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机里,张建明那志得意满的吹嘘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段电流的“嘶嘶”声,像魔鬼退场后,留在人间那令人心悸的余音。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亲戚的表情,都像是被瞬间冻结的劣质戏剧面具,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为不敢置信,最终,凝固成了深深的怀疑。
而张建明本人,则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那高举着的手指还保持着指责的姿势,脸上的血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那件名牌衬衫的后背。
这片死寂,被他暴怒的咆哮声悍然打破!
“伪造的!这他妈是伪造的!”张建明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疯狗,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震得桌上的盘子一阵乱跳。他指着李毅,脸上因极致的惊慌而扭曲,唾沫横飞,“你……你为了拆散我和你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想害我!你想毁了这个家!”
他演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恶毒小舅子陷害的、无辜的受害者。他甚至转向早已面沉如水的岳父**,试图唤起最后一丝同情:“爸!您就看着李毅这么毁我们一家的和睦吗?”
然而,亲戚们不是傻子。
借条的白纸黑字还摆在眼前,录音里那惟妙惟肖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之前把张建明捧上天的三姑,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抽了两个大耳光。她感觉自己被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大老板”当猴耍了,第一个站出来,用一种尖锐得近乎刻薄的语气质问道:“建明啊,我们大家可都等着跟你发财呢。你这又是借条又是录音的,跟我们刚才说的可对不上号啊?”
她的倒戈,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一旁闷头喝酒的二叔也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敲着桌子,瓮声瓮气地附和道:“就是!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大家一个说法!我们李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对啊,建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得说清楚啊!”
质问声四起,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四面八方狠狠扎向张建明。
他被问得焦头烂额,只能嘴硬,试图将这盆脏水泼回到家庭内部。
“这……这是我们夫妻间正常的资金周转!是家庭内部的投资误会!”他色厉内荏地狡辩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妻子,试图从她那里得到最后一丝支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得像一尊冰雕的李娟,突然站了起来。
她没有哭,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所有的悲伤尽数褪去,只剩下两簇冰冷的、足以将人焚烧成灰的火焰。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两块冰冷的玉石在碰撞,清晰得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建明,你跟我说,这五千块钱是要去给化工厂的孙厂长送礼,打点关系。”
她顿了顿,在那片足以让心脏骤停的死寂中,缓缓吐出了那句足以将他所有谎言都彻底钉死的、致命的审判。
“可孙厂长上个星期就出差去上海了,要半个月后才回来。”
“你告诉我,你的礼,是送给了谁?”
这句平静的反问,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悄无声息地,却又毫不留情地,狠狠刺进了张建明的心脏!
他没想到,自己眼中那个一向懦弱、顺从、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妻子,会在此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反戈一击!
他脸上的血色尽褪,那张还挂着虚伪愤怒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毅知道,火候到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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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张兰,那眼神,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妈,别再给这个男人留任何脸面了。”
“把你在百货大楼,听老邻居王姐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各位叔伯姑婶吧。”
母亲张兰深吸一口气,她缓缓站起身,那双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的手死死地攥着衣角。
她环视着满屋子惊疑不定的亲戚,最终,将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死死地钉在了早已面如死灰的张建明脸上。
她的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
“……就在前天下午,王姐亲眼看见的,他搂着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的,还跟人介绍,说那是他的‘远房侄女’!”
“**”和“养女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真正的**,在亲戚中轰然炸开!
“他用我们的血汗钱,”张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我们家娟子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却给那个狐狸精,买下了柜台里那条最粗的金项链!”
全场,瞬间哗然!
“畜生啊!”
“不要脸!花我们家的钱在外面养狐狸精!”
“我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原来是拿亲家的钱在外面充大款!”
各种咒骂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张建明的身上。
之前还跟他称兄道弟、等着沾光的亲戚们,此刻都用最鄙夷、最憎恶的目光瞪着他,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他彻底被孤立了。
在众人的唾骂声中,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根一直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他双腿一软,像一滩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重重地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