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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一位女宗主

作者:旭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苍老的声音渐渐殁了音。空山陷入静寂,只剩下谷风的呜咽,在山谷间徘徊,回荡。


    一切仿佛就此归于虚无,如同已然独自走过百年孤寂。所有的故事都沉淀在山间每一声哀叹中。


    那女声又出现了,但似乎一切都变了,原本活泼兴奋的语调被沉稳取代!


    “天地为鉴,神魂为契。”


    “今以我为印,燃毕生修为,奉百年寿元,只为薪火不灭。”


    “我即传承,我即牺牲。”


    纪清雪双眼莫名感到刺痛,怪异画面闪现。一个饱含绝望的身影,在众弟子簇拥跪拜中,缓缓踏上石阶。


    这是继任宗主的仪式!继任宗主之位的是名女子。她站在最高处,面对骄阳似在缅怀什么。


    霞光万道的吉兆美景未能引起她的注意,反倒是众弟子认为这是天降祥瑞,纷纷叩头膜拜。


    在噼里啪啦响声中,洁白云海被霞光侵染。它不在是被散射而出正常现象,而是化作连绵不断的绮丽彩云。


    彩云如有灵智般给金轮腾出位置,让暖阳独照耀于她。宛如天道亲自为她铺就通天大道,德配天地。


    这份锦绣被她亲手毁灭。她绝然转身,毫无犹豫撇弃前景自我,俯瞰着整个宗门,弟子。


    动作熟练得似在心中演练遍无数次。末了,又审视自己影子。


    影子本应被动的随行,在她这却成了主动走在前方的阴影。她自主选择被困其中,画地为牢,深陷其中。


    【幽灵宗,第一位女宗主。也是最称职,“最不称职”的宗主】


    终于得见其人,纪清雪心中一阵激动。他眯眼极力眺望,奈何就是看不清她的样貌。仿佛有什么某种更高层的法则,在静静庇护着她。


    看不到容貌就算了,竟然能清晰看到一些细节?


    猩红麻木的双眼,僵硬的面部肌肉,以及……


    身旁执礼弟子朗声宣颂,不知颂词中哪些内容刺激到了她,竟让一位宗主流下了血泪。


    这位新继位宗主颇有意思,她成为宗主后,即不整顿宗门,也不勤于看管。而是犹如老鼠打洞般,自我封印在山间中。


    画面中恍惚半透明的高山与眼前高山叠加融合,众弟子下跪的宽阔练武场也随着时间变化,成了大片竹林。


    在系统提示下,纪清雪已能确认,她便是淮俞珩要见的现任宗主。而她有意让世人遗忘她,正如现今仍然无回应。


    到最后,究竟是丢了,还是不愿出来,无人知晓。


    淮俞珩跪在地上找寻对策,凡事都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似想到原由猛得站起:“莫非需要手持长老令牌?上次进入那畜生拿的就是长老令牌!”


    他回眸看向远处烧毁的祭台,否定了要回去搜身的念头。


    “那畜生不会随身携带,会在哪呢?”他口中呢喃着。努力回想推算那畜生会藏于哪,忽得眼前一亮,瞬间顿悟。


    一个眨眼间,剧情推进。


    淮俞珩已鬼鬼祟祟爬到屋檐上。他额间掌门印褪去,鲜血也被擦掉,带着黑色蒙脸面罩,像个小偷。


    他左瞅瞅右盯盯,院内院外,任何风吹草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见无人过来,他才敢跳进院内。这一跳,略显笨拙,手臂不知何时压着面罩,蒙面三角巾被扯裂了。


    淮俞珩吃瘪自嘲下,可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他跟猫走路似的,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这种静悄悄的谨慎仍旧被揪出暴露了,坏他好事的非旁人,就是被原主佩剑带来的纪清雪。


    第三上帝视角来看“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新奇感。


    那时他才刚穿来,带着清澈的愚蠢。也不怪他,毕竟天崩开局,还有个不靠谱掉线的250。


    纪清雪被火烧得像要馊饭的乞丐,饥不择食的狼狈。


    原主那头乌黑顺滑的秀发在此刻才更像鸡窝,浑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袖口没烧没了,衣服下摆也被烧到膝盖。


    玉佩从空中直朝脑袋砸下,他揉着脑袋,骂着傻B世界,时不时哭嚎两声,半笑半不笑骂系统了。


    纪清雪简直没眼看,他虽然有时脑袋抽风,但也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好吧。没眼看的不止他一个,淮俞珩把手拍在眼皮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无语感。


    当时纪清雪只顾着骂了,都没看到淮俞珩这奔溃表情,怪好玩的。有种命大得把疯子都给逼没招的感觉。


    但别的不说,真被淮俞珩说对了!就算原主化成灰他也认得。


    就是不知他从何时得知,原主变成纪清雪的?


    接下来剧情没什么值得观影的,纪清雪想离开,却因鲜血没读取完,只能继续播放收看。


    都亲身经历一遍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看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惊觉,还真有!


    淮俞珩当时咒骂又道歉的矛盾行为,此刻来看才发觉,他是故意的。


    只为试探吗?淮俞珩还想说什么,却被迫身插利剑离开。


    他独自一人走回那偏僻小屋,在无任何保护措施下直接拔剑,剑被他随意丢至一旁。


    淮俞珩不顾自身正在流淌的鲜血,从床下掏出一面铜镜,他望着镜中自己,沉思良久。


    骤然,他右手一甩,指尖灵力汇聚,发出微弱暗光。


    “轰!”的一声,一道无形的法力冲击毫无征兆地朝空中轰出。


    爆炸声响起,屋内顿时烟雾缭绕,视线被遮挡,仅能瞧见淮俞珩指尖微光再度闪烁。


    半空中,不知何时多出凝炼而成的纯粹灵力。那灵力吸收雾气凝汇成团。伴随着淮俞珩手腕的摆动,它精准朝他砸去。


    巨大威压冲击着面部,狂风骤起,眼看那攻击越来越近。淮俞珩不慌不忙抬起眼,眸中倒映着柔光。


    威逼径直逼近,千钧一发之际,他泰然自若。甚至还有心思擦去镜上灰尘,不由得让人觉得他还有后招……


    ……


    一口鲜血吐出,淮俞珩倒在地上。没有后招,全靠硬抗啊?


    纪清雪又懵了。这人莫不是真有M属性,人狠话不多,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淮俞珩呆愣着,全无起身意思,口中喃喃着:“假的,都是假的!”不知是不是给砸傻了?


    半刻钟过去,他才强撑着起来。纪清雪就无所事事陪了7分钟,见人起来了才松口气。


    淮俞珩起身后仍不是观察自己伤势,而是去拿铜镜。镜上血污被擦去,他盯着镜中某处,发出一声轻叹。


    铜镜中,他天庭饱满光洁,这不是他想要的。修长指尖轻触额间,虚幻掌门印才缓慢淡出。


    仅有掌门印,却无其护住能力,什么也不是。


    淮俞珩唇角勾起一抹似悲似嘲的弧度,“真真假假,谁又分得清呢。”


    “看来,我仍是局中人。”


    纪清雪听不懂这弯弯绕绕话语。他刚提起兴趣,想了解更多有关淮俞珩事宜,却被一股吸力抽吸离开。


    结束了……他要回去了。


    眼前回溯场景定格,定在了淮俞珩悲怆的神情中,也定在了纪清雪眼中。


    他从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惬意,种种行为,总是哗众取宠,渴望能引起原主的注意。


    画面变了。


    淮俞珩跪在地上叩拜恳求宗主出山,一场让纪清雪来到这世界的燃燃烈火,原主死去前仍“不知悔改”的阴狠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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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刚看过的记忆,逆着时间层层递进,像是又回顾一遍,也像在为他挥手送别。


    纪清雪头晕目眩,世界仿佛在自主旋转,眼皮沉重。他撑开一条缝隙,才得以看见纷乱吵闹世界。


    “醒,醒了!接着敷药啊!”


    “你个新弟子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幸好宗主庇佑,不要命了!”


    “你看见宗主了吗?”


    “……”


    眼前事物模糊不清,一个个蓝色糊团,包围在周遭忙碌着。雾里看花的既视感是那么不真切,太阳穴针刺感越加严重。


    眩晕感淡去,糊团渐渐变得清楚。那是一群统一身着蓝白长衫弟子,围堵弟子众说纷纭,其中不乏有师长。


    纪清雪是完全平躺着的,他下意识环顾,这里不是室外祭祀台。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脑袋,一个又一个人的脑袋双眼,通通看向他!


    这情景多少有些诡异,但他并未在意,哑着嗓子问道:“我,这是在哪?”


    嘈杂声围绕着钻入他耳中,他提炼出当下位置,寝室!


    这群弟子毫不畏惧师长,吵吵嚷嚷间。有关切询问的,有用担忧话语“指责”的,也有轻拍他不让他昏睡的。


    好不热闹!更有小众的,指导师长调制药草?这对吗?随着杵臼敲击草药,一股腥臭刺鼻的鸡屎味飘散在空中。


    胃里一阵翻涌,加剧了疼痛,身畔有人询问有何不适,纪清雪捂着脑袋道:“疼,头也疼。”


    声音细若蚊蚋,若不是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定会以为是牙疼在哼哼呀呀。


    弟子们口中乱七八糟的言语变得一致,他们在猜测纪清雪说了什么?


    “这想家了吧?”


    “想个屁,分明牙疼!”


    “说不定成哑巴了!”


    “呸,谁家祭祀嗓子啊?要献祭分明得献祭灵魂。”


    “这估计变傻子了。”


    “傻子在牙疼吗?”


    ……


    “他在说疼,应是头疼!”


    还别说,真有弟子猜对了。


    这声音虽不响亮却很突出,不仅是由于他答对,更是他的语气与旁人不同——高高在上的漠不关心。


    那句正确答案被淹没在一人一句言语中。纪清雪刚想听声查找说话弟子,空气一瞬便进入凝结,鸦雀无声。


    不远的门槛处,有人踏了进来。众人皆闻声望去,那位原本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师长,看清来人后,也随着弟子们一同鞠躬行礼。


    唯有一人与众不同,他靠着墙,抱而立臂,只是挪动眼球轻蔑地瞥了一眼。看清来人,他全无敬重,甚至讽刺一笑,事不关己抽回目光打量起纪清雪,这个更让他提前兴趣的人。


    纪清雪与他四目相对,能看清那人眼中玩味调戏,但他的脸被不知名法力遮住了。


    这莫非就是淮俞珩所说的,隐藏气息。


    “你在看我?”他开了口,声音异常悦耳。


    这音色好熟悉,在哪听过!


    是他,刚刚猜对话的弟子。


    “别这么看我?怪无辜的。”这次他没了之前高冷,音调拔高,带了些蛊惑:“装可怜也没用喔!我是特意来看你笑话的。”


    众弟子行完礼,屋内又喧哗起来。独属于他的声音再度被吞没,而他也收起看热闹的嬉笑,认栽般摊开手,颇是无奈。


    在他掌心虎口处受了伤,洁白包扎带胡乱缠着。一块厚,一块还露出血痕,能看出包扎的人定很不用心。


    “会没事的,休息吧!”他说完这话便朝后退去,给刚进屋众弟子行礼的人让出位置。


    退着退着,最后连一块衣角都没留下,全无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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