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曼一个人回去。
刚才一场突如其来的人造雪,赵宜杭却好似被一道天雷击中,打通了任督二脉,和她道了别就匆匆离开。
只是想象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走路的步伐都变得很轻快,感觉随时可以跳起来。
东京夜晚的街道,周围过圣诞节的人群中,她一个人逆着人潮走着,兀自傻笑。
然后在路边等红绿灯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没想到会是程喻,她有些奇怪地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没有。”他周边环境同样的嘈杂,气息有些喘,“我改签了。”
“哦,那今天应该到不了了?”许曼曼问,“改成几点了?”
“怎么会。”他说,声音里全是笑意,“我到了。”
“……到了?”
信号音响起来,红灯变绿灯,周围人都往对面走过去,只有许曼曼戳在原地没动。
“到哪里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说,“还在六本木吗?”
之前和赵宜杭在天桥看彩灯的时候,她也有把拍的照片发给程喻,可是他没回。
许曼曼有些茫然地盯着对面的绿灯:“对。”
“那你别动,我来找你。”
“你在哪里?”
“我到六本木了。”
本来以为是到东京,没想到竟然是六本木。
许曼曼有些发愣,过了片刻才回话。
“那我把位置发你。”
“好。”他又强调了一遍,“你别动。”
挂断电话,许曼曼站在原地,把当前位置分享给了他。
随后有些茫然地左右环顾,大脑仍旧有些空白。
红绿灯已经变化了,周围又聚集起了人,她索性退到了后面。
树上的彩灯洒下一片莹澈的光亮,照得她心里一片空茫茫,想抓住点什么又抓不到。
有风吹过,手心里却莫名出了汗,情绪也有些焦躁。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熟悉的——
“曼曼!”
循声望去,一身黑色大衣,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程喻,正笑着朝她挥手。
她没回话,却不由自主朝他走过去,最后几步几乎是跑着的。
来来往往还有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这么迎面扑进了他怀里。
手心的汗在风中蒸发,那种心落不到实处的感觉终于消失,情绪妥帖地收了回来。
她紧紧抱住程喻,脸埋进他怀里,几乎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泪意却有些不明不白的。
明明刚才还很开心,还能边走边笑,怎么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想哭了呢?
程喻回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生日快乐。”
*
在大街上当众拥抱,不是许曼曼的做事风格。
被极端情绪冲昏头脑之后,她清醒过来,立刻放手,推开了程喻。
周围人其实没什么反应,东京人只走自己的路,经过的一切都是空气。
程喻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很配合地放手。
“怎么,不是在机场嫌我丢脸的时候了?”
“这又不一样。”许曼曼理直气壮,“而且这是国外,反正没人认识,丢脸就丢脸吧。”
“行。”
程喻笑着,顺手揽过她肩膀。
“这可以吧?”
许曼曼哼了一声,问他。
“你怎么回事?怎么改签了?”
“提前交卷了。”他说,“实在太想你了,迅速答完题,改了提前半小时的航班。”
“半小时?”许曼曼无语,“你有毛病吧?半小时有什么必要改?”
“说了嘛,太想你了。”他笑着看她,“而且航班不一样,提前半小时出发,可以提前一个多小时到达。”
“你到时不及格,可不准把责任怪到我头上。”
“不会。”他攥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许曼曼由着他给自己暖手,又问。
“你行李呢?”
“放到酒店了。”
他边给她暖着手,边往旁边看了眼。
“一起去看看吧?”
两个人重新去到天桥上,这个时间看过去的景色,好像跟之前又不太一样。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东京塔在远处静静伫立着,暗沉沉的天幕之下,像一丛点燃的火光,却莫名有些萧瑟。
不过心情也有些不一样,许曼曼拍完照,往旁边看,刚好对上程喻的视线。
“干吗?”
“没什么。”
见她收起手机,程喻又牵过她的手。
他的手真暖,许曼曼靠到他肩膀上,突然觉得天桥上也没有那么冷了。
“程喻。”
“嗯?”
“我十九岁了。”
“是啊。”他另一只手伸过来,拍拍她脑袋,“长大了。”
“还记得你十九岁那一天——”
“曼曼。”程喻无奈地说,“我错了。”
“……没让你道歉!”
这人认错的速度太快,许曼曼被转移话题,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于是恨恨地掐他手心:“算了,还是道歉吧,再说两句我听听。”
“我错了,我应该有话直说,不该一个人闹别扭,不该吃莫名其妙的醋,喜欢就要说出来,不该胡思乱想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好了好了!”许曼曼直起身来,“成语大全呢你?一听就不是真心!”
“怎么不是真心?”
程喻牵着她的手,一起放到了自己胸前。
“不信你摸摸。”
他语气认真,眼睛里却是调笑的意思,闪着恶作剧的光。
许曼曼先是愣住,随即直接锤了他一下。
“……程喻你恶不恶心啊?!”
*
回去酒店,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许曼曼刚要扑到床上去,一个转眼,却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
“嗯?”她愣了下,转头去看程喻。
他神色如常,脱了外套,走过来把蛋糕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蛋糕?”许曼曼看着他往上面插蜡烛,“你什么时候买的?”
看了眼包装盒,是东京很有名的一家甜品店,她之前刷攻略的时候有看到过,而且这款还是店里招牌的柠檬蛋糕,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到。
“之前就订了,找人送过来的。”
他轻描淡写的,又在19的数字后面,插上一个小兔子蜡烛。
“不过,这蜡烛是我自己带过来的。”
“我今年都许两次愿了。”许曼曼说,“会不会太贪心了?”
“怎么会。”
程喻找来打火机,给蜡烛点上了火。
“多少个愿望都可以,而且,这个是我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粉色的兔子蜡烛闪着光,许曼曼和它对视着,程喻把灯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蜡烛这一点光,昏黄跳动的光影间,程喻又说了句。
“曼曼,十九岁生日快乐。”
许曼曼闭上眼睛,第三次许下愿望,然后吹熄了蜡烛。
开了灯,程喻又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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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曼曼看了眼盒子,又看眼他,没伸手接。
他也没说话,打开首饰盒,把里面的东西放到了她面前。
是一对对戒。
这下她更加不接了,抬眼看他,不自觉地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对上她警惕的眼神,程喻倒笑了。
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似的,语气柔和。
“没别的意思,只是情侣戒。”
“程喻你……”
许曼曼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觉得自己这反应有点夸张,可手却又往袖子里缩了缩。
“我觉得吧……也不是,就是……”
她没“就是”出什么来,程喻合上盖子,又去拿出另一个大一点的首饰盒,也是同样的品牌。
然后,许曼曼眼睁睁看着他打开,这次里面是一条项链。
倒不是什么花哨的样式,很简单的一条素链。
“知道你手上不喜欢戴东西。”他说,“如果不想戴的话,挂到这上面,当项链也可以。”
这人怎么连这个都准备了,许曼曼眼睛来来回回的,看看他再看看项链。
犹豫了下,最后勾勾手。
“戒指拿过来。”
他把戒指盒递过来,她打开来看了眼,把那枚女戒拿了出来。
“我收下了。”
他立刻高兴起来,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那剩下这枚我能戴吗?”
“……干吗问我,你想戴就戴呗。”许曼曼说,“我又不是什么恶霸。”
“当然要你同意才行。”
他这么说着,却立刻把男戒拿出来,戴到了左手中指上。
“其实就是我想戴。”
“那算了。”许曼曼有些别扭地说,“我也戴一下。”
对上他的眼神,又赶紧强调。
“暂时的啊。”
“嗯。”
她也戴到了中指上,伸手给他看。
“刚刚好哎,你怎么知道我尺寸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笑了声,拉过她的手,在手指上打着圈,轻轻摩挲着。
又问她:“项链也试一下?”
“行吧。”
程喻拿出项链帮她戴,把她的头发轻轻拨到前面,有点笨手笨脚的。
许曼曼微微低着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知道吗,我有次做梦,梦到有人送我一根项链,上面还挂了一个蓝色的小熊。那个梦特别真实,醒来我都还记得,尤其那个小熊的样子,现在闭上眼睛感觉还像在眼前。”
程喻手上的动作停了停:“我怎么不知道?”
“我做的梦你怎么会知道?”
“但你以前,不管做了什么梦都会告诉我的。”他声音里有赌气的意思,“这个怎么没说。”
“是你不理我那段时间做的,满意了吗!”
“哦。”
他立刻没话了,又老老实实戴项链。
弄好了之后,依然笨手笨脚的,帮把她头发顺回去。
“好了。”
许曼曼上手揪着项链,还在回忆。
“真奇怪,一般做了梦很快就忘了,怎么这个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准记得。”
“嗯?”
程喻看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像在说什么催眠咒语似的。
“赶快忘了。”
“你说让我忘我就忘了啊?”许曼曼瞪他,“而且为什么要忘?”
“因为。”
他手环过她的腰,把她带入自己怀里。
“别人都不准送你项链,只有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