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
想起那些诸如什么“司渟神君天下第一、我超级喜欢司渟神君的咒语，“江芙脸“腾”地一下红了一起来。
但是司渟本尊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发现她此刻的异样，反倒认认真真思考起来，然后认认真真地开口：“算了，本君一下子想不起来，你来说。”
她……她来说吗？
江芙就想起当时她急中生智那一句“我超级喜欢司渟神君”，脸就跟着红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红，直到染上漫天的烟霞。
救命，她当时就是急中生智，想着讨神明喜欢，哪里知道神明本尊真的喜欢啊！
现在真正的神明站到她面前，她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可怎么办，救命！
江芙在脑子里疯狂尖叫，总不现场真的来一句表白吧。
正在她脑子混乱之际，忽然她听到了耳边陌生的声音。
“神君。”
江芙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子，身形高挑，头发带着浅浅弧度，眼眸颜色要比寻常人淡一些，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疏离与高华。
她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制住了陈招娣，气息停滞间，江芙就看见陈招娣面上更加空洞，但是却毫无挣扎之意。
她的目光没有落在江芙身上，仿佛对她视若无睹，只是关注着司渟，面上几无笑意，却还是显示着一股有别于常人的熟络。
“这种小事哪用神君动手，瑶华自当处理。”
她声音带着一股山间冰泉的疏冷，清冽好听，不同于司渟这种游离世外的凉意，她看起来更像是端坐云端的神女。
说完了这一切，她目光才若有似无向她一看。
如同打量一个物件，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很快移开了目光，重新看着司渟：“不知神君临下凡尘，所谓何事？”
司渟就看看她手里的陈招娣：“就为了这事。”
不等这位神女开口，司渟已经不客气下了命令：“放手。”
由江芙看来，司渟这一句并不算是多么严厉，他只是陈诉一个事情，但是这位神女却明显瞳孔一缩，立刻把陈招娣一放，然后就给司渟跪下来了。
江芙：？？
司渟却视若无睹，他不是傲慢，也不是特意展现威压，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他一步步走到陈招娣面前，毫不在乎一般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手指凝了一道星光，并指没入她的眉间。
然后江芙就看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陈招娣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那个空洞迅速缩小，她身体开始恢复整洁，没有一开始那种恶臭，甚至整个魂魄的气息都洗涤一空，不复之前的戾气。
如此过了一会，陈招娣方才睁开一双眼睛。
里面不再空洞漆黑，而是属于人类的黑白分明，除了这略微虚无的身形，此刻她看起来就与一个人类无异。
“本君洗了你的戾气和怨气，你可以去往生了，”他声音平淡，不觉得是施恩，也不觉得是居高临下的命令，他只是用寻常口吻，平淡地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和他恩怨纠纷，就此了断，来生不复相见。”
“不复……相见？”
接下来，不等她开口，司渟只是轻轻一抬手指，陈招娣便化作一道白光彻底消失。
处理完这个事情，他方才走向那位神女。
他眼中无悲无喜，不是责怪，也不是赞许，只是平静问她：“为何要自作主张，坏本君之事？”
那位名叫瑶华的神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有些语无伦次，不似方才的高华与疏离，只是一个劲摇头重复：“不是的，不是的，瑶华……瑶华……”
她只是一个劲的重复，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司渟依然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下达一个根本不算命令的决定：“本君不喜欢有人干涉本君决定，若你执意如此，往后数千年，便在羲和宫中，不得外出。”
“神君……”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最近，最后却又咽了回去，只能垂下头，给他深深行了一个大礼，方才声音平稳地接了下来，“瑶华领命。”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依然没有怒气，仿佛不觉得自己刚刚下达了多重一个惩罚，还在和她话家常，“回去的时候让你姐最近注意点，光太凉了，晃得本君眼睛疼。”
瑶华沉默了片刻，然后便乖巧点了点头，再没有方才那股疏冷的模样：“瑶华尊旨。”
说了这么多，司渟满意了，主要是他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完了，然后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瑶华不再多说，躬身退下，直至消失在窗边。
江芙此刻已经看傻了，她觉得眼前一切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对，这位神明此刻就看着窗外的乌云，“羲和”似乎还真的被他刚刚的风雨震慑，此刻就安静躲在云层后面，连个“头”都没露。
江芙下意识托住自己惊呆的下巴。
她本能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但是话到了嘴巴，似乎说什么都有些多余，在她自己尴尬的时候，这位神明已经开口了：“晚上继续上分。”
江芙：？
等等，这话题是不是转的有点快。
似乎看出她的错愕，神明大人蹙了蹙眉，有些不悦：“你不想？”
江芙的求生欲迫使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快的反应——她立刻摇了摇头，嘴巴已经跟不上脑子地开始抱腿：“怎么会呢，我还等着大佬带我上分。”
这句话似乎很好的取悦到了神明，他唇角几乎压不住笑意，但是很快就咳嗽一声，掩盖了过去，然后又装模作样开口：“对了，刚刚说的咒语……”
江芙脑袋一麻，再次展现出了求生欲，急中生智的转移话题：“刚刚那个人……不是，她那个神女，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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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望舒的妹妹，”司渟顺利被她移开了注意力，给予她解答，想了想，似乎是担心她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望舒也就是你们说的嫦娥。”
原来如此，江芙抚了抚心口，思及这位神女刚刚说的话，想起她那个恐惧，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理解。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害怕司渟，虽然他……有时候行为是难以理解了一些，但是江芙还是觉得他很好说话的，明明这么喜欢打游戏，喜欢打游戏的怎么会是暴君呢？
她正在心里犯嘀咕，司渟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
江芙：？
“近日最好不要出门，你在家会安全些。”
江芙：“……”
神谕她当然不敢不听，但是神明大人，人类是要上班的啊！不上班哪来的钱。
看见她怨念的视线，司渟似乎才想起这茬，他想了想，便朝着她靠近了一步。
江芙心中正疑惑着，忽然看见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托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微微一用力，往上一抬。
江芙不禁瞪大眼睛。
此刻他们离得很近，江芙方才看清了他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和寻常人似有不同，他瞳孔里除了映出她呆滞的影子，似乎还有漫天的星河。
她仿佛感觉到天地星斗都化入他的眼中，他的一呼一吸便是宇宙的星体运转，他指尖凝着的星光是群星都无权质疑的规矩。
此刻，这么一双眼睛就专注看着她，倒映着她的影子，也映出一双迷茫涨红的脸颊。
“就这样吧。”随着他话音落下，江芙感觉到他的指尖往她眉间一点，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道瞬间没入她的身体，流淌过她每一寸的血脉，她几乎感觉到自己此刻身体中流淌不是鲜血，更是万物流动的韵律，如同琴弦的震荡。
“嗯，这样就差不多。”他放开了手，下巴上那一点微凉消失，但是江芙并不觉得松了一一口气，反而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到几乎能和墙上的红色旗帜相映成辉。
“怎么了？”司渟似乎有些不解她此刻的举动，便看了看外头躲在云层里连头都不敢露的羲和，“是太热了吗？本君让风伯过来再刮一刮风？”
江芙：“……”
她捂着脸，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这个人，呸，这个神在一本正经的撩妹啊！
现在的神明都是这样的吗？
她觉得难以言喻，不可理解，只能捂住自己的脸，也压住自己混乱不堪的心跳：“我，我……那个……我。”
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干脆破罐破摔，直接瞎编了一个理由：“游戏日常还没完成，我要回去做日常了。”
司渟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个理由，还点了点头，没有听出她的委婉拒绝，还发出了邀请：“嗯，本君也回去了，等你回去一起做日常。“
江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