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四娘道别之后,洛元化身成鸚??离开,趁着夜色去寻找清旭,看到清旭睡得正香,便将那半张饼放到清旭的身边,寻了棵大树,在树枝上合眼歇息,守着清旭。
清旭醒来,睁眼看到树上的鸚??,又看到自己身旁的半张饼。虽是感谢,但没有立刻出声,静静地等着鸚??醒来。那洛元醒来后就看到清旭端坐在枝叶中定定地看着自己,于是他飞到树下化身成人形,对清旭说道:“这半张饼是我先前同你说的那位托我送桃子给你的四娘昨夜从自己口中省下来给你的。她说你在这山中只吃野果,定是吃不饱的。”
情绪点了点头,虽然瘦小但却很有精神,尤其眼睛亮亮的。
“你不要光点头,你要说谢谢,别人对你好、给你吃的,你就得对别人道声谢。”
“谢谢。”
洛元意识到清旭不是不说谢谢,而是从前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于是他盘腿坐到清旭的身边,想要问清旭的过去,但看着如此瘦小的清旭,他觉得清旭的过去一定是痛苦的,所以迟迟没有开口,清旭定定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我可以问你你的过去吗?”洛元小心翼翼的说道。
清旭点头,直言自己自记事开始便一直辗转在不同的人手上,这些人都会术法,将自己当作祭品祭祀神明,以此从凡人手中得到金银钱财。
清旭说这些话时,冷漠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洛元问清旭要不要逃跑,清旭摇了摇头,说从前跑过的,但立马又被抓回去了,即便不是被上一个方士带走,也会被下一个方士用做敛财工具的。
清旭坦言,自己在深山的日子是最自由的。
清旭说完自己的事情后,洛元便也说起了自己的过去,他知道清旭不会问自己的过往,但礼尚往来,他听了清旭的过去之后,也应当讲出自己的过去······直到洛元看到高悬在天穹上的太阳,想到此刻的四娘已上山来摘桃子时,他立刻起身和清旭告别,化身成鸚??的模样飞走了。
当他寻遍整座山都没有看到四娘和她阿娘的身影时,心中顿感不安,于是立刻飞到四娘家,看到家中只有四娘的阿爹,母女二人都不在时,有些着急,但看到四娘的阿爹在灶间不紧不慢地烧火后,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若是四娘真的出事,她阿爹定不会这般不紧不慢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他心中十分不安。
洛元在四娘家后门外的树上等到了傍晚时分,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立刻飞到前门墙头上看敲门之人是谁,这急急的敲门声不似四娘会做的事。
只见一瘦小的中年男子神色惊慌,使劲叩响四娘家的大门,四娘的父亲拄着木棍急匆匆地奔向大门,门开之后,那瘦小的中年男子粗喘着气对四娘的父亲说道:“老赵,你冷静听我说,今日你妻儿到镇上去卖山桃,遇到一世家大族钱氏,那钱氏同嫂子买山桃,本是说将所有山桃都一并买走的,但忽然就说嫂子偷了他的玉佩,要将嫂子抓走送官法办,嫂子极力辩解不是她偷的玉佩,但那钱氏带的众多家奴都一口咬定就是嫂子偷的玉佩,旁边的人看到这阵仗都不敢说话,不敢得罪钱氏。钱氏一开始说是要将嫂子送官,但后来又说要让你家四娘到他门中为妾,此事便了了,嫂子不依,但他家奴硬生生的就要将四娘带走,嫂子紧紧的护着四娘,但那些恶仆对嫂子又打又踹的,将嫂子打晕了,强行将四娘带走了,那钱氏走了之后,我们同村中的人将嫂子送医救治,让我跑回来将此事告诉你,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现在腿脚不方便,即便去到钱氏府上也是会被那恶仆打骂。”
四娘的父亲听到此事之后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倒在了门上。那瘦小的中年男子立刻扶住他叹了口气:“那钱氏大门大户,关系通达,即便我们去报官,那官府中人定不会为我们申冤。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不好听,但这就是事实呀,嫂子接回来之后,你和嫂子就安分的在家中吧。那些恶仆凶神恶煞的,你们若是跑到钱氏门中要人定然再没有命回来了。我知道你与嫂子素来疼爱四娘,但我们斗不过那大门大户的呀。”
四娘的父亲颤抖的双手抓住那个瘦小的男子,双眼流泪,口中喃喃地呼喊着四娘的名字。仿佛这样四娘便能回来了。瘦小的中年男子不禁也洒了两滴泪,叹了口气。
洛元听到四娘被那恶人强行带走之后立刻飞走了,钱氏府门并不难找,镇上最大、最华丽的门户便是钱氏住所,洛元用鸚??原身飞入府中寻找四娘的下落,恶仆们看到飞进了一只鸚??,立刻拎起棍棒追在洛元身后,要将鸚??打死烤了吃。
夜幕降临,洛元夜里看物什看得不清楚,只能紧贴着房屋外的门窗,细细的朝里面看,幸好他够机敏,几次从恶仆们的棍棒下逃走,大约半炷香后,洛元在南隅一间耳屋的窗外听到了女子的呜咽哭声!
屋内有许多女子在哭,但洛元似乎没有听到四娘的哭声,可即便没有四娘的声音,他也必须闯进屋内,若是四娘没有哭,他听不到哭声便走了,那岂不是就错过了四娘?他略微飞高了一些,扑棱翅膀向下俯冲利用鸟的身份再施以术法,将窗牖砸出一个洞飞入屋中。
洛元飞入屋内后,发现这屋中有十多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子,容貌姣好,有的哭得双眼红肿,有的目露惊恐不敢发声,都被铁链锁住了双手双脚,腰间还被一股链条拴在了屋中的一根铁柱上,旁边还有许多恶仆拿着棍棒。
洛元飞入屋内后,那些恶仆立刻看向它,惊讶一只鸚??居然能砸穿被木棍定住的窗牖!
洛元在屋中没有找到四娘,又看到窗牖都被木板死死的钉住了······
它一只小小的鸟儿怎会有力气砸穿这样的窗牖?
恶奴中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一瞬间所有的恶奴都向洛元扑来,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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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马上就从砸穿的洞飞走了。
四娘不在这里,怕是会在那钱氏屋内!
他立刻朝正屋飞去,果不其然,四娘就在屋内,那钱氏生的小头小脸的不协调,个子还十分的矮,正两眼色眯眯地望着四娘,四娘害怕的在屋中到处逃跑。
洛元扑扇翅膀撞开窗牖飞入屋中,飞到钱氏的眼前扰乱钱氏的视线。四娘趁此机会就想往屋外跑,但开了屋门之后,门口的恶奴拿着棍棒拦住了她的去路,洛元见状立刻化为人形,两脚将那恶仆踢翻在地,然后一把搂住四娘的腰,飞离这污秽之地。
四娘紧紧的抱住洛元,双泪还挂在脸上,惊魂未定,洛元也将四娘紧紧抱在怀中,等离开了小镇,洛元在一个小山丘上落脚,安慰四娘别怕,没事了,他们已经离开那个污秽之地了,不会再有事了。
双脚落了地便有了实感,四娘在洛元的安慰下静静平缓气息,洛元伸手为四娘擦去眼角的泪,向四娘保证,有他在,没有人能欺负四娘。
四娘又哭了,但这一次流的是开心的泪,喜悦的泪。
可马上四娘就紧紧地抓住洛元的衣袖,让洛元立马带她回家中!
“我阿娘被那些恶棍打伤在地,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我逃走了,那恶霸一定会去桃村找我父母要人的,我们得先那恶霸一步回到桃村去保护我阿爹阿娘。”
四娘猜的没错,四娘逃走之后,恶霸便命令手下立刻去桃村要人,但因为他亲眼看到了一只鸚??变成了男子,知道此刻四娘身边有只妖怪,有了倚仗,便去找府中的方士李苍,让李苍立刻去寻妖物。
洛元和四娘自然是先那些恶奴一步回到了桃村,他们是趁着夜色从后门回到家的。
昏暗的屋内,受了重伤的阿娘躺在榻上,虽然还未醒来,但口中喃喃呼唤着四娘的名字,四娘的阿爹则坐在榻前守着自己的妻子,双眼含泪。
四娘见此情形,眼泪夺眶而出,扑到阿爹阿娘身上,窗牖外微弱的月光照在四娘身上。
四娘的阿爹见四娘此刻好好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在四娘的连连呼唤之后,阿爹紧紧地握着四娘的双臂,将女儿抱在怀中,父女二人抱头痛哭!
洛元就站在门边望着他们。
父女二人哭完后互相擦眼泪,女儿帮阿爹擦,阿爹帮女儿擦。四娘的阿爹还是不敢相信此刻四娘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问四娘是怎么回来的,四娘便望向门边的洛元,告诉父亲是洛元救的她,而洛元不是人,是一只妖。
阿爹虽奇怪自家女儿怎会与一只妖认识,但更感谢这只妖救了自己的女儿。
四娘将自己与洛元相识的过程粗略讲给了阿爹,阿爹点点头,若是之前阿爹定会责问他们夜里偷偷见面的事,但此刻不论是妖还是魔,只要能保护他的女儿,他都只有感谢,都真诚祈求,求妖魔能保护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