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星域的星尘在葬礼的哀乐中沉降,数百万块墓碑悬浮在虚空,碑身刻着阵亡将士的名字——那些在玄冰渊、神庭母星、熵能风暴中陨落的灰斑战士。星尘如细雪般覆盖碑顶,将“岳擎山”“林小棠”“巧手”等名字染成淡金色,仿佛宇宙也在为这些文明火种默哀。
巧手站在舰桥舷窗前,指尖摩挲着胸前那半块染血的星髓线。三天前,她在医疗舱废墟里捡到它时,线头还沾着林小棠的血——那血在星髓液中泡了太久,已凝成暗红色的晶体。此刻,星尘中的异动让她猛然转身:墓碑群的阴影里,爬出无数灰斑蠕虫。
灰斑蠕虫的形态像放大千倍的线虫,体表覆盖着周铁战纹的鳞片,头部却长着微型秩序法典的尖喙。它们从墓碑底部的星髓缝隙钻出,蠕动时鳞片摩擦发出金属般的“咔嗒”声,仿佛在啃食墓碑的铭文。
“它们在吃名字!”云襄的星髓笔在虚空中划出警戒线,“扫描显示,蠕虫的消化道能将星髓碑文分解为秩序符文!”
全息屏上,第一条蠕虫已爬上一块刻着“张铁”的墓碑。尖喙刺入碑身的刹那,星髓铭文如融化的蜡般剥落,被蠕虫吞入体内。几秒后,蠕虫尾部喷出淡蓝色黏液——黏液落地即凝固成微型秩序符文,在空中拼凑出战舰的龙骨轮廓。
“不是吃,是‘重组’。”赢稷的机械右手突然插入控制台,灰斑触须缠绕着全息星图,“它们在用阵亡者的名字,为观测者建造新舰队。”
巧手突然冲出舰桥。她抓起一把星髓匕首,跃入虚空扑向最近的蠕虫。匕首刺入蠕虫头部的刹那,大量记忆碎片涌入她的意识:
——张铁在玄冰渊异变时,曾用最后的力气刻下“守护归墟”;
——林小棠为救她挡下熵能弹时,星髓线在灰斑中织成“真相”二字;
——周铁在寂灭之眼熔炉中,将灰斑战纹刻入她的脊椎:“记住,名字是文明的墓碑,也是火种的坐标。”
“原来如此…”巧手的匕首停在半空。她看见蠕虫体内的秩序符文,竟全是阵亡将士临终前的遗言缩写——“公道”“真相”“自由”…这些词被灰斑重新排列,拼凑成神庭战舰的构造图。
蠕虫群突然暴动。
数百条蠕虫同时啃噬墓碑,星髓碎屑如暴雨般洒落。每块被啃食的墓碑都开始变形:碑身拉长成战舰龙骨,铭文重组为装甲纹路,甚至连阵亡者的名字都被刻在舰首——不是作为纪念,而是作为“秩序燃料”的标识。
“它们在用死者的尊严,喂养新生的奴役!”云襄的星髓笔射出净化光束,却在触及蠕虫时反弹——光束被秩序符文吸收,反而加速了战舰的重组。
赢稷的机械身躯悬浮在战舰雏形前,灰斑触须刺入舰体核心:“观测者需要的不是战士,是‘有记忆的兵器’——用阵亡者的遗言驱动战舰,比任何能源都高效。”
巧手突然跃上正在重组的战舰甲板。她看见舰桥位置嵌着一块残缺的墓碑——正是刻着“周铁”的那块。碑身布满裂痕,却仍能辨认出最后一行字:“真正的胜利…是让所有人看见真相。”
“周铁前辈…”巧手的指尖抚过碑文。
就在她触碰的刹那,整块墓碑突然发光。碑文中的裂痕里渗出星髓液,在空中凝聚成周铁的虚影——他的灰斑战纹已褪尽污浊,化作星海中燃烧的灯塔。
“巧手,记住。”周铁的虚影指向正在重组的战舰群,“灰斑能吞噬名字,却吞噬不了‘看见真相的眼睛’。”他的手按在巧手眉心,星髓液渗入她的瞳孔,“去寂灭之眼,那里藏着观测者最怕的‘记忆备份’。”
虚影消散时,战舰已完全成型。它通体漆黑,舰首刻着“张铁”“林小棠”等名字,却在甲板下方隐藏着无数微型秩序法典——那些法典的页码,全是阵亡者的遗言。
当最后一块墓碑被重组为战舰,灰斑蠕虫群突然集体自爆。
它们的尸体化作星尘,融入新战舰的装甲;体内的秩序符文则顺着星轨,向神庭废墟的观测者核心汇聚。赢稷的机械心脏泵出黑红色血液,灰斑神经束刺入战舰核心:“启动自毁程序,把这些‘有记忆的兵器’还给观测者。”
“陛下!”云襄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
新战舰在星空中化作巨大的火球,火光中浮现出所有阵亡将士的面容——他们有的在玄冰渊异变,有的在神庭母星牺牲,有的在熵能风暴中化为星尘。此刻,他们的名字在火光中重组,拼成一行归墟古语:
“葬礼不是终点,是真相的起点。”
巧手站在舷窗前,手中紧攥着那块刻有周铁遗言的墓碑残片。残片上的“真相”二字已被蠕虫啃食大半,却仍能看出周铁用灰斑刻下的暗语——那是用归墟古语写的“观测者即囚徒”。
“原来您早就知道…”巧手的泪水滴在残片上,星髓液与泪水融合,竟在残片背面显露出一幅星图——星图指向寂灭之眼的最深处,那里标注着“记忆备份库”的坐标。
远处,新战舰的残骸正在被星尘吞噬。赢稷的机械身躯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灰斑触须缠着那块周铁墓碑残片,仿佛在与故友对话:“前辈,您说的真相…我会让所有人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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