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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慈师太？林溪荷立刻竖起耳朵。
可越是留心，周围的议论声却越低，最终只化作一片模糊的叹息声。
反倒是另一边的议论清晰地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林府大小姐给文二公子送了一车鹿.鞭！”
“真的？唉，可惜了，好端端的公子哥儿，竟不能人事呢？”
“文国公府这香火，怕是要悬喽。”
“娘，鹿.鞭好吃吗？孩儿也想吃。”
“你这孩子，莫要胡说！”
林溪荷对准包子最软的那块嗷呜一大口，肉香混着汤汁在唇齿漾开，她忍不住腹诽：文之序平日里过的都是什么神仙日子！
青芜吃了四个包子，速度倒是比平时慢了很多：“小姐，奴婢吃不下包子了，您吃得下？”
“这叫化悲愤为食量。”林溪荷说得理直气壮，“我犯得着跟个包子置气？再说了，姓文的别的不行，他府里的面点大师傅明显比咱们府上的强！你尝尝这个，这里头还加了鲜笋和蘑菇呢！”
青芜捧着第五个包子：“……”
主仆二人“低调”行事——实则嘴啃包子招摇过市，从街口啃到巷尾，直奔保和堂。
这保和堂，便是盛京城有名的医馆，钱神医便是堂内的金字招牌。
上次见过的药童正蹲在地上择草药。见有小厮上前，他学着师兄的模样板起脸：“去去去，一边儿去，师父今日不看诊了。”
林溪荷一愣，不能够吧，这才晌午，医馆打烊了？
青芜上前一步，喝道：“大胆！此乃林府大小——”姐。
药童乜斜着眼，将她二人的粗布麻衣扫看一眼，愈发没好气道：“我管你林大府还是林小府，总之我家师父没空。”
小小年纪以貌取人？林溪荷没给好脸色，抖开药方啪地拍在桌上，手指戳向最下面那行蚯蚓状签名：“叫钱麻子出来，他开的破药根本没用！”
好家伙，医闹了。
药童气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师父才不叫这个名儿！”
青芜忙低声纠正：“小姐，钱大夫叫钱廉学。”
医生的连笔字不分古今，认不出来不代表林溪荷是文盲。她并不觉得丢脸，直奔主题：“我管他钱麻子，还是张麻子，他收了十两银子诊金，只开了张补气养颜的方子糊弄了事？”
周遭街坊闻言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脱口而出：“您府上这是被坑了呀！钱大夫诊金何曾要过十两？”
盛京百姓衣食无忧，百姓最常见的病就是积食。医馆生意难做，诊金自然不高。
林溪荷不以为意，权当挂异宠专家号，挂号费贵一些她能理解。可这方子对卜卜的伤情毫无帮助。
她去问过略懂医术的便宜老爹，林肇衡面色一凝，瞬间被拉回某段回忆。良久，他才涩声道：“以前你娘经常用这方子食补，有助颜之效。”
林溪荷望向林肇衡塌陷的山根，后怕似的摸摸自己挺翘的鼻梁，突然问：“我娘呢？”
“呜呜呜……”便宜老爹是哭着去上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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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荷听街坊说如厕困难，又观那人衣着体面，像是个富户人家，心下了然：这是富贵病，积食导致的便秘。
可惜古代没有开塞露。她顺口接道：“早上空腹喝几杯淡盐水。若还不行，用菜油往后头抹一把。”
那富户闻言，一时语塞：“这……”这也太粗鄙了吧！
众人只当她胡言乱语，纷纷摇头。
钱大夫听得心中暗急，生怕她再语出惊人，果断出面迎她入医馆，只为息事宁人。
方一落座，林溪荷便将那方子拍到他面前。
钱大夫此刻才看清林溪荷的真容，顿时连呼怠慢——林溪荷心知，他认的不是林府大小姐，是那个肯出十两诊金的冤大头。
他接过药方细看，脸色渐沉，怒喝道：“胡闹！”
林溪荷眨眼，不承认？医闹的第二步到底是什么？！上辈子没闹过啊！
只听帘子响动，从后堂跑出一人，又是张熟面孔——正是当日抄方的医徒。
钱大夫怒斥徒儿，训斥声足足持续一炷香。
林溪荷起初还站着看热闹，随后觉得无聊便坐下了，最后实在无所事事，只得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她听明白了，医徒少抄了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花蕊石。
也正是少了这味药，使得凝血生肌的救命药变成了补血养颜的滋补药。
“那还不快去配药？”林溪荷打断了二人。
钱大夫和医徒同时噤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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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敢开口。
沉默在医馆内漫开，唯有后间捣药声突兀地响着。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少顷，一位青年掀帘而入，温声唤钱大夫：“家母需要这些药材，有劳钱大夫——”
林溪荷的目光掠过对方眉眼。
一个时辰前，此人施舍给她几个肉包；一个时辰后，那人不知何故弃了马车，骑着一匹毛色如月的高头大马而来。
面容因疾驰泛着红晕，神采却愈发肆意张扬。
林溪荷瞟向文之序的坐骑，心中连连唾弃，现代霸总秀豪车，古代少爷炫骏马。
她上辈子只骑过景区滂臭的马。
眼前的这匹马威风凛凛的马儿……骑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吧。
想骑。
文之序只消一眼，便认出小厮打扮的林溪荷，淡声问道：“包子啃完了？”
正害怕林溪荷搞事的钱大夫干笑着接话：“文二公子好眼力啊，林小姐这般模样，您都能立刻认出来。”
他医馆三个人六双眼睛，愣是没把林溪荷认出来。
医馆外围观人群中响起一片低语，众人交头接耳。
“这位便是文二公子？当真风姿卓然！”
“那真是御史中丞府上嫡女？竟如此乔装。”
“文二公子英姿卓卓，怎会……不行？”
“林小姐是他的未来夫人，她说的岂能有假？”
一时间，人群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不行，不行，文二公子不行。
周遭议论如沸，文之序彻底卸下温文假面，语带讥讽：“这般矮小的小厮，倒也稀奇。”
林溪荷被他身影笼罩，她仰起脑壳，长得高了不起啊！
她指着脚下的小厮布鞋：“我穿鞋165，脱鞋162，在女子中已算高挑！”
搁在现代她是不起眼，可放在古代，她这身高竟已是鹤立鸡群！
文之序对她口中古怪的数字不甚明了，抬睫琢磨她的身高，“林小姐若想显得高挑，不如在鞋垫上多下功夫。”
林溪荷：“你让我穿内增高？！”
文之序：“？”
内增高？这又是什么怪话。
此女的言语仿佛自成一体，逻辑全然无从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