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虞道：“好一场酣畅淋漓的篡位大战。”
路上的马车颠簸着走着，路过曾经还是一片焦土的土地，那里经过人为的修复，已经覆上了薄薄的青草。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虽说这是修仙大陆，但经过平民村庄的时候，都会心照不宣地使用代步工具来代替直接飞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刚好此行必经之地有一片村庄，夹在两座修仙门派之间，规模还不小，是除了京城之外较大部分的生源之一，也是双方争抢的资源。
左虞侧头看向不言不语地祝庄，只觉得他这副安静的样子很讨人欢喜，马车的窗户并未关上，偶有风挑起他的发梢，她伸出手帮其别到脑后，指尖触碰到了温热的脸，收回时还带有余温。
只不过风再一吹，又消散了。
左虞道：“今天风还怪大的。”
祝庄看着向后飞去的景色，耳边响起了系统的低语：
“根据系统计算，九尾的使用次数仅剩下两次，您确定要完全使用于这次吗？”
祝庄道：“确定。”
“系统分析中......指令已穿插进系统。”
祝庄没有说话。
系统道：
“虽然我是一个系统，但还是想要冒昧地问你一次，人生有那么机会，你可以看见不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指定她不放？”
“这就是你为什么只是系统的原因，”祝庄轻笑，“我爱她，就这一个原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好吧，”系统惋惜道，“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你们这些生物。”
“又傻在那里干什么？”左虞探过头看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脸。
祝庄此时已经是成人形态了，左虞没有对其他人说明什么，其他人也心照不宣地默认这时长老自己的私事，师尊这么做自然会有她自己的道理，肯定不会害玄虚山。
“外面风景很好看。”祝庄眼睛始终看向窗外，没有回到左虞身上。
这让她有些懊恼，好像没有引起此人的关注是一件多么失败的事情，不过下一秒那人便又道：“师尊想和弟子一起看吗？”
说着，他就头往后仰，露出了旁边的窗户。
见他之前看得那么认真，左虞也不免有些好奇，便凑上前去看，看了半天发现还是一堆稀疏平常的东西，便撇撇嘴，又回到自己座位上。
“好看吗？”祝庄问。
左虞翻了个白眼：“你还是自己看去吧。”
祝庄轻轻笑了起来，轻声哼着小曲儿靠在椅背上，看上去愉悦极了。
没过多久，就到了指定的小村庄，那里的草屋，高低错落层次不齐，入口处有一个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字：
“乡里屯。”
好朴实的村庄。
左虞心里感叹道，顺势下了车，吩咐跟着下车的弟子们道：“今日将你们带过来呢，一是你们有些人的家就在这里，可以顺道去看看，二呢，就是为了下一届招生，你们争取在父老乡亲面前扩大玄虚山的知名度，最好超过云岫山，听到没有！”
“听到了！”
“嗯，非常好，”左虞欣慰地点点头，“那么第三点就是——你们随意放松。”
此言一出，脑袋里的系统像是检测到了什么，立刻开始激动起来，叽里咕噜道：
【恭喜宿主左虞出发成就：明面摆烂】
【恭喜宿主左虞获得奖励：摆烂格值降低至百分之零！恭喜宿主左虞解除摆烂特性，不必为死亡而纠结，只需专心面对玄虚山存亡】
【滴————检测到总目标：摆烂格值降低至百分之二十五已完成，恭喜宿主左虞获得奖励：功法加持，元婴九阶】
【恭喜宿主左虞完成任务：谁的身体】
【那年有风吹过，你说是爱，我斟酌许久，变成了风】
【恭喜宿主左虞触发下一阶段任务：云岫山此行】
【任务解锁进度——百分之五十】
【恭喜宿主，还请宿主继续加油】
左虞：？
摆烂格值，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缠绕了她整整六个轮回的死亡播报，就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了。
她颓然有一种失真感，忽然就感觉到了不真实。
就好像有一只手推着她往前走一样。
她不禁看向了靠在马车上，看上去极度惬意的祝庄，此人见她转过来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淡淡地一笑。
一笑百媚生。
左虞立马收回视线，看向了地面上闹闹嚷嚷的人群，道：“吵吵啥呢，有什么异议吗？”
弟子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领头的会镜一道：“七长老，你之前说的，集体封闭训练，就是这个吗？”
左虞道：“当然不是，这得等本尊回来后再从长计议。”
“那......”会镜一犹豫道，“岂不是荒废了这一段时间？”
左虞皱起了眉，大概明白这些小孩的心事了，到底说来还是担心最后的灵山大赛拖后腿丢脸。
她叹道：“高强度的训练只会让你们产生疲劳，你们又不是没有灵魂的木偶，这样下去只会让身心都受到重创，刚好乡下的空气可以舒缓你们的心情，开阔一下心境，调整一下心情，才能更好地准备后续的灵山大赛，知道了吗？”
会镜一若有所思。
他们之前收到的教育全部都是魔鬼训练，在不断的训练中打磨心智，却从来没听过出门放松也是一种修炼方式。
不过换一种方式来看，村庄是众多弟子从小生活过的地方，或许也会有不同的发现。
抱着这种想法，会镜一带着一众弟子进入了村庄。
左虞站在大门前，目视着他们渐渐走远，而后带着祝庄上了马车。
“师尊，你好像在焦虑什么？”祝庄看着她面色有些不佳，“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
左虞摇摇头：“对，我总感觉哪里出了点问题，节奏好像突然变快了，有人在推着剧情往前走，我像是被牵着鼻子一样。”
祝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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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么想？”
左虞叹道：“系统的摆烂限制消失了，我已经没有顾虑，可以放手做事情。”
“这是好事呀。”祝庄轻声道。
但是左虞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像是身上压了一个大鼎，沉甸甸地直不起身：“但是前面几世的轮回惨死让我对这个摆烂的限制太过深刻了，可现如今几乎没有做出什么努力，只是多了一个你的加入，一切仿佛都变得轻松起来了。”
祝庄道：“师尊是在怀疑弟子吗？”
“并非。”左虞将快被风吹出去的衣袖收回，“我仅仅是感觉系统在憋什么大招，后面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天下终归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两座修仙门派之间鲜有来往，就连道路都异常坎坷，左虞实在是受不了一颠一颠的马车，她掀开窗户的帘子往后看，估摸着已经离开山村很远了，这才扒住窗沿，身子轻巧一转，从窗户口蹦到了地上，顺手抬掌召唤出几片乌云到地上，拍拍手掌道：
“好了，都停下来吧。”
剩下的三个马车上的人应声下来，纷纷探头看了地上了三片乌云，不经有些好奇。
左虞在任的这些年玄虚山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大部分时候用不着她出场，与之自然的，就是她的技能，也鲜少有人知道，比如出行方式，大部分修仙者都是御剑飞行，但是左虞不习惯那种站在剑上的感觉，便自己研发了一款可漂移的乌云，可以容纳两到三人的体型。
“这时腾云驾雾，自己站上去便可，”左虞说着便率先坐上了乌云上，示范道，“你们可以先将灵力输入乌云内部，再连接到大脑，这样就可以自如地控制乌云的走向。”
她将手中流转的金色灵力注入到乌云内，招招手，示意祝庄站上来，便催动着云上了天，她在天上俯视着地上的弟子，扬声道：
“快上来啊，还愣着干什么？认得云岫山的路吗？”
驾驭乌云的过程可谓是一言难尽，左虞看着面前飞来飞去的乌云，脸都快皱成了一个丑橘，实在是不理解这些弟子平时看起来聪明伶俐地什么都懂，但是一旦实战使用怎么就摸鬼成这样。
眼见得歪七歪八的乌云终于稳住了身子，左虞打了个哈欠，道：“准备好了吗？”
弟子们点头：“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左虞的乌云就跟装了发动机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乌云后面留下的一连串细细的尾迹。
“师尊——————”
“嗯......”祝庄斟酌着开口，“师尊，你是不是跑的有些太快了？”
“有吗？”左虞疑惑地扭过头，顿时愣住了，“人呢？”
祝庄道：“被您甩在后面了。”
“呃......”左虞有些不太自在地捉着广袖，“忘了他们是新手了，开得有些太快了。”
“算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赶不上，就在这儿等着吧。”说着，她就拉着祝庄的手从乌云上跳下来，仰头看着巍峨的大山道,
“这就是云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