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今天的天气格外舒适，阳光明媚却不晒人。虞镜寝室组团团建，几人下了课就往学校外的咖啡厅走。
“喂！方章！听没听我说话？”唐松子不满的看着低头看手机的方章。
“啊？”方章抬头一脸疑惑。
“你看！大家出来玩，能不能放下你的手机！你这样，真的很让我桑心诶～”
唐松子装模作样的踹了踹方章的腿。
虞镜无奈的撑着脸，指了指放在唐松子前面的小卡，“你在这儿吹了半天你新粉的爱豆了，我们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虞镜成功得到唐松子一个白眼后，才笑着看向一脸怀疑人生的方章。
“怎么了？你盯着手机的时候眉头就没放松过。”
一句话引得其他两人注目，张悦怡放下手里的奶茶，“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方章一个母胎solo，不可能是为了感情的问题。
她为人又爽朗大方，也不存在什么同学间的纠纷，唯一能够让张悦怡想到的就是方章家里人出事了。
“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们说啊，别憋在心里。小镜子做噩梦第一天就闹的全寝皆知了，你这一点可要向她看齐啊！”唐松子说着还不忘损一下虞镜。
“没事，只是我姐姐突然给我发消息，问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民间怪谈？”
方章感动于好友对自己的担心，只是说起姐姐给自己发的消息，说到最后自己反而怀疑人生起来。
“哈哈哈，你姐姐对中文系是不是有什么刻板印象啊？”唐松子笑道。
“如果只是问这个，你不至于一副超出自己三观的表情吧？”张悦怡比粗神经的唐松子心细得多。
“你姐姐是警察吗？”虞镜喝着奶茶，听着三人一来一回，眼珠子一转，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方章有些惊讶。
四人关系很好，可能是因为同性相吸，几人都不是对别人的家庭十分八卦的性格。
四人之间的交情很默契的只在于四人自身，两年的相处，也只是让她们对彼此家里大概是做什么的有个模糊的概念。
比如，张悦怡家里是海市本地的，父母是做生意的，但具体什么生意，其他三人都不清楚。
可以见得的是，张悦怡家里生意做得挺红火的，张悦怡是个被富养长大的女孩，但家庭教育很好，没有所谓的大小姐脾气。
方章家里也是本地的，爸爸是小学老师，妈妈在银行上班，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姐姐，但也从来没见过。
从方章的只言片语里能够知道她姐姐工作很忙，平时只文字联系，很少视频。
唐松子是外地的，南方山城人。家里是重组家庭，但唐松子本人和她叔叔的关系倒是挺好的，唐松子有个在读初中的继弟。
至于虞镜，其他三人只知道虞镜父亲早逝，母亲似乎也是忙于工作，虞镜很少在三人面前提起家人，但少数几次和母亲联系，都可以看出关系还是比较亲密的。
可以说，对于家庭关系这方面，四人都很有分寸的没有越界打探。
所以此时，虞镜说准了自家姐姐的职业还是让方章蛮震惊的。
“猜的。”虞镜含糊回答。
方章挑眉，一副你还猜的挺准的表情。
“哇！真的假的，飒爽警花小姐姐？我可以！我可太可以了！”唐松子闻言双眼一亮。
“当然！我姐姐当时可是警校第一名毕业的！”方章提起她姐姐也是一脸自豪。
不过，随即她就垮下了脸，“我就是觉得我姐会问我这些挺奇怪的，而且听我妈妈说，最近我姐加班很严重，这几天都没回过家，全睡警局了。”
再加上刚刚姐姐问的这种奇怪问题，方章叹了口气，“希望不要是什么奇怪的大案子。”
虞镜微微侧眸，看着方章的侧脸，阳光照耀下，她似乎能够看见当时那张满脸汗水却仍旧坚定英气的脸。
虞镜垂下眸，勾起微笑，抬手轻轻拍了拍方章的肩膀。
“会的。”
张悦怡和唐松子对视了一眼，而后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民间怪谈啊？你姐姐要什么类型的？”
“没有很明确，只说是红衣服的女鬼那种类型的都可以。”方章看了眼聊天框。
“贞子？”
“那是白衣服吧。”
“那就是笔仙？”
“这个可以是。”
“老实说我觉得咱国家对红衣鬼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但仔细去想的话，好像也说不出个具体的名字？”虞镜状似无意的提起。
方章闻言，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而后无奈道，“我们是中文的，又不是钻研民俗学的，我姐也真是。”
虞镜笑着用吸管搅动着自己的奶茶，没错，她们来咖啡厅没有一个人喝咖啡的，就是来这里感受个情调。
“对了，章章，你姐姐叫什么啊？”
“嗯？方棠啊，怎么了？”
“没什么，好奇而已，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这么敷衍了，你姐姐的名字会不会好点。”虞镜笑道，她的话也成功的把话题给带歪了。
看着开始吵作一团的女孩们，虞镜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至于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
而被虞镜认出来的方棠此刻却一脸头疼的看着自己做的笔录。
没有任何证据，想要把她和那群孩子们看到的东西告诉给自己的领导，并且让领导想办法处理红衣女鬼，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她的大伯也是警察，她有私底下和大伯交流过这个问题。
大伯当然没信，但也知道方棠不可能说出这么没有根据的话，他觉得应该是嫌疑人使用了什么高新技术，蒙骗了方棠在内的所有人的感官。
简而言之，方大伯认为应该是有人装神弄鬼。
方棠也清楚，方大伯肯定会这么认为，只是相较于领导，方棠和大伯的关系更加亲近，她问大伯，也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办法可不可行。
作为一名老警察，方大伯肯定了方棠的做法，反正她领导也是让方棠负责海市一中的案子，那她按正常流程走就行。
至于她在这个符合流程的办案过程中到底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方棠自己的事了。
所以方棠在确定自己的办法没有问题，并和领导打了报告争取了案件主理权后，就去找之前所有的涉事人员做了笔录。
过程是顺利的，都是十七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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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有比较明确的是非观了，加之方棠也话里话外透露了自己和她们的同一阵线，也成功的让一些比较倔的孩子也开了口。
其中最重要的笔录，毫无疑问是王新月宿舍的四人以及之前领头去天台的寸头男生的。
王新月四人还好，但那个寸头男生和她交流时总是心神不宁的。
虽然方棠觉得寸头男生碰到红衣女鬼的已经有些时间了，应该不至于这么害怕。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看见那么超出三观的东西，人再怎么害怕也不足为过，更何况那个男生也不过十七岁而已。
“王新月说红衣女鬼会五官流血，还给她指方向，那个池塘是有什么吗？”
“韦蔓蔓她们都没有王新月观察得细，更多的关注点是在王新月被女鬼蛊惑的情况。”
“那群男生......脖子上的勒痕是真的，医院验出伤来了，不正常的是，勒痕看上去很严重，但伤情报告却远没有视觉上的恐怖。”
“还有汪泽......”汪泽就是那个领头的寸头男生。
“他说女鬼在追杀他？但是他又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女鬼。”
将有用的信息罗列出来，方棠还是觉得头大，这些信息都太碎了，而且，根本就没有重合的点。
“方姐！”同事刘远涛跑了进来，方棠扭头看向这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警。
刘远涛就是当时和她一起去学校的人，在确定这个案子由她负责后，她去做了那些直面了女鬼的孩子们的笔录，学校的其他人员就由刘远涛带人去负责了。
“这是笔录，有教导主任的，有高三学生的，有保安的。比较重要的点我都划出来了，你看看。”
刘远涛说完就忙不迭的跑出办公室，手里还拿着刚刚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桶装泡面。
他负责的量有些大，一直没吃饭，现在饿得不行。
方棠拿着他的笔记本，打开一条条的对过去。看了半晌，忽而皱眉。
“绒毛？”
方棠对这个词似乎有些印象，她的笔录已经被她翻烂了，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相似的词汇，是出现在汪泽的笔录里。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我根本打不开门，她一定用她的力量把门锁了，我看着她越拉越近，所有人都被她头发缠住了，我也是，不对，她是用手掐我的，她，她是猫鬼！一定是，脸上长满了毛！」
汪泽的笔录虽然不一定可信，毕竟他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但他的话确实给了她灵感方向，她还特意去问了自己在读中文系的妹妹，有什么红衣女鬼的民间怪谈。
可惜她妹妹并没有给出什么有参考意义的答案。她去网上查，也没有什么特定穿着红衣的猫妖传说。
最重要的是，王新月也是和女鬼近距离接触过的，但是看过女鬼白衣形态和红衣形态的王新月却没有说出，女鬼是脸上长毛的。
方棠翻了翻刘远涛的笔录，没有看见保安笔录中提到的绒毛，应该是被保安丢掉了。
方棠揉了揉眉心，沉下心来思考着。
保安看见了绒毛，汪泽看见了毛。
王新月她们却没看见。
突然，方棠瞳孔放大，她不也看见了吗！