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那个了。
刚开始我也和别人一样，以为赵云铮是禁欲冷淡的人，暧昧期一直都有种逗处男的优越感，没想到真枪实弹地做了以后，我连抽事后烟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还好，至少没昏过去。
房间一片狼藉，床上被弄脏的被褥枕头都丢在地上，和打了结的套混在一起。
我和赵云铮洗过澡，靠坐在床头，共同分食一颗香烟，最后一小截熄灭在烟灰缸，他抓着我的手十指相扣，扣得很紧。
我看了眼时间，抬起我们俩握紧的手晃了晃，“一个小时前，我还是你弟的男朋友，现在你跟我搞这个，赵云涵知道了怎么办？”
“你怕？”他笑了下，“你不是还想让我们俩一起吗？单我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赵云涵呢？”
“猜猜。”
答案近在眼前。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微型摄像头，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环绕，藏都不藏，明晃晃地冒着红光。
之前不在乎，以为这只是赵云铮见不得人的xp之一，毕竟他之前也这么干过，拍点小电影，留着自己看。
穿不穿衣服都行，他不挑。
这回不太一样，录播转直播，欣赏电影的也不是他本人。
我嘴角抽抽，“你俩什么毛病？”
他放松地靠过来，语气浅淡，“他看不到最后，一定会气得发疯，没来找你是自尊作祟，现在说不定正骑着摩托在山上乱跑，不用管。”
“哦。”
“沈山，之前的提议依旧有效。在他反应过来报复你之前，你可以选择和我在一起……”
他的手指夹着我的手指，松开又收紧，做着无聊幼稚的游戏，讲出来的话却着实可恨：“其实赵云涵在你店里捣乱那天你就该给我打电话，说点好听的，我会帮你。”
不知道是没把我当人，还是觉得自己是皇帝，才能发表如此大言不惭的高论。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下床穿衣服，他也跟过来，这两年也是憋着了，逮着机会不放，热腾腾的身体贴着我后背，用一种很真诚的语气说：
“之前是我做错事，和你分开后的每天我都很想你。“
“回我身边来吧，沈山，认真的。”
我感觉好笑。
没一句真心话。
他太擅长伪装，吝啬真心偏又作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分明不爱的人却很会表现爱意，哄得我狗一样围着他团团转。
三年了，还把我当傻比吗。
我耸开他，这回他没继续纠缠，我没转身，自顾自地穿衣服，边穿边说：
“这话有几个字是真的赵云铮你自己清楚，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你就是想要个方便安全又耐.操的飞.机.杯而已。”
“今天睡了就睡了，你借我刺激赵云涵，我借你脱身，两清。”
后面没声音。
我没管他，拿了手机要走，临开门的时候听见他平静到有点渗人的声音。
“沈山，我从来没这么求过人。”他说：“丢脸的事我只做一次，你确定拒绝吗？”
我压下门把手，推门而出。
这狗懒子，又装上了。
烦死。
-
到家时天还刚黑，哥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用电脑干嘛，没开灯，莹莹的电脑光打在他脸上，眼睛倒映着飞快略过的文字。
我去厨房备菜。
回来路上顺便买了晚餐食材，哥不吃动物内脏，不吃占比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肥肉，我则来者不拒，不拒的原因主要是哥做饭确实牛逼，很多我无感的食物也能让我恨不得把舌头咽下去。
所以菜单是辣炖排骨。
好吃爱吃。
先是细微的脚步声，随后身后有如实质的目光戳我后脊梁骨。
我把切好的食材码在盘子里，洗手时他走到我身边，半靠着料理台，叫我名字，我转头看他，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口胡萝卜。
很脆。
他望着我，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我看。
看得我莫名其妙。
吃完萝卜，我看他还没有动手做饭的意思，把锅铲往他手里一塞，“等吃完饭再找你算账。”
“什么账？”他起锅烧油，熟稔地动作，“如果你指的是白天那通电话，那我没什么好说的。”
吃人嘴短，看在排骨的份上我决定先不生气，认真地和他讲道理。
“我二十二了哥，还当我小呢？再说了，我小时候干的事比这坏多了，你不也跟着一起干吗？”
“水。”
我把早准备好的半盆水给他，“我现在不缺钱，也不缺时间，闲着无聊处处对象玩玩男人，好坏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更不用为了这点小事飞回来。”
水位线刚好没过排骨，火开到最大，热气渐渐填充厨房，哥的声音也像弥散在雾气中。
“赵云涵是赵云铮的弟弟，赵云铮是赵北明的儿子，你认识赵北明吗？”
“认识，这次去一起吃了饭。”我为了让他安心，夸大了他们家人的友善，“看到赵云涵和男的在一起也没说什么，他继母也是……哦对，叫黎清，人都挺好的。”
“人挺好的。”哥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角，转小火，又转头看我，“那你知道赵北明因为你和赵云铮在一起，差点弄死你吗？”
我愣住，“啊？”
根本没想过，听起来非常离谱的话从哥嘴里说出来，莫名可信。
我都不知道的事，哥怎么知道的？
哥叹气，好像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拉着我去沙发坐下，从头开始跟我讲。
赵家人丁稀少，到赵北明这一代就只剩他一个。
赵北明没生育能力，设计借种生下赵云铮。
赵母得知真相，为了报复决定再生一个，逼赵父去找她已经结婚的初恋，和初恋生下赵云涵。
初恋姓简，他老婆叫黎清，两人共育一子，叫简林。
后来简、黎离婚，赵母自杀，简父失踪，赵父和黎清结婚。
赵云铮跟赵云涵根本不是兄弟。
赵云涵和简林才是。
怪不得他爸看到我时表情那么淡定，原来是早练出来了。
“那跟弄死我有什么关系？”
“他嫉妒。”哥云淡风轻道：“赵北明不希望赵云铮活得太开心。”
我似懂非懂。
赵家的老登小登都是变态，我很难从哥理智的讲述中，理解他们的行为思路。
现在清楚的是，赵云铮当年跟我分手的确另有隐情，哥让我别跟赵家纠缠也确实是为我好。
但我并不决定改变对赵云铮的看法。
我不是会纠缠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明白说过，如果感觉不合适了就说，分开以后还能当朋友。
他却让人最受伤的方式让我走。
与我相关的、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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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通的事，现在都通了。
但我总觉得哪不对劲。
哪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总有种自己被什么玩意给控制，挣又挣不开的诡异感。
直到排骨出锅都没想明白。
排骨炖得恰到好处，红彤彤的酱料包裹着炖得软烂的土豆和排骨，盖子一掀，鲜香甜辣的香气四溢。
我闷头干饭，吃着吃着就释然了。
就算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
我摆脱赵云涵，赵云铮最后放的狠话跟屁一样，除了臭人以外没有攻击力，只要我不故意跟我哥对着干，继续和他们俩搅和，这事就算结了。
不对。
我顿了下，看他，“这种该往死里瞒的丑闻，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终于想到了？”
他给我夹了块排骨，拿腔拿调地学我：
“我二十三了弟弟，还当我小呢？别担心，这是我的事，你少管。”
一顿，忍不住了，噗嗤乐出声，“——是这么说吧？”
我扎了块土豆放他碗里，“吃饭吧你。”
小心眼。
-
赵云铮没动静，赵云涵依旧小作文，给我发了一大堆谴责我的无耻和放荡，最后非常非常委婉地提示我可以用免死金牌。
他不提我都忘了还有免死金牌这事。
像这种录音形式的承诺，我的几个前男友也弄过，但真吵到该分开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我把删除录音的视频发他。
他说行，沈山，再来找你我就是狗。
又说你别后悔。
再说我永远会记得今天。
第四句发过来之前，我将他拉黑，助他在远离小丑的路上一臂之力。
哥跟我在家呆一天。
我们俩打小就没共同语言，长大依旧没有，一整天大部分时间是睡觉，睡完吃饭，吃完出去走走，聊一点无关紧要的日常，然后回家，睡觉。
我以为会很难熬，没想到竟然过得很快。
晚上依旧和他一起睡。
房子买的两居室，哥的屋子他不怎么住，经常来蹭我的床，说习惯了，自己睡不着。
我们俩一直是睡在一起的。
哥小时候身体虚爱生病，蔫巴巴像瘦鸡，又有人莫名其妙地针对他，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挨打。
有时候睡着睡着也会被打醒。
我俩搭伙以后，我和他形影不离，基本没人能再欺负他。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来找我睡。
床够大，他睡觉又很老实，眼底黑眼圈增强说服力，我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明天凌晨的飞机，他早早睡下，我精力充沛，睁着眼睛睡不着，准备悄咪咪下床，刚动了一下，被他逮住，不让走。
我说我要玩手机，怕影响他。
他说没事，就在这玩。
我于是躺回去，百无聊赖地上分。
没开声音，房间里只有手指接触屏幕和我们俩的呼吸声。
匹配阶段，一条消息突然蹦出来。
-老婆，我回国了。你现在还住御景岚吗？
我头皮炸开。
一是给我发消息的，是差点剁手指示爱的前男友。
二是哥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
“老婆……”
他这样念着，转头看我，眸色深深。
“老婆，这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