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着看了许久，月满楼也有些不自在，拱手喊了句“尘老祖”。
燕尘皮笑肉不笑的“嗯”了声，总算收回视线，随口夸了句，“好俊俏的娃娃。”
一句话，算是把刚刚的事揭过去了。
两人虽然不太舒服，念及对方是个鹤发银须的长者，便没多说什么。
宴会正常开始，歌舞升平，宴会的常规套路，至少在整条烤羊腿被端上桌前，一切都算正常。
随餐盘附了银制刀具，众人只当是当地特色，按照喜好动手，抬头却看到，燕尘拿起整个羊腿，大口啃了起来。
他的那份应当是提前吩咐，没有烤的太透，随着啃咬的动作，残余的血渍顺着嘴角流下。
这场面别说几家少主没见过了，月满楼都忍不住蹙眉。
“殿下。”
云锦书靠近些跟她压低声音咬耳朵，“同传闻一样。”
“嗯？”
“燕尘老祖死而复生后极其喜爱生食。”
“再喜欢，当着外人的面···”啃的毫无形象可言。
【没看到自家子孙脸都僵硬了吗？】
“哦，还有一样变化，相当爱凑热闹。”
【所以燕清漪先前那个表情，是知道拦不住老祖出现。】
月满楼在心里想着，不由多看了几眼。
干瘦的老头抱着一个比他脸还大上许多的羊腿狂啃，要不是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说是哪里饿了好几天的流民都有人相信。
在场面太尴尬前，首领燕长风起身说了几句欢迎的话，然后邀请大家共饮一杯。
包括轩辕绯在内，几乎所有人都给了首领这个面子，只有燕尘一个不为所动，像是游离在宴会之外，却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
抬头，视线不经意对上，月满楼感觉对方好像冲自己笑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又看到燕尘在大快朵颐，仿佛刚刚的对视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人，确实很不对劲。】
回到休息的帐篷，月满楼都在回忆那个“眼神”，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但是只有匆匆一瞥，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
“热水送来了，阿月现在，沐浴吗？”
“殿下先去吧。”月满楼随口应道，依旧单手撑着下巴，凝眉思索。
云锦书没动，莫名说了句，“乌金这里用水不是很方便。”
月满楼正在想事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时，人已经气恼的走了。
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句，“不洗算了。”
月满楼终于意识到云锦书刚才是在邀请她洗鸳鸯浴，立马没脸没皮的凑了上去。
搓了搓手，“我来伺候殿下更衣。”
云锦书睨她一眼，“不是等会儿。”
“别的事哪有殿下重要。”
这话听着舒服，云锦书无声展臂，月满楼利落的动起手来。
脱到里衣时，手腕忽然被抓住，不等她反应，擒住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便被拽进云锦书怀里。
略带蛊惑的温柔嗓音自耳畔传来，“轮到本宫帮驸马了。”
这一帮就帮到了水里，好不容易从水下钻出，没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又被勾着腰，带着坐到了云锦书腿上。
手臂环上雪白的肩颈，月满楼仰头，被迫发出阵阵喘息。
蒸腾的水汽顺着脸颊滑下，还没落入浴桶就被尽数抹平，只余一片粉色的痕迹。
“殿下，水凉了。”
正在努力耕耘的人没有说话，但是确实听到了她的提醒，因为很快，月满楼就察觉变温的水重新热了起来。
宁可耗费力量把水加热，都不愿意出去再继续。
月满楼知道不能继续惯下去了，灵巧挣脱开束缚，反客为主把人抵在木桶边缘来了个深吻。
打算先哄着人出去，对上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殿下，看着我，别闭眼。”
本来没什么，这么一强调，云锦书的心跳也乱了节拍，咬着唇，有些羞怯的跟月满楼对视。
“不是这个眼神，能不能凶一点？”
下一秒，肉最多的地方就遭到了暴击，那力道，怕是给当面团揉了。
“疼疼疼~”
“够凶了吗？”
“我说的是眼神又没说动手。”
“呵。”云锦书发出一声冷哼，“阿月到底想看什么？”
“出去再告诉殿下。”
这回云锦书没制止，好好的气氛都被某人破坏完了。
穿好衣服，两人在桌边坐下，云锦书抬手倒了两杯茶，“说吧，你想看到什么？”
“确切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今天接风宴的时候，燕尘老祖的眼睛，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云锦书回忆了一下，“本宫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是很确定，就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复眼。”
“复眼？”
“眼眶里有很多小的眼睛，常见于昆虫，像是蜻蜓、蜜蜂，虾、蟹、蜈蚣之类的也有复眼。”
云锦书总结，“如果阿月看到的没错，意味着这位死而复生的老祖，可能不是人？”
月满楼捂着脑袋，“无论我怎么回想，都想不起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所以，有可能是错觉。”
“那就更糟了。”
“嗯？”
“阿月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吧，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殿下是说，对视的一眼影响了我的认知。”
“想确认的这点，就要再见一次燕尘老祖，但是又没法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云锦书说着，指尖轻敲桌面。
月满楼也陷入沉思，她确实是头一次出现记忆恍惚的感觉，不是思虑过重杞人忧天的话，可能真像云锦书推测的那样，是受了对方影响。
只一眼就会受影响，这位“老祖”的实力当真不容小觑。
“或许可以用这个。”话落，月满楼手中就多了个药瓶。
云锦书认得，“玄霜雪莲炼的丹药。”
“师父说有保持灵台清明的效果。”
雪莲是万年玄霜雪莲的事，月满楼没有瞒着云锦书，拿回来炼成的丹药时也同她说了，只是云锦书和温半夏的意思一样，让她优先自己晋升，所以并未吃过。
此刻将信将疑，“这药真能抵抗幻术？”
月满楼倒是多了些信心，唇角上扬，“试试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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