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睡得昏昏噩噩,在梦里一会笑一会哭,最后被枕边响个不停的手机吵醒。
睡醒时泪眼迷蒙,睁开的眼睛微微泛酸,伸手一摸有湿漉的泪水,脸颊也热热的,脑袋发晕。
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又发烧了,没力气,懒洋洋地伸手划开屏幕接听电话,对面沉默了两秒才传来声音。
“周满,你在哪?”
对面的男声声沉而发颤,喉结滚动,字字发烫。
“嗯?在家。”周满脑袋昏沉,迷迷糊糊地回答,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怎么会是周司南。
对面又传来了江姜埋怨地声音:“粥粥,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提前走都没跟我说一声,我和小羊找了你一天,周司南听到差点去报警…..”
周满拿过手机点开江姜的对话框睡前打的几个大字赫然还停留在打字框,估计是当时脑袋太晕没发出去,再点开通话一看未接来电江姜(13)。
“抱歉呢江江,我到家就睡着了,头疼,这么大人也不会丢的,别担心。”
“哇,小羊都已经脑补到你被绑架了。”
“差点我就要打给陈女士问她有没有接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了….”
江姜那头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周司南收起手机问江姜要了周满公寓的地址,转身就离开了摄影棚。
“哎,别忘了九点半发官宣微博!!!”江姜看着周司南远去的身影大喊。
“我们不去看看粥粥嘛?”小羊看看江姜又看看远去的周司南,不明所以。
“用不着,有人已经去咯。”江姜摇摇头轻笑,感觉她前两天发的微博澄清宣言很快就会被啪啪打脸。
周司南到周满公寓门口按门铃的时候,周满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一直到公寓的密码锁被滴滴滴的输入声打开。
周满仍旧躺在床上装死,不想动…没力气…
听到密码锁打开的声音周满理所当然地认为来人是江姜,闷在被窝里用软糯的撒娇语气哼哼唧唧:
“嗯….江江你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吃的,好饿,头好痛,又发烧了呜呜,家里没有药了。”
周满感受到床边有一块塌陷了下去,来人坐在了她的床边。
然后伸手将她盖在头顶的被子掀开了一角,冰凉的触感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就要收回,却被闭着眼睛的周满伸手抓回,放到同样温热的脸颊上,凉凉的,好舒服…
嗯?江姜的手怎么会这么大?
周满疑惑着睁眼,对上面前周司南那双含笑的双眸,眸中星光微闪,这会周满才终于意识到来人不是江姜,而是周司南。
将刚刚还紧握的大手猛的甩开,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靠在床头:“你怎么进来的?”
“你密码不是一直都是那个吗?”周司南答得理所当然,将另一只手提着的粥和一袋药放到床头柜,然后打开包装盒放好勺子,递到周满身前。
周满默了默,心里想着所有密码都是同一个果然会有一天被偷家的,而此刻就是!
周满瞪了一眼周司南,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粥,身子往后缩了缩。
“先喝点粥,刚刚不是闹着说饿吗?”
“还是——
故意拉长的尾音。
“你想我喂你?”
周司南微微俯身勾了勾唇角语气暧昧,视线明晃晃地落在周满的嘴唇上,话音刚落,周满动作迅速赶紧接过粥拿起勺子往嘴边送。
“你怎么来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没有被狗仔拍到吧?”
周满吃东西一直小口且细嚼慢咽看起来特别斯文。
滚烫甜糯的南瓜粥刚入口周满就感觉舒服了许多,这是她最爱的南瓜粥。
每次她生病就只想吃这个,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三个人知道,第一个是从小照顾她的陈姨,第二个是江姜,第三个就是周司南,就连老周和陈女士都从来不知道的。
“你担心我?”周司南面上一怔,双眸微微眯起紧盯着周满。
“没…没有啊,我只是不想再上热搜。”
感受到男人目光的热意,周满恨不得把头埋进粥里,不敢再说话,一时间室内安静地不像话,只有周满慢条斯理喝粥的声音。
周司南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周满,等到周满放下勺子自然地接过周满手中的碗,然后起身给周满倒了一杯水。
将袋子里的药丸一样一样拿出来剥好放在手中递给周满,周满乖乖接过,喝水吞下。
看着周满吃好药,周司南站起身把床头柜上的垃圾收拾好装在袋子里,提着转身准备走,又在临走前突然俯下身子给周满掖了掖被子,语气轻柔,像羽毛般落在周满心上。
“周满,你别担心我。”
周司南其实挺恨自己的,他总是恨自己无能。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周满在保护他,就像刚刚,明明已经烧成那样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是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被狗仔拍到。
他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周满的样子,懦弱又无能。
周司南重重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空荡幽静的地下车库发出一声喇叭的巨响,似乎在宣泄又似乎在懊恼。
其实他第一次遇见周满不是十八岁,还要更早一些。
是在周司南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刚上初一,阿姨家的堂弟上小学,在他住校回来的那个周末家里丢了两百块钱。
本就对于他的寄住不满的暴躁姨夫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周司南偷了钱,在寒冷的十二月把衣着单薄连件外套都没穿的周司南赶了出去。
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整整十二个小时,雪越下越大,周司南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只能窝在路口的垃圾桶旁边和同样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做伴。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遇到了十二岁的周满。
女孩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头顶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看起来就暖和的不得了,提着一袋打包好的饭菜,冒着大雪走到了他的身边,似乎是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小鹿般灵动的眼眸中闪过疑惑。
周司南抱着膝盖往后退了退把头埋在手臂中,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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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看着周满,还瞪了她一眼。
女孩没有被吓跑,她蹲了下来,原本在捡垃圾吃的流浪小狗也瞬间跑到她的身边,她没有嫌弃地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语气温柔又可爱:“小白,你看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应该吃不完吧,分一点给这个哥哥吃好不好?”
然后在袋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两个最大的盒子递给周司南:“这是我家里剩的,我一个人吃不完,不脏的,你要不要吃。”
周司南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周满递来的食物,周满也不恼,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脚边。
又转身打开剩下的几个小盒子放在小狗面前,看着小狗欢快地吃东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右边脸颊的酒窝深深陷进去可爱的要死。
周司南那会甚至以为自己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临死之前出现了幻觉。
也是这时,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周满,周满起身甜甜地说了声“再见。”
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小狗说,就准备走了。
走出去没两步又折返回来,把自己身上毛茸茸的外套披在周司南身上,没有说任何话,转身迎着风雪瑟瑟发抖地跑回家。
隐约还能听见女孩边跑边嘟囔着:“好冷,好冷,这天气也太冷了。”
周满走后周司南裹着暖和的貂皮大衣,打开刚刚周满放在他眼前的饭盒,是一碗甜糯的南瓜粥还有一只烤鸡。
在那个寒冷飘雪的冬日里,也在周司南整个黑暗的人生里燃起了一丝温暖的火光。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周司南莫名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彻底离开那个本就不欢迎他的阿姨家,哪怕声嘶力竭也只要到了两千块钱,而那连他父母遗产万分之一都没有。
周司南刚开始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钱,吃不起饭,只能每天晚上去那个垃圾桶旁边碰运气。
周满似乎也知道他一定会来,总是会有两盒打包得干干净净的饭菜放在袋子里,他总是等周满走后才去拿,一直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说不出缘由,大抵是觉得太自卑,正是青春期敏感的时候,他觉得特别难堪。
周满倒也无所谓,并不追究些什么,就只把他当成是多投喂的一只流浪狗,每天总是准时放,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周司南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他走了,小姑娘还经常在小白狗耳边念叨他没良心。
也幸好他长得比较高,初中身高就逼近一米八,他一边上学一边跑去工地做劳力活,慢慢也能养活自己。
那个时候什么兼职他都做,工地搬砖,餐厅当服务员,也深知自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无法靠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
在高一的时候凭借脸蛋和身材接到了第一单书模的工作,慢慢找到了方向,让自己过的好一些,也是那时候再次遇到了周满。
可怜兮兮地被人围住推倒在地,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后来有幸得到她的爱,所以周满和他提分手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挽留,一定是他做的不够好,没能让她开心。
如果她能开心的话,身边不是他也没关系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