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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瓦市

作者:只剩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了谢府后,姜照影自然少不得被安氏斥责一番,十岁的小姑子谢沁上前看了眼安氏道:“母亲,她这般会不会连累兄长?”


    谢沁向来不把姜照影这个嫂嫂放在眼中,称呼姜照影时,总是用“她”。


    姜照影也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谢澜,她讪讪看向他,却见他蹙眉对谢沁道:“平日里学堂先生便是这般教你目中无人的?”


    谢沁朝姜照影看了眼,不忿:“兄长你竟为了她凶我,我再也不要你这个兄长了。”


    她说完一头扎紧安氏怀中抽噎起来。


    谢沁比谢澜小十七岁,其父谢允林死时,她还在安氏肚子里。


    是以这么多年来,家中长辈无一不是对她千般宠万般爱,只怕她受一点委屈。


    谢澜对她更是有求必应,她不愿去学堂,谢澜便在家中教她,她不想学闺中礼仪,谢澜就拦着安氏,她想要的东西,谢澜想尽办法为她做到。


    安氏抚着谢沁的脊背,对姜照影道:“往日他兄妹二人感情甚笃,若不是你……”


    谢澜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道:“母亲这般,如何能教得好沁儿?”


    这话不可谓说得不重,甚至是大逆不道。


    安氏气极道:“她到底对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你让处处帮她护她,方才沁儿不过是关心你,你就拿话说她?”


    说道这里,安氏哽咽起来,叹气道:“可怜你父亲走得早,沁儿出身便没了父亲,指着你这个当兄长的能护着她些,不想,你竟是连外人都不如。”


    姜照影无措地看着安氏,又望向谢澜,对他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同婆母争执了。”


    谢澜侧首看着她,眸中有姜照影看不懂的情绪。


    他没同她说话,而是对安氏道:“正是因为父亲走得早,所以我有责任好好教沁儿。”


    说着,他叫来一旁的小厮道:“你去给学堂先生说,小姐以后旷一次课业,抄写十次佛经,若两次,就抄一百次,直到小姐懂得为人之礼。”


    他说完带姜照影回了晚香院。


    谢沁看着姜照影的背影,恨极道:“母亲,她就是个祸害。”


    安氏颔首同意。


    *


    二人在通往晚香院的路上分开了。


    姜照影见过找谢澜的人,知道他是谢澜的随从林启。谢澜随林启去了外面,姜照影则回了自己的晚香院。


    一进院门,春夏迎上来对她道:“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若再不回来,那娘子可就危险了。”


    初时,姜照影并不知道春夏说的娘子是谁。


    她只身来京,京中除了杜飞燕外没有一个朋友,也无亲戚,有谁会找她呢?


    所以,找她的只会是……


    “她叫杜飞燕是不是?”


    春夏点头道:“是,是杜娘子,她二叔一家要把她发卖到天香楼去了。”


    “什么?”姜照影大惊失色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春夏道:“就是少夫人去宫中那日的事。”


    春夏将如何遇到杜飞燕,杜飞燕又是怎么对她说的事,一字不落告诉姜照影。


    姜照影听后,转身往院外去。


    春夏道:“少夫人都这个时辰了,若被夫人知道了,又少不了要说您了,明日再去吧。”


    姜照影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安氏要如何说她,也是明日的事,现在确保杜飞燕无事要紧。


    春夏见劝不动姜照影,只能跟着她一起出门。


    二人首先去了荣禧楼,时值戌时,楼中正是高朋满座时,姜照影踮脚在人群中巡视一圈没见杜飞燕,她又去往楼上,想找人,却仍然没见到。


    姜照影只得去寻掌柜,掌柜是杜飞燕的恩人,杜飞燕去了哪里,他应该知道。


    “她啊!是个苦命的娘子。”掌柜说着叹气道:“前几日,她二叔一家把她带回了杜家,说是她父母生前欠下的债,要她还,若还不错,便要发卖了她。”


    果然,她二叔一家狼子野心,吃了她家绝户还不够,还要用她换钱。


    想到这里,姜照影出门上马车,往杜飞燕二叔家去。


    来到门口,屋外无人把守,姜照影上前拍门道:“飞燕呢?把飞燕交出来,若不把人交出来,我便报官。”


    春夏从未见过自家夫人如此。


    在春夏看来,姜照影性子软,好说话,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有些脸面的仆妇,从不把她放在眼中。


    实则,春夏不知道的是,这便是真正的姜照影,大大咧咧,为人仗义。


    春夏看着姜照影这般,也学着她的样子,挽起衣袖拍门。


    钱氏终于忍不住,叫人开了门。


    姜照影见到人,怒气冲冲问道:“飞燕呢,你们把她带去了哪里?”


    钱氏笑不达眼底看向眼姜照影道:“谢少夫人好长的手,我杜家的事,何时轮到你管了?”


    她说着又对春夏道:“小心着些,这门拍坏了可是要赔的。”


    春夏不屑看了她一眼,抬脚重重踢在门上。


    钱氏见这对主仆不好惹,软下声音:“是飞燕自愿的,我们可没逼着她。”


    钱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欠条对姜照影道:“谢少夫人可以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飞燕的父亲可欠着布行五百两银子呢,若还不上,飞燕就得进大牢,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姜照影却是不愿同她们多言,只问道:“飞燕人呢,她如今到底在哪里?”


    钱氏见姜照影这般,收起欠条,冷笑道:“她呀,已经在天香楼了。”


    “你说什么?”姜照影眼眸变冷,她对钱氏道:“你说她到底在哪里?”


    钱氏却没眼力劲,洋洋自得道:“天香楼愿意出一千两,这个比嫁给江公子划算,所以……”


    下一刻,她的得意便随着她的发髻歪去了一旁。


    她捂着脸道:“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去告诉谢夫人,让她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姜照影不同她多言,提裙上马车,去天香楼。


    一下马车,铺面的脂粉气,叫人透不过气。


    春夏红着脸对她道:“少夫人,这里好像不该我们来。”


    话音刚落,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子,朝姜照影扑来,春夏见势要拦下,却见姜照影先她一步,抬脚将那人踹开。


    那人本已醉了,经这一脚,倒头载地,昏睡过去。


    老鸨听到这边动静走来道:“哟,这不是照影吗,哦,不对,如今是谢少夫人了。”


    姜照影不去看她,只是冷冷道:“飞燕呢?你们把飞燕怎么了?”


    姜照影厨艺高超,天香楼的客人点名要吃她做的菜,而她做好的菜,通常是由杜飞燕送来的。


    这一来而去,老鸨与二人熟识,亦知她们关系要好。


    若姜照影还是厨子身份,老鸨必不会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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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眼中,可如今姜照影嫁去谢家,那谢家可是勋贵之族,多少人想要巴结,却没有门路。


    这老鸨最是知世故之人,面对姜照影冷言冷语,她笑脸相迎道:“我知道你和飞燕关系要好,可木已成舟,这就是她的命。”


    姜照影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分明错的是这些唯利是图之人,为什么要把错推到飞燕这个心地善娘,没有做错任何事的女郎的身上。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姜照影面色冷沉,眸中似有刀子般,叫老鸨看了有些发怵。


    她磕磕巴巴道:“她在后院柴房。”


    “带我去,我要见她。”


    *


    姜照影前脚去了柴房,后脚三个人进了天香楼,老鸨认识其中一人,他墨发半束,腰间玉带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看上去慵懒恣意。


    “云世子,你今个儿怎么有空前来?”


    老鸨说着又看向另外两人,这两人她不认识,不过从周身的气派不难看出,他们的家世,应不在镇国公府之下。


    这般想着,她正要唤来楼中头牌服侍他们,被云卿月拦下,道:“哥们几个今天是来寻清静的,不是来找姑娘的。”


    云卿月说完,丢过去一袋银钱。


    老鸨双手接住,嘴笑得合不拢,亲自领人去雅间。


    老鸨关门走后,萧汐风急不可耐道:“清河县令当真提起周怀清,那他可有说周怀清在哪里?”


    谢澜摇头,没有说话。


    云卿月道:“若文钦知道周怀清如今在哪里,饶是相隔万里,他也会立刻提剑取他的项上人头。”


    十年前,谢澜的父亲在去江南道巡察途中遇险,待谢澜赶到时,谢允林奄奄一息,只在弥留之际,说出杀他之人是周怀清。


    周怀清,前江南道布政司幼子。


    江南道布政司贪污税银,满门抄斩,唯有这个幼子下落不明。


    自谢允林死后,谢澜一直在查找周怀清的下落,可十年过去,他查了所有同周家有关的人,却一无所获。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三人循声朝楼下望去。


    姜照影和春夏扶着浑身是血的杜飞燕要离开,被一群大汉拦下,老鸨从中走出来道:“我说谢少夫人,飞燕可是我花了一千两买下来的,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可我今日没带那么多银子,不若先让我带飞燕走,明日我再把钱给你送来。”


    杜飞燕因不愿意接客,遭老鸨毒打,此时已是遍体鳞伤,不及时医治,怕是会出人命。


    老鸨冷笑:“夫人未免太过天真了些,当我老婆子是吃素的,会上你的当?不见钱,我是不会让她离开的,她这几日在我这里吃喝也用了不少银钱,不拿三千两来,哪怕是死,她也得死在这里。”


    老鸨说话时,眼眸阴狠,姜照影知道硬碰硬救不了飞燕。


    她在谢家受宠还好说,眼下她在谢家也是处境尴尬,旁人唤她一声“谢少夫人”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若她想用谢家的身份压人,只会自取其辱,适得其反。


    是以她只能同老鸨迂回:“那我让我的丫鬟帮我回家取钱,如何?”


    姜照影在谢家不受宠的事,人尽皆知,老鸨倒是想看看她如何拿出三千两银子。


    见老鸨答应,姜照影摘下自己的耳环,递给春夏道:“你回家找沛公子,让他拿着我屋中的金银首饰去典当铺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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