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柠被惊得一个激灵。
瞌睡瞬间了无踪迹。
她环望四周,却发现周围都是深灰色,仰头就看见许屿线条清晰的下颌。
她爪子尝试摩挲了两下脚下,粗糙触感让她明白她这是在一个纸箱里。
她又在做梦?
还是连续剧?
沈初柠用爪子轻轻挠了下她的脸,没用劲,怕疼。
当那一点细微的尖锐感袭来的时候,沈初柠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她。真的。变成一只猫了!
看样子还是魂穿。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真的不考虑自己养一下吗?说实话我们这里猫猫狗狗太多,有些也老打架,她这么瘦弱我担心她受欺负。”
“嗯。”许屿的声音低沉冷淡,没有太多犹豫,“我养不了。”
这不是推脱,而是基于现实最直接的判断。他连照顾好自己都已经拼尽全力,哪还有余力去承担另一个生命的重量?同情心是奢侈的东西,他早已学会摒弃。
话音落下,沈初柠就感觉纸箱被轻轻放下,眼前的纸壳矮了下去,视野豁然开朗。
她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有许多隔断和笼舍的大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许多动物混杂的气味。
抬眸就撞上一直大黄猫的视线,它被关在旁边的一个笼子里,体型壮硕、脸上带疤,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瞳孔漫不经心地扫过来,还朝沈初柠龇了龇牙。
活脱脱一位丧彪大哥。
这一巴掌不能打八个她?
沈初柠作为小猫生理反应性地炸开了毛。
她还没梳理完当前的状况,许屿就已经放下她,对管理员女生点了点头,转身就朝外走。
管理员女生走进仓库,去找一只笼子出来。
沈初柠望着许屿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心中一紧,一旁高大的黄猫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这人生地不熟的,丧彪大哥看着脾气就不太好,揍她一个弱小孤苦无依的小可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而且她这莫名其妙变成一只猫实在离奇,要是她两个身体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万一她一不小心嘎嘣死了,她本体也噶了怎么办。
KING才刚更新,她新玩法还没尝试过呢!
人的潜力总是无穷。不知是生命的威胁,还是对游戏的信念,沈初柠越想越觉得着急。她后腿猛地一蹬,从纸箱里飞跃而出。
到底做惯了人,没有习惯猫的身体。她重重落地,在地上的灰里咕噜滚一圈,顾不上疼,跌跌撞撞朝许屿跑去。
管理员女生刚出来就看见一道灰扑扑的小闪电直冲门口。往桌上一看,猫不见了。
“喵!喵呜!”
别。别走!
身后传来凄惶急切的叫声,许屿脚步未停,直到裤脚被猛地拽住,一个轻微的重量悬吊其上。
他低头,预料之中又看到那只小脏猫。它比昨晚更狼狈,浑身沾满灰尘,瑟瑟发抖,可那双仰望着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似乎盛满了近乎愚蠢的执着。
不做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不惹不必要的麻烦。一丝多余的牵绊都可能打破他艰难维持的平衡。
这向来是许屿的行为准则。
可当他蹲下身想把沈初柠扯开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开始迟疑。
一个念头突兀地闯入他始终冷静自持的脑海。
它为什么偏偏追着他?
明明他已经拒绝过了多次,态度堪称恶劣,甚至把它送到了这里。为什么它还是拼尽全力,弄得一身狼狈也要追上来?
这种被毫无理由、固执坚定地选择和需要的感觉,于他而言,陌生得可怕。
他的人生里充满了权衡、放弃和不得已。从未有过什么事物或什么人,会如此不管不顾地,一次次地奔向他。
心底某处坚硬冰冷的外壳,似乎被那细微的爪子挠了一下,裂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种极其陌生而复杂的情绪悄然滋生。那并非单纯的怜悯,更像是一种被强烈需要后的震动,以及一丝连许屿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软。
总算追上许屿,沈初柠长舒一口气。
“喵喵,喵喵喵。”
许屿,你救救我呀。
她在水泥地上用爪子划拉大字,想写出她的名字。但无奈沈初柠发现她指甲似乎不长,效果甚微,水泥地上就犯了一点点的白,完全看不出。但沈初柠觉得只要认真看,还是能看出一点细枝末节的。
“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是沈初柠。哎呀,破地,这么那么难划。
许屿沉默地站在那里,内心进行着无人知晓的拉扯。理性仍在叫嚣着离开,却迟迟没有动作。
静静看着猫因为他离开而变得有些急躁的模样,许屿弯下腰,动作算不得温柔,甚至有些生硬,但还是小心地将这只固执的小东西从裤腿上解下来,捧在掌心。
它的身体温热,透过脏污的皮毛,触碰着他的皮肤,莫名地烫。
“我养不了你。”许屿低沉着嗓音,听上去却没有之前那样冷漠,带着一点无奈的哑。
“喵喵喵喵。”
我知道呀,我都说好几次了。不用你养我,你等我爸回来,把我给他就行。
“我的环境不好,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跟着我,会很辛苦。”
“所以,”许屿看着她圆溜溜的,映着自己影子的眼睛。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是你自己要跟上来的……”
指尖微微用力,“以后就不能离开我。”
沈初柠:“喵?”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没有听清耶。
——
再次回到许屿的卧室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沈初柠跳上许屿的凳子,把全屋的构造览于视线之内。
果然和之前见到的一样,很破旧。空间又小又窄,墙壁泛着陈旧的微黄,别说空调了,连电风扇都没有。
还不透风,没有窗户,盛夏的余热全部闷在屋子里,沈初柠感觉自己快要热得融化,瘫在凳子上,成了一张猫饼。
她歇了会儿,又跳下椅子,去探索别的地方。整个屋子都不大,格局紧凑,但刚刚许屿住的那间尤其显得逼仄,像在储藏室里直接放了张床,还是旧床。
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客厅的旧茶几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玻璃水杯。沈初柠突然被猫的天性支配,眼睛一亮,小跑过去,轻盈地跃上茶几,伸出爪子,跃跃欲试地想去拨弄那个杯子。
就在她的爪子即将碰到杯壁的瞬间,身体忽然一轻,被从后面拦腰抱了起来。
“喵?”她不解地扭头,对上许屿的脸。
“不要捣乱。”他声音平淡,将沈初柠抱到卫生间,然后转身去接了一盆温水。
显然,他是要给她洗澡。
目前作为一只猫,沈初柠对水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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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的恐惧,更何况昨晚才经历过一场淋浴噩梦。她立刻挣扎起来,四肢并用想要逃离水盆的魔爪。
“喵——!!嗷呜!”
不要!放开!
挣扎间,她后腿猛地蹬在洗手池边缘,噼里啪啦一阵响,上面放着的肥皂、梳子等零碎物品被她扫落在地,发出不小的动静。
omo。又惹祸了。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沈初柠耳朵垂成飞机耳,在愧疚老实被许屿洗澡和继续挣扎逃离魔爪之间徘徊不定。
这时,卫生间的门却被直接推开。
沈初柠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与许屿有一两分相似之处。他带着耳机,手里还拿着手机打游戏。
“许屿,你大白天在屋里拆家呢?弄这么大动静。”
经历了一波团战之后,许格致操纵角色回城补血。他才抬起眸,视线移到被许屿控制住的炸毛小猫身上,挑眉:“呦,捡了只猫,还带回家来了?”
见许屿不给他任何反应,而是继续给猫洗澡。许格致也不恼,他靠在门框上,带着点警告意味地提醒:“说你最好别被我妈知道,不然有你好受的。”
许屿一只手稳住怀里湿漉漉,还在喵喵抗议的小猫,另一只手捡起掉落的肥皂,头也没抬。
“知道。等你中考完我就搬出去。”
沈初柠昂着头,尾巴甩啊甩。
咦?
搬出去?这不是许屿的家吗?
奥,那个男生说我爸妈。可能真的不是……
她突然回忆起刚刚看见的许屿卧室。也是,许屿爸爸妈妈怎么会让许屿住这样的地方。
许屿爸爸妈妈呢?
他们看见许屿被这样对待,一定会生气的吧。
——
沈初柠正思考着,忽然被许屿裹着毛巾抱起,脚上空空,着不了地,她晃了晃四只爪爪,还挺好玩。
许格致见许屿表情淡淡,也懒得再热脸贴冷屁股,回卧室继续开下一把游戏。
许屿把沈初柠抱回卧室,从卫生间拿了吹风机给她吹毛。
沈初柠觉得她魂穿的这只猫十分之营养不良,热流吹过,带起许多毛絮,有些黏在沈初柠的鼻子上,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等她毛发干了,许屿回卫生间整理残局。
刘秀兰平时节俭惯了。洗漱牙杯都用的塑料,也没什么护肤用品,是以这些掉在地上也没摔碎。
沈初柠看许屿出去,闲来无聊,也跟着他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全是被她甩的水,湿哒哒的,她猫步避开这些危险液体。再一个起跳直接跃上洗漱台。
洗漱台上放着镜子,不知是不是这里唯一一块,反正许屿屋子里是没有,桌上空空,床上空空,连个衣柜都没有。
沈初柠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都穿来这么久了她还见过原主的模样。左看右看,甩甩尾巴,虽然瘦了点,但多养养肯定很漂亮,沈初柠稍稍满意。
猫猫以棕黄色的毛为主,黑色线条为辅,特点比较鲜明的是脖子上有一圈像白色围脖的毛,四只爪子也是白色的。
她朝镜子里“喵”了声。
真的是我呀。
但沈初柠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突然想起。
这不就是前天还是前前天晚上,她喂的那只小猫?!
她平时悬疑奇幻类小说看得多。
沈初柠思考。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