。
傅觉深却知道他很乖，出来的时候还报备了自己带了那些东西。
穿过书架傅觉深抬了下眼看到自己常坐的位置附近多了一道人影。
是个omega。
傅觉深神色未变，照常走过去，那个omega趴在桌上，似乎是在休息。
最惹人注目的大概是他那头纯黑色的卷发。
和程禾晏有牵扯的omega。
姜白一个人占了一个位置，就这样大剌剌地趴在桌上，双臂交叠，左手轻轻搭在手臂上，他手骨修长，白皙的手指仿佛上好的玉石，垂下的指尖带着点淡淡的粉色。
傅觉深翻开书，书页锋利的边缘划破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傅觉深想到了姜白给他发的那些照片。
那个人发梢也是卷的，他问的时候，说是沾了水。
在傅觉深靠近坐下来的时候，姜白就已经清醒大半了，他埋着头死活都不肯抬起来，看着桌下男人的步伐越来越近，他拉进衣服，几乎要把自己的脖子全部缩进去。
姜白闻到了一种很像是花香却更加淡一些的味道。
傅觉深整个人在初印象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很淡的感觉，但这样的人，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数粒，微微偏头将整个腺体露了出来，灯光暧昧的环境下，像是藏在灯火中会吃人心魄的妖怪。
实在让人想不到，这样一张照片会来自于傅觉深。
这位alpha性格清冷孤傲，是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家伙，姜白在见到他的“真面目”之前觉得这人再怎么不近人情，里外不一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姜白并没睡着，他没有趴着睡觉的习惯，即便再困知道要有事做也会惊醒。
所以身边的动静一清二楚。
本来没人和他坐在一起，姜白乐得自在，却没想到偌大的图书馆自习区，竟然把他身边的位置就给了来晚的傅觉深。
真是要命。
姜白趴着死活不肯抬头，搭在手臂上的左手似乎感受到了傅觉深的视线密密麻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加诡异的是，姜白还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昨天晚上，在答应了傅觉深的要求之后，姜白才第一次感受到这人有些扭曲的控制欲，他订好了房间，告诉姜白拿着仪器去那里，他会喘给他听。
想到这，姜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装作不经意挪动身子，把自己的手藏在手臂下，确定没有露出来，专心趴在桌子上。
那细微的动作被傅觉深察觉到，他敛下眼睫，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快走吧快走吧。
姜白趴了有一会，感觉自己的肩背都在痛，有种如坐针毡的痛苦笼罩着他。
但这样一直趴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姜白仔细回想从加上傅觉深到现在，自己根本就没做过什么可能会暴露身份的事情。
姜白趴的实在是受不了了，眼见放在桌上的手机因为消息弹出来而不断亮起，姜白从胳膊弯中抬头，拿起手机努力忽视一旁的傅觉深。
果然是他。
现在回复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他没打开聊天框，不知道傅觉深发了什么，胡乱拿起手机塞到书下面，翻书翻了半天，发现自己没带笔。
姜白：......
算了，看书吧。
之前姜白还有些困，现在身边多了个傅觉深提神醒脑，他忍不住悄默声扫了眼隔壁，傅觉深翻着书页，搁在书上的笔记本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真的好厉害一人。说对学霸没有滤镜是不可能的，但这层滤镜挡不住这几日的摧残。
给他吓得都不困了。
翻着书页硬生生看了两小时的专业书，姜白手中揉着的页脚都要被他揉烂了，他一边担心着傅觉深发现自己发过去的照片就是这里，一方面害怕自己的脖颈上戴着的东西露出来，而那边傅觉深则不同，他是真的在学习。
姜白心想，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单独跟人家比耐力的蜗牛，明明什么都比不过，却还要死扛，这种死到临头的感觉真让人难受。
就在姜白坚持不住的时候，旁边的傅觉深起身了。
他拿着手机离开，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姜白不做停留，火急火燎收拾东西准备撤，依次将专业书平板放进书包里，也不管预约的时间还没到，姜白拎起书包就走。
出了自习室，隔着玻璃看到了外围正在接电话的傅觉深。
姜白垂下眼，低着头加速走过他。
等出了图书馆区域，姜白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坐在绿化带附近的长椅上，仰头喝了口水。
而后掏出手机。
看到了傅觉深的消息。
上面是姜白的那几句，【我去图书馆了，但东西我全部都拿着了。】
下面是傅觉深的回复，【嗯。】
日光拉长树影，绿叶摇晃，被吹动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现在戴着舒服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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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刺激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