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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父女决裂

作者:雪神剑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审讯室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将江枫的叫嚣死死锁在里面。


    可他还青筋暴起,拍着桌子嘶吼道:“放开我,我爸是江大山!你们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你们局长亲自给我赔罪!”


    负责审讯的年轻民警面不改色,指尖在笔录本上快速滑动,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姓名、年龄、职业,如实回答。你父亲的身份,不影响案件调查。”


    外面的接待大厅里,气氛早已剑拔弩张。


    闻讯赶来的江母捂着脸坐在长椅上,抽噎着骂江父狠心。


    私家律师张诚则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手里捏着案卷材料,目光在大厅里扫过,最终落在刚从取证室出来的刑侦支队的王队长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迎上去,递上烫金名片的同时,声音带着刻意拿捏的沉稳道:“王队长您好,我是江枫先生的委托律师张诚,专攻刑事辩护领域。”


    王队长接过名片看了眼,随意揣进兜里,语气平淡地说道:“张律师有话直说。”


    张诚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翻开手里的文件夹,语速均匀地打起官腔道:“王队长,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本案本质上是当事人之间的情感纠纷引发的过激冲突。我的当事人江枫与李梅小姐存在长期的恋爱基础,只是近期因沟通不畅产生矛盾,才导致情绪失控。从法律定性角度来说,这类因婚恋纠纷引发的行为,应当优先考虑调解,不宜直接上升到刑事层面。”


    他顿了顿,翻到下一页,拿出几张打印的照片递过去说道:“这是今年江枫给李梅过生日的照片,还有两人共同参加泰山观日出的合影,足以证明双方的亲密关系。至于现场的财产损失和人身伤害,江家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全额赔偿,且赔偿金额可以超出实际损失的两倍,李梅小姐和李伯父那边,我们也在积极沟通和解事宜。”


    王队长接过照片看都没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反问道:“恋爱基础?那请问张律师,李梅小姐提供的多次关于江枫骚扰的报警记录,怎么解释?这次江枫带着八名人员持械闯入店铺,故意损毁财物,并且对李梅小姐实施暴力控制,这些行为也能算‘情感纠纷’?”


    张诚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多了几分施压的意味道:“王队长,办案讲究证据链的完整性。那些报警记录大多是李梅小姐单方面陈述,缺乏直接物证支撑,很难构成有效的骚扰定性。至于现场行为,确实存在过激,但我方当事人当时处于情绪激动状态,且并未造成严重人身伤害,属于临时起意的寻衅滋事,而非有预谋的犯罪。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对于犯罪情节轻微的案件,是可以作出不起诉决定的。”


    这时,脸色苍白的李梅与李父一同走了进来,恰好听见这话,当即红了眼,痛斥道:“什么叫没有严重伤害?他撕我衣服,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我早就被他糟蹋了!这还叫情节轻微?”


    她从随身的塑料袋里掏出那件被撕得粉碎的上衣,“这就是你们说的恋爱矛盾?像他这种衣冠禽兽,我只希望法律一定要对他进行严惩!”


    江父刚从外面打完电话回来,听见这话脸色骤变。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李父的胳膊就往走廊拽,压低声音威胁道:“老李,你别不识好歹!这样,我给你二十万现金,另外,我在城郊有一套三居室房子也过户给你。你女儿年纪轻轻,这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也不好。要是把江枫逼急了,你们在泰安还想过安稳的日子?”


    李父的身子晃了晃,想起刚才江枫手下砸店时的凶神恶煞,还有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挣开江父的手,后退半步,第一次没了往日的懦弱,声音带着颤却字字清晰道:“江大山,钱和房子我不要,我只要我女儿平平安安,只要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儿子是人,我女儿也是人,你护着他,谁护着我女儿?”


    王队长趁机对张诚说道:“听到了?受害者明确拒绝和解,且本案证据链完整,民警在现场的录像、五名目击证人证言、法医鉴定报告,还有现场提取的指纹和足迹,足以证明江枫涉嫌组织他人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以及强奸未遂,这些罪名已经构成刑事犯罪,不是简单的‘婚恋纠纷’就能定性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张诚继续说道:“另外,张律师,作为辩护律师,我希望你基于事实和法律开展工作,不要试图通过歪曲事实、混淆定性来干扰办案。我们已经调取了江枫近三年的涉案记录,不排除他存在多次违法犯罪的情况,后续会一并调查。”


    张诚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知道王队长是个硬茬,刚才的官腔和法律条文都没能唬住对方,反而被点破了要害。


    江父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道:“王队长,有话好说,我们不是要干扰办案,就是希望能给年轻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改过自新的机会,要等法院判决后,在监狱里慢慢争取。”王队长打断他的话,对身边的民警吩咐道,“带张律师去看一下涉案证据,让他了解清楚案情,再考虑怎么辩护。”


    江母见状,又要扑上来撒泼,被江父一把拉住。


    江父知道这次是真的捅了大篓子,王队长的话里带着警告,显然是不怕他的身份。


    他狠狠瞪了一眼还在接待大厅哭闹的江母,又看了看审讯室的方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只能任由民警带着张诚去看证据。


    李梅看着江父等人的狼狈模样,心里稍稍获得了一丝丝安慰。


    李父本想拉起李梅的手对她给她安慰和鼓励,可李梅却轻轻一甩手,躲开了李父的牵手,她对自己的父亲已经彻底失望了。


    此时,一名女警端来两杯热水,递给父女俩说道:“放心吧,我们已经联系了法律援助中心,会为你们提供免费的法律支持。后续案件有进展,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警察局的灯光却格外明亮。


    李梅捧着温热的水杯,看着墙上“执法为民”四个大字,原本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


    父女俩回到裁缝店。


    李父走在前面将灯打开。


    灯光点亮的一瞬间,满屋狼藉撞进眼里。


    他身子一僵,嘴角发颤,连叹气都带着哽咽,只剩满心的欲哭无泪。


    李梅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过,脚步发沉地往里屋挪。


    李父蹲下身,指尖碰了碰地上撕碎的布料,还有那碎裂的椅子,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我这半辈子心血,全没了。”


    李梅的脚步顿住,一声冷笑落在空气里,她半回着头,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盼的金龟婿干的,多好啊,多‘体面’。”


    李父语气里裹着埋怨,抬眼看向她的背影说道:“梅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江家少奶奶的日子等着你,为什么非要闹到这步田地?你跟那穷小子能放低身段,怀上他的孩子,怎么就不能接纳江枫的示好呢?”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李梅心里最后一丝对父亲的感念。


    她缓缓转身,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曾经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如今那双眼眸里的陌生,让她心口发紧。


    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她声音沙哑地厉声喊道:“李显贵!你就是个大混蛋!江枫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而康康不是!我对康康是真心的,康康对我更是掏心掏肺!是你,是你这嫌贫爱富的固执,是你那陈旧的思想,活生生地把我推入险境,还毁了你一辈子的心血,你现在满意了?”


    “放肆!我是你爸!”女儿直呼其名,李父瞬间炸了,怒斥出声。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从今往后,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说完这句话,李梅捂着脸冲进卫生间,拧开热水,指尖用力搓洗全身,仿佛要把江枫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搓掉才肯罢休。


    洗完澡,她爬上阁楼,从床底拖出那只墨绿色行李箱,把简易衣柜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去。


    又翻出两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装上两件衣服。


    一件是米黄色毛衣,这是谢维康母亲亲手织的,藏着谢家的接纳。


    一件是白色碎花连衣裙,是她落水时穿的,谢维康就是隔着它为自己做了心肺复苏救了她的命,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见证。


    把这两件衣服轻轻放进箱子,她又坐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摸出和谢维康在泰山的合影,心里默念道:“康康,等着我,梅子姐姐来找你来了。”


    想到这里,她笑了,终于能逃离这个既压抑又没有安全感的城市。


    这里没人真心关心她、保护她,连曾经独自把她拉扯大的父亲,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把她一步步推下深渊。


    她真的累了,折腾不动了。


    现在的她只想尽快离开,去找那个真正爱她的人。


    那个人在成都,正为她的幸福而努力奋斗,她相信,只有他能给她真正的安全感。


    背上自己缝的白色背包,她把照片塞进去,又从棉絮底下摸出一叠零钱,那是她平时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数了数,一共有一千六百多块。


    她把钱装进背包,趴在阁楼边,小心地将行李箱放到楼下,再顺着梯子爬下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掀开布帘,朝店门口走去。


    “梅子,等等!”李父瘫坐在墙角,见她拖箱子,慌忙起身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李梅脚步没停,也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这个家容不下我,我走了,你保重。”


    李父连忙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失声哭喊道:“不,闺女!我的好闺女!你不能走,爸爸就你一个女儿,爸爸不能没有你啊!”


    李梅用力推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是你女儿,你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具行尸走肉。李显贵,你记住,你床边那箱金银珠宝,还有江枫给的二十万现金,你收好,那是你出卖女儿幸福换来的,够你下半辈子花了。还有,你‘死去’的女儿求你一件事,那三台缝纫机没坏,好好收着,留个念想。明天收拾收拾,回老家种地去吧,保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完,她推门而出,很快就消失在浓黑的夜色里。


    门外的风裹着深秋的凉意,“呜”地一声灌进店里,卷起地上的碎布屑打着旋儿,像在嘲笑这场破碎的离别。


    街对面的路灯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下,连影子都显得单薄又摇晃,再也映不出半分往日父女俩并肩关店的模样。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晚归的车鸣,刺破寂静后又迅速沉下去,只留下更重的空荡,就像李父此刻的心里,被生生挖走了一块,连风穿过都带着疼。


    李父僵在原地,女儿的决绝像冰锥扎进心里,他喃喃道:“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啊……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


    他把头重重磕在断裂的操作台面板上,咚咚作响。


    之后便靠在歪斜的桌腿上,望着天花板,就这么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大亮,江父带着张律师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一进门,江父就揪着李父的衣领吼道:“姓李的,赶紧劝李梅写原谅书,不然我跟你没完!”


    李父抬眼看他,突然痴痴一笑。


    那笑容看得江父心里直发毛,他悄悄松了手。


    下一秒,李父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狮,暴吼道:“姓江的!有本事冲我来!来啊!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裁缝店没了,女儿也没了!她走了,永远走了!”


    江父被他的样子怔住,呆呆地问道:“走了?去哪了?”


    李父摇摇头,声音轻得像飘着的薄雾:“不知道……她不认我这个爸了。”


    说着,他猛地扯开衣服,露出胸膛,大吼道:“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啊!”


    “李裁缝,你别激动。”江父压了压手,放缓语气说道,“我只是想让你们保我儿子,你说,要多少钱?我都给。”


    李父摇摇头,先苦笑,接着低笑,最后放声大笑:“你儿子?钱?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李父仰天长笑,笑够了,他又低下头,缓缓说道:“你说我拿着钱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屋里还有一箱金银珠宝,二十万现金,你都拿走吧,拿走吧。”


    他一边念叨“拿走吧”,一边挥手,挪着步子往里屋走。


    江父见李父这痴痴的样子,无可奈何。


    随后他一挥手,对保镖吩咐道:“去,抬走。”


    “是。”两个保镖应道,钻进里屋,当着李父的面,把当初给李梅的聘礼抬出店,塞进后备箱,扬长而去。


    只留李父一个人,像具躯壳似的,在狼藉的店里呆坐在床上。


    当天下午,李父找了块塑料布,把三台完好的缝纫机包好,雇了辆微型货车,退了店,付了赔偿金,跟着货车离开了泰安,回了宁阳老家,从此过起了农耕生活。


    而李梅,在那个晚上离开裁缝店后,径直去了火车站。


    她买了当天晚上的K205次火车票,踏上了去成都的路。


    她摸出和谢维康的合影,翻到背面,上面写着谢维康的家庭住址,还有一个QQ号,密码是她的生日。


    这是她去成都找谢维康的唯一两个线索。


    她能顺利找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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