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祝涞自己都不信,她强装镇定,找借口道:“你那碗看着好喝点。”
确实好喝,有股淡淡的酒香。
昝浮生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御竹见主子没说话,自然跟着闭了嘴,安静地吃饭。
三人就这样兀自吃了一会,御竹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他脸色有些难看,单手捂着肚子向昝浮生禀报:“属下身体告恙,先行离开片刻。”
昝浮生刚一点头,御竹马不停蹄地跑了。
这下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气氛略微尴尬。
“他可能要跑好几趟了。”祝涞在心里为他默哀,幸好不是昝浮生喝到酸酒,否则告她谋杀,她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你早知这酒有问题?”昝浮生问她,眼神却没有探究的意味。
“没有没有,是我听说这儿的酒味道独特,想带你们来尝尝,”祝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且吧,这喝不惯的人呢,就容易腹泻,酒肯定是没问题的,还得看人。”
御竹拉肚子了,剩下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再被老板听到蛐蛐他的酒,指不定以为是故意来找茬的,给他俩来个飞踢就不好了。
祝涞还在脑补两人飞出去的场面,低头拨着饭菜没动筷。
昝浮生端着手里的小酒杯,那儿还有半杯跟碗里一样的酒,他目光下落,轻轻晃了晃,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哎哟。”御竹已经第三次发出这个感叹词,可能是自己也觉得丢人,第四次的时候就强装没事人了。
祝涞看着两人也不吃了,她也赶着去做任务:“那就先这样吧,小二,来结账!”
游戏任务其实不收钱,她还是给了一些,怕露馅。
*
“你们要去添置些衣物吗?”祝涞想着他们貌似只带了两个包袱过来。
奖励给的衣服也有男装,就是不知道他们穿不穿得了。
“我家有些,等你们回去看看,不行再买。”
他们肯定有钱,但是后面有大用处,先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就多谢姑娘了。”御竹的脸色苍白,声音却丝毫不抖。
“你们奔波几天也累了吧?先回去歇一会,等明天有时间再带你们逛逛。”祝涞说。
昝浮生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御竹看着祝涞,冲她抱拳,就差说出“大恩不言谢”五个字。
终于走了。
她昨天做完任务才到25级,这样下去80级要等到猴年马月。
祝涞思前想后,最后的结论是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她把前塘村的任务都刷完后,就开始做回南村的任务。
祝涞跟着地图走到任务地点。
[普通任务:初出茅庐]
[任务背景:回南村的焦言是方圆十里出名的画家,名下弟子一百来号人。有些百姓为了让子女多些才艺,纷纷把孩子送进画院。但是画院名额有限,必须通过当场考核才能进去]
[任务目标:帮助娄吉成功通过考核]
[任务奖励]:【普通毫笔】x10
【糖人】x5
等级经验+1500
书画经验+300
娄吉在杏花村,是村长娄庆年的儿子,画了好几年了,仍是水平低下,没有长进,也可以说是没有丁点天赋。
焦言带出来的画师不说每个,大多也是小有所成,这更坚定了娄吉要进画院的决心,二老也支持他,让他不用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
娄吉很是努力,画的画数不胜数,外人看来的鬼画符在娄父娄母这就是名家珍画,每一幅都有好好保存。
祝涞记得当时这儿的任务就是玩一个画画的游戏,挺简单的,所以奖励也普通。
她在不远处往娄家门里看,那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应该就是娄吉了,他很是专注地站在桌边画画,笔墨染了满身,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他擦了擦脸,汗水流个不停,他也画了一张又一张。
娄母过来给他扇风,让他进去,娄吉偏不从,说要融于自然万物,才能达到焦大师那样的水平。
祝涞突然就想起刚学书法的自己,也是那样的鲁莽,固执己见。
她擅长书法,却不怎么跟爷爷学画画,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没好好学了。
到哪里找一个会画画的人来教他呢?
祝涞一边想,一边竟不自觉回到了前塘村。
她先去了巧儿家里,寒暄了几句后就让巧儿给她做几件衣裳,又不经意说出大山“想买个手帕”的事。
“大山缺手帕,千真万确?怎的不来找侬?”巧儿拉住祝涞的手。
祝涞见她差不多信了,继续扯谎:“大概是不想麻烦你吧。”
“怎会麻烦!”巧儿的脸色有些不好。
“侬听大山说,近来没有时间去买,或许要等到下月,”祝涞停了下才说,“不是马上要到大山生辰了么?”
巧儿思考了一会,又吩咐祝涞:“侬给大山做个手帕,汝莫要告诉他。”
巧儿还说要是真的,就不收她钱了。
“不会的,汝放心吧。”祝涞暗笑。
她又去到大山家,以做一个床为由说出同样的话术,成功的让大山给巧儿做起了木梳。
两边糊弄完后已是黄昏,祝涞快地踏着夕阳的余晕,感受迎面而来的舒爽的风。
*
二雪怏怏地趴在地上,系统落在院前的枣树上,它因为bug休整了一下午,现在好了些。
祝涞一脚还没踏进前院的门,二雪像往常一样跑来迎接她,御竹听到声响,也走了出来。
“姑娘还是大忙人。”御竹能打趣她了,看来已经好全了。
祝涞走进屋里,就见昝浮生正坐在中堂的桌前看书,那幅样子就像“世界的纷纷扰扰与我无关”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可他是当今皇帝,所以上述不成立。
“没你家殿下忙。”祝涞随意把斜跨的布包丢在一边,好奇地想去看昝浮生在看什么书。
昝浮生见她探头探脑好一阵,终于忍不住说:“若你想看,就过来。”
祝涞丝毫没有被看穿一切的局促感,她大大方方走过去,只见一整页的文言文。
果然,她现在一看文言文头就开始疼,祝涞叹着气正想退下,余光瞥见书底下压着几张纸。
于是她刚撤走的头又探了回去,甚至比之前离得更近。
她看不清,越凑越近,就在她的脸几乎要贴到书上去的时候,那书突然盖下来,还敲了一下她的头。
祝涞吃痛,跳起来摸自己的头,她指着一脸风淡云轻的昝浮生:“你干嘛打我?!”
昝浮生看都没看她一眼,把书往后翻了一页:“男女授受不亲。”
这句话别人说就算了,他一个皇帝,后宫不知道多少妃子,还跟她装纯!
祝涞撇嘴:“这话应该我来说。”她重重地揉着头。
昝浮生闻言看她,见她动作没停:“真有那样疼?”
其实也没有,她就是习惯性多揉几下,他这样一问,祝涞接着他的话说:“疼啊,我的头又不是铁做的。”
“那吾下回轻些。”昝浮生又低头看书。
还有下回?!
御竹在旁边“扑哧”笑出声,祝涞回头看他,瞬间恼了:“你们蛇鼠一窝!”
“此为何意?”御竹问她,“蛇吃鼠,姑娘的意思是——”
祝涞没想到他竟然不明白含义,也就不知道那是在骂他,这让她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自己想去吧!”
祝涞一跺脚走了,留下一脸不明所以的御竹。
“殿下可知姑娘的话为何意?”御竹问道。
昝浮生想了下:“许是怨你取笑她。”
御竹:……
*
小任务完成后给了祝涞不少“菜”,她挑出几样看着好吃点的拿出来用,顺便补充一下生命值和体力值。
饭菜摆好后祝涞喊他们过去,又给二雪倒了一些,祝涞猫进中堂,昝浮生和御竹已经去了另一个屋吃饭,她走到桌前,想看一下那几张纸,却发现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东西哪去了?
祝涞又蹲下来,在地上到处找,愣是没见一张纸。
她往后退了几步,刚想去里屋拿蜡烛,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还隐隐传来一股清香。
“你可是在寻此物?”昝浮生扬起一卷纸,微微在祝涞面前抖开。
夜晚,只有外面泛白的月光透进来,一束光投在昝浮生下巴处,照得他整个人难易捉摸,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那东西祝涞完全看不清,她伸手去拿,昝浮生扬得更高些,祝涞够不到,就一只手攀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拽他。
昝浮生被她牛一样的力气弄得有些重心不稳,他节节后退,刚要把东西给她,又撞到后面的墙。
祝涞抱着他的脖子稳住身体,两人的身子挨在一起,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祝涞一惊,赶紧松手往后退了几步,还不忘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走。
……
“这是谁画的?”祝涞把刚得到的画展开给御竹看。
御竹放下筷子,拿过画仔细端详了一阵:“吾一睹便知乃是殿下所画,此等气韵常人未尝有。”
御竹跟个小迷弟一样看了半天,还不时啧啧称赞。
祝涞把画拿回来时,御竹还在恋恋不舍。
“你说这画是昝——陛下画的,他画画这么好吗?经常画吗?”
“殿下能文能武,其文善于书画,作诗写文,其武长于射箭,骑马,各类兵器,像长矛……”
“停,够了够了,”祝涞觉得再不阻止他,他能说到半夜,“现在还画么?”
御竹十分不解的样子:“姑娘既得这画,又为何不亲自去问殿下?”
她倒是想问,可刚刚是她先跑走了,这会就回去问他不太好,祝涞卷起画,手触碰到将将挨过的地方,她想起皮肤接触的热度,脸微微有些发烫。
“时候不早了,我明天再问吧,晚安。”祝涞着急忙慌跑回屋里,途中还碰到刚出来的昝浮生,祝涞没敢看他,擦肩走过。
昝浮生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过身往屋外走。
才认识一天,撩拨人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祝涞:到底谁撩谁?
昝浮生:不管,就是你撩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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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