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确诊癌症晚期,身体急剧衰弱以来,他的□□早已消失殆尽,甚至连最基本的生理反应都很少再有。医生也曾隐晦地提过,晚期癌症和那些处方药会影响性功能。
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将这视为生命枯萎的一个必然环节。
可现在……这怎么可能?
震惊过后,一种更深的、带着恐慌的疑虑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仔细感受着身体内部。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不仅仅是这次突兀的生理反应。他回想起来,最近几天,那种如影随形、啃噬着他内脏的持续性钝痛,似乎……减轻了?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真切切的减轻。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要不了几天就会快速枯萎下去。
可回光返照会包括恢复已经丧失的生理功能吗?
林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走到房间里那面模糊的旧镜子前。
镜中的人依旧消瘦憔悴,眼窝深陷,皮肤白皙到几近透明,唇瓣却又有了鲜艳朱红的血色,轻轻一抿,还带着水光。
林丞再也顾不上羞耻,连忙将自己脱了个干净,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镜中的身体与梦中别无二致,就连胸口上的红色胎记都如出一辙,怪不得他觉得那样真实。
林丞脑子里快速划过什么,却因为他神志乱成一锅粥而难以捕捉。
他不敢再想下去。恐惧和一种巨大的、未知的茫然攫住了他。如果他的身体真的在“好转”,那代价是什么?那个梦境,那条拥有琥珀色眼睛的巨蛇,又意味着什么?
“从前像电影在上演,重复关于你的情节……”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林丞分出一分心神去看,一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映入眼帘。
【陆元琅】
是他大学室友,也是他这辈子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林丞脸上有些怔松,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接这个电话。
如果没有陆元琅,林丞或许会饿死在某个不起眼的深夜。
林丞上大学后就没有任何生活费进账了,父亲的钱都被后妈掌控着,一分都不会给他。
亲生母亲因为小宝的存在而捉襟见肘,没有闲钱接济他。
林丞申请了贫困生建档立卡,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每个班就那么几个名额,别人拿了自然就没有他的份。
学费可以申请贷款,可吃饭怎么办?
大一还能抽时间兼职,大二专业课强度一上来,他根本没时间逃课去赚钱。
林丞骨子里有点清高,不太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室友也没必要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只有陆元琅不一样。
他给林丞介绍了不少编程的私活儿,简单又能快速拿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手机铃声固执地响着,屏幕上“陆元琅”三个字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林丞此刻被阴霾笼罩的心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干涩和身体的异样感,按下了接听键。
“喂?元琅?”他的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听起来有些失真。
“我靠!林丞!你小子可真难找啊!”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爽朗明亮、充满活力的男声,像一束阳光猛地照进昏暗的房间,“打你之前那个号码怎么是空号?问了好几个同学才搞到你现在的号,你比我女朋友还难找!”
陆元琅一点没变。林丞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陆元琅是家境优渥,是个标准的乐天派富二代,但身上却没有丝毫纨绔子弟的习气,反而热情仗义。
这样的人生下来就自带朋友。
“没什么,换了个地方清净一下。”林丞含糊地解释,不想多谈自己的现状,“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哥们儿我终于毕业了!”陆元琅语气兴奋,“不打算给别人打工了,准备自己干!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想搞个技术公司,主打AI应用开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林丞愣了一下:“兴趣?”
“对啊!来给我当技术顾问呗!首席工程师的位置给你留着!”陆元琅的声音充满期待,“你操作我放心,有你在,技术这块我心里踏实,待遇你自己定,肯定不比你现在差!”
林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份充满前景的工作,一个信任他的朋友,……若在一个月前,这或许是他梦寐以求的转机。
可现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令人作呕的身体,嘴边泛起苦涩。
“元琅,谢谢你看得起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过……我最近在老家休养,算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吧,短时间内没有回去上班的打算。”
“休养?你怎么了?生病了?”陆元琅的声音都急促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上班太累了,想放松一下。”林丞迅速带过这个话题,他绝对不能告诉陆元琅真相。
“哦,这样啊……”陆元琅顿了顿,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正好!反正我公司刚起步,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完,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找你玩玩,顺便当面跟你聊聊我的公司发展!你老家是不是在黔东南那边?风景听说不错,给我个地址,我马上订机票。”
林丞心里一紧。陆元琅要来?他现在这副样子,这个处境……他几乎想立刻拒绝。
“我老家这里比较偏,交通不方便,而且……”
“哎哟,跟我还客气什么!”陆元琅打断他,“就这么说定了!我订好机票告诉你!正好也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别是一个人躲起来闷坏了!等着我啊!”
根本不容林丞再拒绝,陆元琅又兴致勃勃地说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大概是去查行程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丞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陆元琅肯定见不得自己这副满面病容的惨样,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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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林丞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让陆元琅知道他生病了。
大学时期,他不过是重感冒烧了几天,陆元琅就直接把他送到了私人医院挂水,还坚持不收医药费,声称医院有他家股份,花不了多少。
林丞没有坚持,等病好了之后给他带了一整个月的晚饭,搞得陆元琅直呼义父。
这是林丞大学时光里为数不多的愉快回忆。
只是现在……林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下午时分,他鬼使神差地没有继续躲着廖鸿雪,反而主动去了村长家的小楼。
他刚在电脑前坐下没多久,廖鸿雪就如同影子一般冒了出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和他发生的口角,目光若有似无地往他身上瞟,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林丞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开口,却听廖鸿雪忽然问道:“丞哥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他主动破冰,林丞也不好一直疏离冷淡,只能轻轻点头。
说到底,他没法对这样一个照顾他的后辈生出真正的厌恶。
人家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承担他的负能量?
又或许是陆元琅要来的消息确实让他放松了些许,林丞难得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嗯,一个老朋友要来看我。”
“老朋友?”廖鸿雪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平。
“对,是我大学室友,叫陆元琅。”林丞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轻快,那是提到真正亲近信赖的人时才会有的语调,“他人很好,以前在学校很照顾我。这次他研究生毕业,准备开公司,说要过来跟我聊聊,顺便看看我。”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在外面这些年如果没有他,恐怕早就饿死了。”
他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却没意识到这话传到廖鸿雪的耳朵里完全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廖鸿雪捻了捻指尖,有股气堵在喉口上不来下不去,不知道是怎么了,多半是昨天晚上那壶梨花酿放久了变了质,喝到胃里伤了身体。
林丞闻不到他身上的酒味,自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是无心的。
廖鸿雪这样告诉自己。
容貌昳丽的少年再次抬起眼,林丞的气色比起初遇那天不知道好了多少,可他嘴上依旧说着人将迟暮、回光返照。
青年仍旧穿着简洁单薄的白衬衣,腰腹那里的线条格外细窄,再往下的线条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圆润弧度。
林丞的目光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完全将身后的人当成了空气。
他习惯了挺直脊背工作,回了老家反而放松了一些,腰背稍稍弯着,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懒散。
廖鸿雪比量了一下,他这样坐着,正好可以到自己的胸口。
某些发烫发疼的部位对着它的归属,好似将铁链撞得哗哗作响的野兽,迫不及待地喷吐自己的气息。
好嘛,丞哥,希望以后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你还能这样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