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手上攥着顾晨野昨天让法务送来的离婚协议。
边缘已经被我捏得发皱。
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下一秒,顾晨野的身影撞了进来。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高级古龙水的味道,还裹着夜露的寒气。
黑西装肩线沾着细碎水珠,显然刚从应酬场回来。
他没看我,径直把签好自己名字的协议副本甩在茶几上,声音比别墅的中央空调还冷:
“签了。婉清明天落地,不能让她看见你在这里。”
我抬眼,目光钉在“净身出户”四个加粗字上。
心脏像被冰手攥紧,疼得指尖发麻——
三年前拿最佳女主那晚,聚光灯晃眼。
顾晨野穿过拥挤的记者群抱我,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卿言,以后不用拼了,我养你。”
我信了。
推掉了张导演的古装大制作,关掉了自己一手创办的工作室,心甘情愿钻进这座金丝笼。
曾经堆满剧本和奖杯的书房,变成了如今摆满厨具和花艺工具的储物间;
曾经在镜头前光芒万丈的影后,变成了每天围着灶台转的顾太太。
我把星光和野心,全埋进了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
可现在,他的白月光要回来,我就成了必须清理掉的“障碍”。
“顾晨野,”
我压着喉咙里的涩意开口,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用影后合约换的5%股份,你打算怎么算?”
顾晨野嗤笑一声,弯腰逼近时带得茶几震颤。
他猛地抬脚踹翻实木茶几,温热的咖啡泼溅而出,大半淋在我手中的录音笔上。
黑色液体顺着金属外壳往下淌,他眼底翻涌着戾气:
“拿这种破玩意儿唬我?白卿言,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我指尖攥着湿漉漉的录音笔,没有丝毫慌乱,抬手用袖口擦去表面咖啡渍。
按下播放键的动作稳如磐石。
三年前的温柔嗓音穿透空气,在满地狼藉中格外清晰:
“卿言,这5%股份是给你的聘礼,永远归你个人所有,就算离婚也不算共同财产。”
顾晨野的脸色瞬间从铁青转为惨白,踹翻茶几的动作僵在半空。
手指下意识攥紧西装下摆,指节泛白到几乎要折断。
他盯着我手中的录音笔,喉结滚动了两下。
原本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穿谎言的慌乱。
“你早就算好了?”
“我没算到你这么绝情。”
我往后躲了躲,把录音笔紧紧攥在手心,指节泛白。
“要么还我股份,要么明天财经头条见。
他盯着我眼里的疏离,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最终咬牙切齿道:
“明天民政局见,股份我给你。”
第二天九点,民政局门口挤满了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