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砸上去的那一刻,场馆“砰”的一声,空气骤然寂静。
“……”
“唔!”
凌曜眉心一跳,整个人跟着晃了一下,手一捂额头,几乎条件反射地蹲了下去。
沈野心口一紧,连球都没去捡,快步走过去:“凌曜,你站那干嘛?!”
他吓了一跳。靠,为什么老跟这人脑袋过不去?!
凌曜没吭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死死捂着额头,指尖用力得发白,漂亮的眉目此刻拧得像结了疙瘩。
江乐君也冲了过来,脸色一变:“沈野你搞什么?砸人脑门干嘛!”
“我哪知道他站那!”沈野声音里带了火气,“手滑了!”
他是真没料到,刚才起跳时手腕甩得猛了点,球脱手,角度失控,直接朝凌曜额头砸了过去。
“我不是故意的。”他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凌曜抬起眼,漂亮的眸子冷冷的,咬牙剐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也得信。”沈野烦躁,却还是压低声音,盯着他,“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真不是报复啊。
“别碰。”凌曜咬着牙,声音发闷,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脸色很难看,一手捂着额头,指节用力,像是恨不得把疼给摁进去。
沈野下意识上前一步:“你让我看看……”
“我说了别碰!”凌曜声音陡地拔高,像是快要炸了。
这回不仅沈野,全场都安静了一秒。
肖展颜第一个反应过来,脸都变了,立马冲过去拉住凌曜的肩膀:“曜曜,怎么回事?你晕不晕?疼不疼?”
“别吵。”凌曜咬着牙,“头疼。”
他手指一直按在眉骨上方,额发汗湿着贴在额角,全身上下都在紧绷着。
江乐君探头一看,倒吸凉气:“卧槽,红了一大片。”
肖展颜蹲下身,“曜曜,你先别捂了,我看看伤口。”
凌曜没动。
沈野看不下去了,蹲在他身侧,小声说:“你让我看看。”
凌曜咬着牙不动。
“你都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伤。”沈野语气低了些,“要是出血了怎么办?”
他伸手,试图把凌曜捂在额前的手拿开。
凌曜扭了下,没让他碰。
沈野也不知道这小孩儿在闹什么别扭,抓着他的手腕干脆一用力,强硬地把他那只手往下掰。
凌曜不爽地想抽回来,但下一秒沈野已经看到了。
“……靠。”沈野低声爆了一句。
额头上果然擦破了一块皮,不大不小,但那块皮肤薄得很,已经开始慢慢往外渗血,周围泛着一点发红的痕。
沈野脸都白了。
他没想到会流血,以为最多就是砸红了。
“我带你去医院。”沈野道。
凌曜还是不动,像不想搭理他。
沈野头疼:“祖宗,大爷,我背你去也行。”
“我不要。”凌曜哼了一声,别过脸。
“哎哟,少爷,太子爷,你别这么不理我成不成,我真不是故意的。”
凌曜撅起个嘴,像在赌气。
江乐君看了眼伤口,小声添乱:“你刚刚撞的球那么猛,你是带着气砸的吧。”
沈野瞥他一眼:“你少拱火。”
江乐君理直气壮:“我可没说错,你前一秒才被怼,后一秒球就飞过去了,搁谁都得多想想。”
沈野被他这句堵住了,抬手揉了眉心,像是被气笑了:“不是,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肯定站你这边啊。”江乐君理直气壮,“但我也是怕你挨揍啊。”
肖展颜不听他们这些小学生吵架了,把两人拨开,凑过去一看,脸当场就白了半截。
他深吸一口气,在盘算回去该怎么交代。
他比谁都清楚凌家那边的脾气。
凌曜就算自己不吭声,只要额头上有个红印子,家里人也能顺着这点血,脑补出一部心机权谋剧。
更别说现在是真出了血。
肖展颜下意识回头看了沈野一眼,声音都压低了,“这个事情别往外说。”
沈野听着,点点头。
废话,他肯定不往外说。
说了,自己就遭殃了。
“走,去医院。”沈野再度看向凌曜。
凌曜扭过头不看他,声音冷冷的:“我不要。”
沈野问:“都破皮了,你还不去?”
“我不想去医院了!”凌曜压着嗓音喊了出来,整个人抓狂道:
“干脆给我开张床位算了,一天三趟!我太子殿下要住院才显身份是不是?!”
沈野:“……”
他揉了揉眉心,叹口气:“行,你不想去,我来处理。”
说着起身走向场边储物柜,从里面翻出一个白色急救箱。
这是球馆标配的医疗箱,里头整齐摆着碘伏、医用棉签、纱布、胶布,甚至还有备用的冰袋。高端场馆连应急配置都比一般地方讲究。
凌曜看了一眼,没吭声。
他不吭声就是在默许,沈野见他靠着椅子坐下了,更加加深了这个想法。
沈野拎着药箱回来,蹲下,拆开棉签和消毒液,低声道:“先给你擦擦。有点疼,忍一下。”
凌曜抬眼,眉毛一挑,声音里还带着余怒:“等等,你手干净吗?”
那神情,分明像是在审问仆从。
沈野瞥他一眼,把棉签在酒精里蘸了蘸,想递给他:“要不你自己擦?”
说完,还是走到旁边,抽了几张消毒纸巾,把手擦得干干净净,才捏起棉签。
“你砸的,你擦!”凌曜依旧撅起个嘴,一副“你欠我”的神情。
“好的少爷,您可忍着点。”沈野低声嘟囔一句,抬手凑近他额头。
沈野嘀咕一句,凑上前去。
棉签刚碰上伤口那一瞬——
“嘶……!!!”凌曜直接倒吸一口气,漂亮的眉眼紧紧绷住,脸色发白。
“疼也得擦,不然你感染了怎么办。”沈野语气放轻了,“不就一块皮嘛,又不是伤筋动骨。”
“你轻点。”凌曜声音发虚,仍死撑着。
沈野停顿一下,认真想了想小时候妈妈怎么哄自己打针,然后低声问他:“……要不要我吹一吹?”
“……”
凌曜脸都黑了。
一旁的江乐君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被肖展颜一把肘子顶回去。
凌曜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道:“你继续吧。”
这回,凌曜没再喊疼。
沈野蹲在他面前,动作没那么快了,一点点把棉签蘸湿,避开正中的伤口,慢慢从外沿往里清理。
他目光专注,呼吸绷着,不敢太重,像处理什么易碎的东西。
空气安静下来,只剩下棉签划过皮肤时那种细微的摩擦声。
灯光从球馆顶洒下来,在他额角落下一层浅影。
沈野没再逗,动作慢下来,手指稳得像做外科手术。棉签一点点蘸过碘伏,从外沿往里擦,刻意避开最疼的地方。
球馆的灯光直直打下来,照在他额角的细汗上,也落在他低垂的睫毛间。
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专注得近乎冷冽,线条锋利的下颌因为绷着而更显立体。
察觉到凌曜看着自己的视线,沈野的目光也渐渐移到凌曜的脸上。
凌曜薄唇抿得发白,背板僵直,额头沁出一层汗,顺着鬓角滑落。眼尾泛红,不是哭,倒像被逼得濒临极限。
那股子倔强与脆弱撞在一起,那种淡淡的心软来得毫无征兆。
在他印象里,凌曜一直像高枝上的孔雀,耀眼,骄纵,谁都奈何不了。可这会儿却白着一张脸,硬撑着不肯出声,像一块被打碎的玉。
他忽然意识到,这人其实也没那么不能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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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野心里像被拧了一下,手顿了顿,语气也软了下来。
“凌曜,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曜眼睛盯着地面,没抬头,赌气道:“我知道。”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唯恐沈野不知道似的,故意补了一句,“但你就是砸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嗯,是我砸了。”沈野没争,干脆认了,换了新的棉签蘸上碘伏,继续动手。
棉签最后一下划过,凌曜肩膀猛地一颤,却没再出声。
沈野飞快地贴上纱布,用指腹稳稳压住边缘。
“好了。”
“还疼吗?”他问。
凌曜敛眸,噘着嘴。
沈野侧过头,斜着看了他一眼,低声试探:“疼得不想理我了?”
见他还是不理人,沈野自顾自说下去:“行,那你要实在气不过,我请你吃饭吧。”
“或者……你要报复也行,我站你面前,你砸回来?”
“我不想动。”凌曜靠着椅背,语气还是很委屈,眼睛却慢慢地看向他,“砸你太麻烦了。”
沈野抿了下唇,挑眉:“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他是真有点内疚了,主要是最近两次把他头磕着,中途还。。。
把他抓去抽了血。
凌曜小时候野惯了,膝盖手肘那种破皮流血的事太多了,甚至还有次跟人打架头撞桌角,缝了六针,自己都没吭一声。
可凌曜不一样,他皮肤白得吓人,哪怕这点伤放别人身上不算事,但放他身上就显得格外刺眼。
凌曜偏过头,目光盯着前方球场,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那你别打了。”
“什么?”沈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凌曜慢慢重复,尾音拖长。
“你别打啦,就在这里陪我吧。”
带着点不容置疑,又有点像在撒娇。
沈野怔了几秒。
一旁的肖展颜心疼坏了,连忙附和道:“就是啊,你在这里陪着曜曜吧。”
他都这么说了,剩下的人也开始附和,一个劲地把沈野往凌曜那赶。
沈野顿时有点无语。
他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想让凌曜增长男子气概,结果把自己锁在冷板凳上了,还得一直陪他。
可那有什么办法呢,人确实是他砸的。
他只得坐在凌曜旁边,手肘搭在椅背上,整个人往后一仰。球馆的冷气顺着他的衣领往下灌,把他衬得更松弛,更性感,像是无意,勾得人眼睛移不开。
旁边的凌曜还是白着一张小脸。
少了两个人,现在球场变成2v2。两人看了一会儿江乐君他们打球,沈野忽然说:“你有点可怜。”
沈野看向他,“跟我打球之前,谁都不敢碰你吧?”
“你还知道啊。”凌曜别过脸,眼神里却带点委屈。
“行行行,我错了。”沈野认得干脆。
凌曜额头的刺痛感渐渐缓了,脑子也清醒不少。
他原以为沈野只是嘴上说说要陪他,没想到这人真就跟只护卫犬似的,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不知道为什么,凌曜最近觉得……
好像……沈野比以前更沉稳了。也更像个男人了。
凌曜偷偷瞄了他一眼。觉得沈野这回还挺让着他的。
沈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正半倚在椅子里,肩背舒展开,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薄薄一层T恤被拉得紧紧的,胸肌饱满结实,线条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腹。
灯光自上而下打下来,把他锁骨与胸膛的起伏都勾得格外分明,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荷尔蒙气息。
凌曜喉咙动了动,心口忽然痒了一下。
他明明是想偷看一眼,可触及到那处饱满,视线却像被钉住似的,瞬间就移不开。
呼吸也慢慢乱了。
好想捏一捏,看看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