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带着菜单回了前台准备，肖霆锋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身前摆好，转头又叮嘱白景两句，才继续处理起事务来。
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刚刚也不过是处理了最关键的部分，暂时能松口气罢了，要想彻底解决，还需要时间。
白景看着先生，看着进入状态的先生那一身不自觉挥发出来的气度，很安静地待在座位上。
服务员端着咖啡上前，看见这一幕也是见怪不怪，就像彼时店里坐着的其他人一样，这家店贵，自然也有其贵的道理，他没有开口，而是将咖啡放在一处显眼又不易被碰倒的位置，便无声离去。
暮色雪花，咖啡本身的造型也是如此，棕黄色的暮色色调蓝山咖啡豆现磨咖啡液体表面，是一朵如同雕刻其上的蓝白如冰的雪花。
服务员再次返回，送上了一杯温热的现做奶茶，和一叠三层分布，种类多样的精品糕点。
奶茶没啥奇特的，珍珠，椰果各种料掺和其中，也没啥好摆造型。
白景就着那根对方贴心准备的长吸管饮用，低头不时刷刷手机，取过一块糕点解解馋，亦不时看看对面自然坐着，都能坐出一种端庄感的男子，依旧平淡的神情。
眸间倒映着他的身影，余光之下依旧色泽清明。
哪怕是工作中，敏感如肖霆锋仍然能感觉到这份不时投来的目光，却是没有半分不喜，不似那些带着各种眼色看他的人，或欣赏，或痴迷，他能感觉到，无论正反，那或是一片灰色，一份纯粹，他只是看着他，偶尔想看看他，仅此而已。
风来了又去，枝头的落叶飘零，翻飞着划过脸颊，又在即将落地的瞬间，翩然起舞，再度借着风力高飞，迎接又一次落地。
青年桌前的奶茶不知何时已然扫荡一空，就连那些种类多样的三层小糕点，也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块。
落下最后一个确定键，肖霆锋端起杯子喝了口入口苦涩，回味依旧苦涩，但最终反而会有点点甜感的暮色雪花，彼时杯中早已没有雪花的踪影，只余下点点蓝白的色泽流连角落里。
又喝了口，他的目光转向桌上，自然而然那三层小糕点落入眼中，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不带重复的。
显然，这是特意留下的。
肖霆锋看了眼之前出去一趟，回来玩着玩着不知不觉靠着背垫睡过去的青年，还是取过巧克力色的小糕点吃了块，不曾想，依旧是一股子甜味，他不紧不慢喝咖啡冲淡。
倒不是不喜甜，只是甜这种东西，容易让人迷失，自然而然地，他吃的本就少，也就渐渐不碰了。
时刻保持清醒，或是本能。
看着时间还够，人又睡得正香呼，肖霆锋再次落指键盘上，打算再处理些日常业务。
没办法，总裁就是这样，虽说很多事情可以放手让下边人去做，但审阅同样需要时间。
尤其是大公司，集团类，更别说，没有特殊情况，之前早已安排好的工作需要按时进行下去。
相比之下，董事长倒是轻松不知多少倍，比如肖家那位，这会儿估计又陪着肖夫人不知去哪闲逛了。
肖霆锋倒不是很在意，恰恰相反，其实他有些喜欢这种沉迷工作的感觉，它能让人忘我，甚至在最后的最后，还能有所收获。
室内一杯暮色雪花，窗外一片落日余晖，还别说，倒是恰到好处应景。
时间差不多，肖霆锋将处理好的文件通通留案保存，转而才将笔记本合上。
他并不急着将之收回白景带来，放一边桌角的公文包中，而是舒然地倚靠在背座上，目光缓缓落在对面熟睡的青年身上，自上而下，一点点划过。
白景确实不同以往，但如今的他，于肖霆锋而言，反而更具备唯一性，黑白分明的上下身，混搭的界限更像是一抹极致的灰色。
那留长下来，半掩着盖过眼帘的发丝非但没有将那份平静的气质打破，反而又在其上增添了一分独有的神秘，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一窥那被遮掩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好奇心，探索欲，或许也是因此，他对这人越发上心，又或者，哪怕就算没有那来自过往的涟漪驱使，只要他们相遇，终有一日，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靠近这人？
肖霆锋一时想不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心。
白景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就对上来自先生的眼，他不由一愣，连忙起来：“先生。”
得亏这里的沙发没那么滑，而且很挨着桌子，不然高低又得上演一出滚落戏码。
“睡醒了？”肖霆锋回过神。
“嗯。”发觉自己动作有点大，白景缓缓又坐回位置上。
“那我们走吧。”肖霆锋招呼，本来他是想结账的，谁曾想被这人抢先一步。
还别说，挺有趣的！
白景跟着，两人在附近一家特色餐厅吃了晚餐，等到谷司机来接返回，天色已然黯淡下来。
……
“先生。”夜晚书房，白景端着一个白瓷杯从外边走进来。
肖霆锋扫了眼那杯被放在桌上的白瓷杯中棕黄色的液体，放下手中的名着《卡尔森金融说》，不要太明白：“我说你刚回来就跑厨房做什么去了。”
“折腾这么久，现磨的？”他打量那杯样貌可谓是相当纯，就连散发出来的热气都冒出微微苦感的咖啡，怀疑道。
“嗯。”白景点头。
视线回到面前一身白衫都染上少许棕色，脸上都还留着豆迹的青年，肖霆锋悠悠环胸：“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白景一愣：“啊？”
“晚上九点十三分，白景，你这个时候给我送一杯咖啡过来，是想我今晚再工作一夜吗？”
“……网上说咖啡就适合晚上喝，我以为，抱歉先生，我这就……”白景羞愧难当，当即就要再端起这杯热咖啡往外走。
“好了，留下吧。”肖霆锋看着他匆匆忙忙的姿态，轻轻摇头：“开个玩笑而已，网上说的也没错，一般咖啡都是用来提神醒脑的，自然，提神醒脑一说，的确最适合熬夜的人。”
白景动作一顿，还是道：
“……熬夜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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