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成功!恭喜!”
槌子清脆砸下,拍卖师满脸笑容为刚竞价成功的嘉宾送上祝福。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场零点开幕式倒数第二件拍卖品!”
拍卖会接近尾声,台下却响起比之前每一次更加热切的掌声。
在场的嘉宾大多都是老顾客,哪怕有人是第一次来也会事先了解,都知道零点开幕式最好的货都是压轴出场,比如最后两件。
来了!
芙尔兰神情紧张,后背挺直,放在竞拍按钮上的手蓄势待发。
压轴不愧是压轴,就连出场都与其它人不一样。
先前的拍卖品要么是关在金属笼子里被小推车推上台,要么是五花大绑被工作人员抬上来。
要不是大家都是abo,芙尔兰很难联想到那些被当做牲畜般随意对待,与金钱挂钩、待价而沽的拍卖品,是和她一样生活在星际的人。
.
萨犹从一个金属笼子被驱赶到另一个更大的金属笼子。
许是为了更具观赏价值,拍个好价钱,上台前,工作人员要求萨犹洗了这些天来第一个澡,刚洗完套上令他面红耳赤的纱衣,胳膊便被迫不及待推送了一针麻醉剂。
麻醉剂浓度不高,连实验室一半浓度都比不上。
萨犹没有立刻失去意识,而是保持一种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
装着他的新笼子被放置在升降台上,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升降台缓缓上升,刺眼的白光几乎刺激得他想要流泪,好一会才试探着睁开眼。
萨犹呼吸一滞。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很高,全场灯光汇聚在他身上,悬浮在空中的全息投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实时播放,形成一个绝对清晰的领域。
台下黑压压一片,贴着金属笼子的背部源源不断传来冰冷的触感。
萨犹产生了一种他不是人也不是商品,而是一盘菜,一块食物,一只等待被隐藏在黑幕之下的野兽一点点分食的猎物。
萨犹只能听见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恐慌,无尽的恐慌笼罩了他。
这是一场豪赌,赌对了搏得一线生机,赌错了堕入另一个深渊。
萨犹的精神世界分成了两半。
一道愤怒声音指责他:“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她说带你出去你就信了吗?这下好了,你主动答应被拍卖,她要是没找到办法混进来,又或者竞拍失败,你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台下这些人都是魔鬼吗?万一她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就彻底完蛋了!”
另一道缱绻温柔的声音贴近他的耳边,充满古惑意味:“你已无路可退,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帮你,你就不想试着相信一次,逃出去嘛?”
萨犹重重闭上眼,屏蔽掉脑中吵得不可开交的声音。
.
台下芙尔兰在看清台上的人是活着的萨犹时,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竞拍!
萨犹起拍价一亿星币,每次加价最少五百万。
“一亿三千万!”
“一亿五千万!”
“两亿!”
芙尔兰按下红色竞拍按钮:“两亿!”
萨犹这件拍卖品显然十分抢手,但芙尔兰势在必得。
零点开幕式里,高等级的alpha并不罕见,毕竟在星际灰色地带,有权有势什么搞不来,拍卖师都是omega了,区区一个alpha又有何难?那大家为什么对倒数第二件拍卖品如此热络呢?显然是竞拍者们很满意萨犹的品相,也就是外貌,深得众人心。
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人。
白发如雪的少年蜷在泛着银白色泽的金属笼中,发丝凌乱覆在苍白脸颊上,半阖的眸子虚虚掩着,他身形削瘦却透着一股野性,薄如蝉翼的纱衣半遮半掩,堪堪遮住重点部位,手腕脚踝被金属环勒出人惹眼的红痕,alpha隐秘的脖颈肆意暴露于空气中,引人遐想......
“这简直就是极品!”
坐在台下的444号,古尔·淳在未见到萨犹时,一整个意兴阑珊,无聊到与旁边吐槽:“零点开幕式越来越无聊了,毫无新意。”
却在全息屏幕亮起的第一时间,迅速按下红色按钮,竞拍。
面具之下,古尔·淳鼻息加重,两只眼睛透过面具上漆黑的孔洞,目光死死钉在上面,嘴角逐渐往两侧拉开,咧出一个瘆人嗜血的笑容。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猎物。”
大鱼大肉吃多了,这种纯天然没受过驯化改畜的货,诱惑力十足。
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邻座瞧古尔·淳这番模样,心中为台上即将被小可怜点蜡。
古尔·淳在圈子里是出了名喜欢虐.杀ABO的变.态,最喜欢从零点开幕式进货,按古尔·淳的话来说,零点开幕式的货,质量高合口味,干净到没有后顾之忧。
邻座摇头叹息,也按下了红色按钮,加入竞拍。
古尔·淳是变.态,但在座的各位何尝不是?
都来参加零点开幕式了,还会有善良之辈吗?
开什么联邦玩笑。
.
“三亿!”
芙尔兰再次按动按钮,然而,总有一个声音紧随其后,步步紧逼。
“三亿五千万!”
“四亿!”
如同一匹垂涎三尺,张着血盆大口的豺狼,亦步亦趋,势在必得。
竞拍的人在她身后,拍卖师口中的444号。
对方似乎也发觉了她这位同时竞拍的对手,一改之前动辄几千万跨度的加价,开始与芙尔兰玩起了竞拍中最恶心的手段——不论你出价多少,我都比你多五百万。
“四亿零五百万。”
“四亿五千万。”
“四亿五千五百万。”
“五亿。”
“五亿零五百万。”
“......”
渐渐的,场上只剩下芙尔兰与444号此起彼伏的竞拍声,两人你追我赶,谁也不退让。
又到了台上台下喜闻乐见的角逐时刻。
已有好事者按耐不住,频频转头,全场的视线逐渐汇聚在芙尔兰与444号两人身上。
芙尔兰烦躁地攥紧拳头,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眉心紧蹙,眼中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与沉重的疲惫,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该死,这人哪蹦出来的?”
太过引人注目。
绝对不能这样毫无节制竞拍下去,她得想办法尽快结束,否则容易迟则生变。
“需要我帮忙吗?”
四目相对,上井曜丸眼中的戏谑毫不掩藏,整个人悠闲靠在椅背上,活脱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芙尔兰内心毫无波动,手从伏竞拍按钮上挪开,嘴唇勾起一抹淡笑。
芙尔兰不是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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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争论不休,她没忘记她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安全快速地渡过这条汹涌的地下暗河,而不是与河中每一头凶兽斗个你死我活。
个人力量有限,先专注主目标,适当退让,既可以隐藏自己,迷惑对手,也能更好地蛰伏发育,直到有能力一击毙命。
“六亿零五百万一次!”
“六亿零五百万两次!”
“六亿零五百万三次!”
“成交!”
“恭喜444号竞价成功!”
芙尔兰及时止损,不再关注场内拍卖,仿佛周遭的一切与她无关,转而悠然拿起早早放置在一旁的茶杯,掀起面具一角,慢慢品着,温度刚刚好。
暗中坐等好戏的人傻眼了,每月一次的零点开幕式,除了挑选拍下心仪的货物能让人高兴一会外,大家最爱的便是双方或多放争夺竞拍同一货物,要是能打起来,或者结个仇,那能看的乐子更多了。
没有人不喜欢免费看乐子,作为此次事件当事人的444号古尔·淳一度也这样认为,他早已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给竞争者一点颜色瞧瞧。
他在这边兴致勃勃,严阵以待,见招拆招,谁料想,对方竟然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了!
耍他呢?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古怪,所有人心头都浮现出两个字。
怂货!
芙尔兰放下冷却的茶,好整以暇,目不斜视。
她能敏锐地感受注视她的视线在逐渐减少。
这才是她想要的。
新生的幼苗在还未成长为参天大树前,允许自己在别人遮天蔽日的阴影中栖息,这并不丢人,不必理会偶尔的冷嘲热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拍卖师也愣住了,不过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很快调整好状态,几句玩笑话轻松化解了尴尬的局面,推进零点开幕式,迎来真正的压轴。
在万众瞩目下,一个人走上台,不,他似乎并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人。
因为,精神力给她的反馈是对方没有腺体,无生命体征。
它,是仿生人!
灯光如聚拢的探照灯,齐刷刷打在拍卖台中央。
仿生人立在那里,皮肤在强光下泛着近乎完美的瓷白色光泽,眼睫低垂,掩住眸中淡漠的色泽,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设计者精心设定好的程式化微笑。
台下,各色目光交织成网,有惊艳,有贪婪,亦有探究。
芙尔兰身后,一位携带变声器的嘉宾轻笑,对身旁人低语:“这仿生人的工艺真是绝了,瞧那皮肤质感,还有那双难以分辨的眼睛,跟真的一样。”
邻座语气不屑:“我倒觉得除了长得逼真些,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假人一个。”
全场窃窃私语,先前的小插曲被一扫而过,大家的注意力全然被压轴的仿生人夺走。
“我记得,这是穹第一次拍卖仿生人,不出意外也是第一个压轴的仿生人。”
“这是干什么,拿不出有意思的货,开始用烂大街的仿生人敷衍我们了?我看更像倒闭的前奏!”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仿生人确实看着更像人一些。”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烂大街的技术......”
讨论声,络绎不绝。
与之相反的是,场内有一小部分人在看见仿生人的第一眼,心头齐齐划过一句话
——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