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太冷了。
蘅月将自己蜷成一个球,睡梦中也拧着眉头,寒冷像无数把尖刀搅乱她的脑浆,让她陷入支离破碎的噩梦里。
“妖女,你竟然敢……”
白胡子老道满面怒容,随即胸口炸开血洞,可怕的是蘅月发现是自己的拳头穿过了他的胸口,更可怕的是随后自己的身体传来剧痛,好像被白胡子老道切成了十七八段。
蘅月猛然惊醒。
嘴唇微微颤抖,说不清是冷的、吓的还是疼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醒过来的好处是身体的疼痛消失了,坏处是全转移到脑袋里了,仿佛有人在她的脑袋瓜子里面抡大锤,大锤小锤落玉盘,疼得她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壳捏爆。
老天爷,如果我犯了死罪直接让我吓死在欢乐谷的云霄飞车上就可以了,不需要这么费劲地让我穿越到修真界再受这种折磨吧?
是的,三天前蘅月在云霄飞车上面闭眼尖叫,一睁眼就穿越到修真界西魔君的身上,从混乱的记忆中,蘅月勉强明白她和那个白胡子老道约战决斗,然后白胡子老道死了,临死前大概留了什么后手,西魔君也挂了,自己鸠占鹊巢。
但一睁眼身边就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蘅月的小心脏接受不了这么大刺激,直接原地昏迷被小弟们送回西魔宫,昏昏沉沉三天过去,身上的伤快速愈合,但头却越来越疼。
一定是这里太冷了。
蘅月穿来就在雪地里,现在这个寝殿建筑风格也很独特,看起来像是黑色大理石,摸起来像是零下四十度的冰块,更绝的是,作为一个房间,它没有墙,只有半人高的围栏,外面的风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袭击里面的人。
更冷了。
在这么冷的地方吹冷风,头能不疼嘛?
蘅月双掌摁住太阳穴,企图通过挤压脑壳的方式减轻头疼。她高三的时候学习压力过大,只要中午没睡好下午就头疼,这时候只要晚上裹进暖和的被子里面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能满血复活。
现在头这么疼,一定是因为这里太冷了又没有被子。
寝殿虽然很大,但除了床和桌椅中这种必要的家具以外没有任何的陈设,甚至都没有衣柜,蘅月再次痛心疾首,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直到她发现腰间的储物袋。
储物袋里也没被子。
好在蘅月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了,作为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西魔君,总会一些生火取暖的法术吧!
吧?
生火的法诀试了三遍,好不容易掌心出现一小撮火苗,还没感受到它的温度就熄灭了。
西魔君蘅月,天生变异冰灵根,最不擅长火系术法。
蘅月现在真的想捏爆自己的脑壳。
她还想砸碎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随即发现寝殿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看来这里没有陈设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她残存的理智让她做不出自毁的举动来,只能一掌拍碎了伪大理石桌子。
桌子真的碎成了渣,蘅月吓了一跳。
理智稍微回拢,西魔君不会火系术法,总有别人会的。她叫来收在外面的侍女,叫她麻溜给自己找一个擅长火系术法的人来。
蘅月躺在同样伪大理石材质的床上,头太疼了她有些恶心,闭目养神会稍微好点。
很快有人进来,蘅月睁开一条眼缝,隐约是个身量高挑的男人,看衣服应该是杂役。
“会生火吗?多生几把火,让这里暖和起来,要很暖和的那种。”
杂役低着头抬起手,掌心焰熊熊燃烧,比刚才蘅月的那撮小火苗大了几十倍。
蘅月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你再去给我找床被子来,不,找两床。”一床盖一床垫,她可不喜欢睡在冰冷的大理石上面。
蘅月完全不记得,当年西魔君亲自下令,所有人都要在冷风中淬炼筋骨精进修为,此后整座西魔宫再也没有任何寝具出现。
“我有。”
杂役的声音宛如天籁,被子解救了蘅月。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被子只有一床。
这可难不倒蘅月,她熟练地将自己裹成了蝉蛹。
这床被子拥有她最喜欢的柔软的棉花感,让人感到踏实又不沉重,关键是确实非常暖和,蘅月几乎是裹进被子的瞬间就不觉得冷了,倒是困意席卷而来。
暖暖和和睡一觉,明天头就不疼了。
抱着这样的信念,蘅月陷入了沉眠。
江年缓缓抬起头来,掌心中的火焰自行悬停在半空中,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蘅月。
就是这个女人杀了怀义。
虽然他并不觉得,怀义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但是闭关八百年来,也就怀义能和他说上几句话,如今突然横死,他觉得还是替他报个仇吧,免得因果未结,徒生心魔。
西魔宫里的这些蝼蚁配不上他的剑,他只好费心扮成杂役混进来,为此专门用法宝遮蔽了自己的容貌和修为,现在看起来蘅月也配不上他的剑,这个女人的脖子纤细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拧断。
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脖子,手腕上突然出现一圈红痕。
江年讶然,同样的红痕出现在他双手双足还有脖子上。
这是……"一线牵"?
是西魔君下的咒?还是……怀义?
怀义手上有他的血,怀义见过他和西魔君,只有怀义有下咒的机会。
那……动机是什么呢?
中了“一线牵”的人,必须朝夕相对百日才能解咒,一般是修真界用来撮合道侣的,怀义总不见得是觉得他和西魔君十分般配,所以想要撮合他们吧?
江年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也开始头疼了。
不管了,还是直接杀了吧,区区一个咒术也奈何不得他。
江年第二次伸手。
“劳驾,空调风调小一点,谢谢。”
蘅月感觉到冷风呼呼往自己脑瓜子上吹,梦回大学宿舍,呢喃着吩咐了一句。
江年触电般收回手,随后一个避风罩将所有的风都挡在了寝殿之外。
蘅月很满意,睡得更香了。
江回脸色铁青,一个昏睡咒砸到蘅月头上,而后直接将她从被子里刨出来,扯开衣领一看,果然她锁骨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心形红痣。
那是“一线牵”的咒印。
他竟忘了,“一线牵”是主从咒术,如今,她为主,他为从。
他无法拒绝她的命令。
怀义……死得可真及时啊!
蘅月不喜欢被子被扯开的感觉,抱起身边的胡萝卜抱枕蹭了蹭,安详睡去。
“胡萝卜抱枕”整个人都僵硬了。
方才江年的手掌第三次覆上蘅月的脖子,腕间的红痕亮得惊人,好像真的有一条红线在不断的收紧,大有他敢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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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蘅月脖子,红线就绞断他手的架势。
但他没有拧断蘅月脖子,红线也没有绞断他的手。
蘅月突然抱住他的手臂,连同他整个人都被带倒在床上。
江年无法形容自己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少女的气息轻轻浅浅地喷洒在他的指尖,还有刚才她的脸蹭到他的手背,那种细腻的温软的感觉好似要烫掉他的皮。
这也是咒术吗?
对,肯定是中了咒术之后的反应。
江回僵住了,好半天大脑里面的齿轮才迟钝地开始转动。
怀义不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如果真的是他下的咒,那么必定有什么事,需要我留在西魔君身边才能办到。
不是报仇……怀义的死因有问题。
怀义的修为是中元境大圆满,但西魔君只是中元中阶,正常情况下她不可能越数阶杀死怀义。但众目睽睽之下,怀义的确死于西魔君之手。
魔域中常有些出人意料的诡谲手段,这就是怀义想查的事情吗?
江年挤上蘅月的床,这床果真是又冷又硬,他毫不客气地扯过一截被子给自己盖上,又给半空中的火焰加了道灵气免得半夜灭了。
既然如此那就查吧,一百天,足够他查清楚了。
蘅月睡得太沉了,醒过来还有些头昏脑胀,迷迷糊糊睁开眼,瞬间惊醒!
怎么回事,她的身边为什么睡着一个男人?
关键是这个男人为什么长着韩沉哥哥的脸?!
一定是西魔君疯了,或者她还在梦里,再睁一次眼。
眼一闭一睁,睡美男也睁开了眼。
“魔君大人睡得可满意?”江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自然地坐起身来。
蘅月的尖叫差点冲破喉咙,韩沉是谁啊,出道即巅峰的顶流帅哥,连她这个从不追星的好学生在看了一集电视剧之后也马上沦陷,没办法,他这张脸就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现在这张脸近在咫尺。
“魔君大人?”
江年觉得这位西魔君不向传说中的疯批美人,倒像有点傻。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不会也叫韩沉吧?
蘅月暗戳戳地想,按照穿越小数的套路,她与西魔君同名,要是他也叫韩沉,那不是妥妥的男女主配置?
等待的一秒钟里,她连孩子名字都取了十几个。
“我叫江年。”
蘅月:……
白想了。
她终于把目光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的身上,看到杂役的服饰才想起来,这应该是昨晚被自己叫来生火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会发光呢?
在蘅月的眼里,江年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金光里面,像是开了某种特效,与他的杂役衣服格格不入。
她忍不住伸手,想碰一下那些金光看看,指尖停在江年的脸畔,金光缓缓散去,回到普通人的样子。
除了那张帅绝人寰的脸。
她这是把特效关了?
蘅月懵懂收回手。
江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她分明没有触碰到自己,但他的脸好像变热了。
自带特效出场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个杂役?顶着韩沉哥哥这张帅脸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杂役?就算现在是杂役,那背后必定还有曲折的内情!
“魔君大人可在?东魔君那厮给您送了约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